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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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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如蘭故作茫然地搖頭道:「此事與家父他們何關?」 史重生微微一笑,接道:「姑娘當世才女,絕代紅粉,我不信姑娘會真的不懂,何必和我故裝糊塗……」語聲一頓,又轉向雲福笑說道:「雲老,我姓史名重生,雲老大概還沒有聽說過我吧!」 雲福自史重生現身之時,雙目雖就一直盯視在史重生的身上,心裡在暗想:「此人是誰?……」此刻一聽史重生向他自報姓名和他說話,當下立即微一搖頭道:「雲福十分汗顏,因為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寡聞得很,並請史大俠原諒。」 史重生又談笑了笑,道:「雲老請不必客套,其實,我對雲老,也只是聽得南宮逸奇兄談說過而已。」 雲福雙目微睜地道:「史大俠和雲福的少主相識?」 史重生點了點頭話題倏地一轉,道:「雲老,我想麻煩雲老替我跑趟腿,辦件事情,雲老肯麼?」 雲福一見這史重生和他甫才相識,然如此冒昧的要他去跑腿辦事,不禁頗感意外地微微一問道:「史大俠要雲福去什麼地方辦什麼事情?」 史笑道:「我請雲老代我跑趟開封,前往金龍鏢局去見牟局主,告訴他我因另有要事可能無法分身他的中秋之約了,並請他代向了因大師致意。」 這史重生他實在十分天真得很,雖然武林人物十分重視「信約」,尤其是對於既訂之約,除非萬不得已時,決不失約,但是,他和雲福緣僅初識,甫才見面,竟然有那樣的勇氣開口要雲福替他跑那麼遠的路去傳這麼兩句話,看來他若不是過於天真,便該是個狂人。 然而,天下的事情就有那麼怪,那麼的令人意想不到,史重生他有那樣的勇氣開口,雲福對此竟然毫不介意,也毫不考慮地點頭答應了。並且雙目奇采飛閃,臉現笑意的說道:「史大俠請放心,雲福定當代史大俠傳到就是,不過……」史重生笑接道:「雲老也請放心,你代我跑腿前往開封,我自然也得替雲老做點事,幫雲老查訪那些圍攻南宮大俠的兇手,以為交換條件。」 雲福拱手一禮,道:「雲福謝謝史大俠,但是,牟局主如果有話要雲福,轉告史大俠時,雲福該到什麼地方去找史大俠呢?」 史重生微一沉思,道:「半個月後的今天午後申牌時分,雲老可在江北樓上等我好了。」雲福點了頭,接著轉向尉遲如蘭兄妹抱拳一拱,道:「雲福就此告辭!」話罷,便待騰身離去。尉遲如蘭連忙玉手一抬,道:「雲老且請留步。」 雲福只好站著不動,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尉遲如蘭道:「雲老,你就這樣信他的話,替他傳話去麼?」 雲福笑:「姑娘,大丈夫一諾千金,雲福已經點了頭,答應了史大俠,豈能反悔不去!」尉遲如蘭美目一眨,道:「可你也答應了我,暫時和我一起聽我的安排了呀!」雲福神情不由微微一呆,無語以答。史重生見狀,立即替雲福解圍地笑說道:「蘭姑娘,雲老他雖然答應過姑娘,但是,在情勢上,姑娘卻實在不……」尉遲如蘭倏然冷聲截口道:「史大俠閣下,我是在和雲老說話,這可不關你的事,也請閉你的嘴,別插口多話!」史重生淡笑地聳聳肩胛道:「姑娘既然這麼說,我不開口就是。」 這時,雲福已經想好了答詞,史重生的語音一落,他立刻接著向姑娘笑說道:「蘭姑娘,你才智蓋代,當不會不明白史大俠所言,乃是實情,也全是好意,姑娘又何忍為雲福去留這種小節而責難雲福,再說雲福雖然留下來跟著姑娘一起,憑雲福和姑娘兩人,又能有何作為……」語鋒微微一起,神色聲調均極誠懇的接著又道:「雲福至誠的請姑娘冷靜三思,姑娘如真有心協助訪查兇手,不訪和史大俠商議而行,那不但比要雲福留下來跟姑娘一起強得多多,而且雲福敢向姑娘保證,姑娘將會有意想不得的收穫!」話落,倏然騰身而起,電射劃空掠去,口中同時向姑娘道別道:「尉遲姑娘珍重,並請恕雲福失禮。」 最後一個「禮」字聲落時,人已遠去百丈以外。尉遲如蘭見雲福竟來個突然騰身而去,芳心不由十分氣惱地猛地一跺蓮足,美目轉瞪著史重生,語聲冷凝地道:「姓史的,你那是什麼意思!」史重生故作不解地道:「姑娘,什麼什麼意思?」 尉遲如蘭一聲冷笑,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雲福替你去跑腿?」 史重生笑笑道:「姑娘,這能怪我嗎?」 尉遲如蘭冷冷地道:「不怪你難道怪我?如果不是你請他幫忙替你跑腿,他怎麼會走!」史重生又笑笑道:「姑娘,腿長在雲福他自己的身上,我請他幫忙替我跑腿辦事,答上答應去不去,主權完全在他自己,又沒人勉強他非答應不可,這怎能怪我,姑娘如果硬要說這是我的不對,那就未免有點太……」語聲倏然一頓,目視姑娘微微笑了笑,閉口沒有按說下去。尉遲如蘭美目一瞪「太怎麼樣?」 「太不講理,是不是?」 史重生道:「姑娘當代才女,聰明絕世,是與不是,姑娘自己心裡應該明白,何必多此一問。」 尉遲如蘭美目眨了眨,她芳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那感覺便是這史重生實在是個十分不簡單的人物,其心智,詞鋒兩皆比她高明,也似乎不在她芳心傾愛的南宮逸奇之下。 她芳心這種感覺一生,於是,立即話鋒一變,說道:「史大俠閣下,我心中有個問題很感不解,也很感奇怪,想請教史大俠,不知史大俠肯為我解答否?」 史重生一聽這語氣,眉鋒不由頓時微微一皺,他心中雖然明知道此時此刻姑娘所提出的問題,決不會是個什麼很容易解答的問題,但在姑娘如此婉轉的詞意下,他又不便搖頭拒絕不肯解答。 於是,他也措詞十分婉轉地道:「姑娘乃當代才女,才智兩皆高絕。連姑娘自己都很感不解的問題,只怕我也無法解答,連姑娘自己都很感不解的問題,只怕我也無法解答,縱能解答,可能也是姑娘早就想到過了的,必然難使姑娘滿意,若是如此,尚望姑娘包涵才好!」史重生果然不出姑娘芳心所料,才智,詞鋒確實兩皆高明得很,他這番話,措詞不僅十分婉轉妥切,而且替他自己預留了退步。 尉遲如蘭自然也明白他為自己預留退步的用意,她微微一笑,道:「史大俠太客氣了,其實我這很感不解的問題,只是限於我自己而言,對於史大俠來說便不是個什麼十分難解答的問題了。」 史重生輕聲一「哦」,道:「如此,尉遲姑娘就請說是什麼問題吧,我當盡力為姑娘效勞解答就是。」 尉遲如蘭笑了笑,道:「我這很感奇怪不解的問題,就是史大俠和雲福過去既然從不相識,雲福他為什麼竟會聽信你的話,並且聽他适才臨去時的口氣,對你史大俠似乎十分信任得很,這是什麼原因?我請教史大俠,請史大俠為我解答,開我茅塞!」那問題,聽來似乎十分簡單,事實上很不好解答,自然,史重生如果實情實答的話,那就太簡單了,只要一句話就行了。然而,史重生他有隱衷,他有不便實情實答的原因。幸好他早準備,早為自己預留了退步。 於是,他雙眉微皺地沉思了刹那,說道:「姑娘這問題問得好,按理,我在該給姑娘一個滿意的解答才是,然而,事實上……」語聲微頓,苦笑地搖了搖頭,接道:「奈何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明白雲福他為何會聽我的,信任我?」 尉遲如蘭美目倏然一凝,道:「史大俠當真自己也不知道不明白麼?」 史重生道:「姑娘,我說的可全是實情?」 尉遲如蘭一沉思,道:「史大俠,如果我猜料得不錯,你一定先在暗中和雲福說過了什麼了,對不對。」 史重生搖頭道:「我實在沒有,姑娘。」 尉遲如蘭美目眨了眨,話題倏又一改,道:「史大俠,你先前曾說是路過,此行並無目的,如今我請問,這話也實在麼?」 史重生當初根本末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是以乃才隨口答說是「路過」此地,並無一定的去處。 此刻,尉遲如蘭突然重問及此,他心中不由微窒了窒,但他到底是個智高心思敏捷之人,旋即淡然一笑,道:「姑娘,我孑然一身,浪跡江湖,到處為家,這乃是事實,我也決未說謊,至於那『路過』和『並無一定的去處』之言,雖然我不否認那不是實話,不過,我卻是有理由的。」 尉遲如蘭眨眨美目道:「如此,我便洗耳恭聽史大俠的理由高論。」 史重生微微一笑,道:「姑娘,我這是遵從前人的古訓俗語,『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盡拋一片心』,說明白些,我是為查訪圍攻南宮逸奇的兇手,也為保我自己的安全,所以,我不能沒有一點顧慮,不得不小心些。」 這理由姑娘並不滿意,道:「史大俠可是還有更高明的理由麼?」 史重生搖頭說道:「逢人只說三分話,我已經說了七分有多了,姑娘要是還認為不滿意的話,我也就莫可奈何了!」尉遲如蘭微微一笑,又改變了話題的說道:「史大俠适才曾和雲福相約,要雲福於半個月後的今天午後在江北樓上相侯,以此看來,史大俠近期內定然不會離開通州附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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