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魔中俠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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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目倏然一抬,凝注地問道:「南兄弟,你心裡很急著要見到她麼?」 這是句含意頗深的玩笑話。尉遲震南他相貌雖粗,可是,心智卻並不粗,這話的意思他自然聽得懂,也知道是句玩笑話。 雖然,他心裡卻實有著這種欲望,只是,在何沛宇如何當面一問之下,臉孔立時不禁一熱,紫黑中微現紅暈,神情顯得有點窘迫地訕笑道:「何兄,你怎麼開起兄弟的玩笑來了!」 何沛宇笑道:「南兄弟,你害臊了?」 語聲一頓,倏又朗聲哈哈一笑,道:「這有什麼好臊的,南兄弟,鬚眉男子漢昂藏七尺軀,『神力小霸王』當世武林奇男,怎可效那世俗兒女之態,豈不落人笑話麼?」 尉遲震南濃眉軒了軒,但卻沒有接話。這時,店夥計送上酒菜。尉遲震南心中倏然一動,立即向店夥計說道:「小二哥,麻煩你去向掌櫃的招呼一聲,今天由我做東,所有的酒菜賬全包了,明天一早我派人送銀子來。」 店夥計連忙哈腰答道:「是,少堡主,小的這就去告訴掌櫃的。」 說完,轉身欲走。尉遲震南接著又道:「慢著,小二哥。」 店夥計連忙停步回身,哈腰問道:「少堡主,您還有什麼吩咐?」 尉遲震南笑道:「酒帳全包了,小費每人二十兩,明早一起付。」 店夥計連忙點頭不迭的道謝道:「謝謝少堡主的賞賜,謝謝少堡主的賞賜。」 尉遲震南揮手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店夥計哈了哈腰,轉身快步的下樓去了。 突然,一個年約五旬開外的馬臉老者站起來大聲說道:「各位,今天尉遲少堡主請客,我們應該借花獻佛,同敬少堡主一杯以表謝意才是。」 馬臉老者此話一出,群雄立時一齊回應,亂哄哄的叫說道:「這話說得不錯。」 「這話有道理。」 「我贊成。」 「我們大家是應該同敬少堡主一杯以表謝意。」 七嘴八舌亂哄哄的叫聲中,於是,全樓的群雄都紛紛離座站了起來。人人手中高舉著酒杯。這場面,群雄的這份熱情,實在令人激動! 於是,尉遲震南內心十分激動地,也豪情飛揚地向群雄連連抱拳說道:「各位,一點小意思,我尉遲震前實在不敢當各位如此之謝,各位的盛情,我心領,這一杯酒算是我敬各位的好了!」 話落,巨靈掌疾伸,端起桌上的酒杯,搶先仰頭飲幹,朝群雄照了照杯,一聲豪笑道:「各位,我還是先幹為敬……」 他話聲未落,樓梯口突然響起一個甜美無比的聲音,接道:「尉遲大哥,你不敬我一杯麼?」 群雄聞聲紛紛回首望去,眼睛全都不由立時一亮。 樓梯口,俏生生的玉立著一位白衣少女,身後,並肩靜立著四名肩後斜著露劍柄的青衣侍婢,四名斜背厚背大刀的青衣大漢。 這白衣少女她好美,好美!她,秀髮披肩,黛眉如畫,明眸秋水,閃漾著智慧的光輝,瑤鼻絳唇,一張宜嗔宜喜的嬌靨,雙頰梨渦隱現,玉骨冰肌,皮如凝脂,賽雪欺霜……真是「清麗若仙,秀美絕世」。美得令人目光發直,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這白衣少女是誰?她,正是何沛宇的妹妹,美號「關外玉鳳」的何瑤卿姑娘,靜立在她身後的四女四男,則是她的隨身侍從「四燕四虎」,由於姑娘她生得實在太美了,於是,全樓近百雙眼睛,全被姑娘那美絕塵寰的姿容吸住了,震懾住了。 於是,那一雙雙精光灼灼的眸子,俱都瞬也不瞬地發了呆,像是著了魔!於是,刹那間,全樓突然寧靜了下來,鴉雀無聲,陷入了一片靜得落鐘可聞的沉寂之中。不過,這時只有一個人顯出了唯一的例外,顯得眾獨獨清的與眾不同。 此人便就是那坐在何沛宇對面的南處青衫少年書生,唯有他的一雙眼睛沒有被何瑤卿姑娘那絕美的姿容所吸引,全樓上,也唯有他一個人目不斜視,自顧自在低斟喝的酌喝他的酒。 美色當前,他竟然絲毫無動於衷。顯然,這定是他因是讀聖賢書之人,僅守著那「非禮莫視」的古訓,要不然,便是他自慚形穢之故了! 原因是這位南姓青杉少年書生,他雖然有著一雙清朗的星眸,生得一口比女人家還整齊潔白的貝齒,但是,卻生得兩道稀疏的細眉,臉色黃黃的帶著病容,左頰上有一個銅錢般大的黑疤,疤上還長一小撮短毛。 他這副容貌實在不雅得很,比一般人都不如。的確,他是該自慚形穢了;但是,他也有著一般人不如他多多,令人羨煞,值得驕傲之處,那便是他的一雙手,十根指頭根根如玉,比女人的纖手尤要美勝三分! 此刻,一群江湖豪雄的目光,因為全都投視在何瑤卿姑娘身上,南姓青村少年書生這種眾法獨清的神情,雖然沒有人注意他,但卻是引起了兩個人的留心,好奇而注意起來。這兩個,一個是何瑤卿姑娘的哥哥「關外游龍」何沛宇,一個則是那原先和他同桌而座的自稱名孔亮節之人。自然,任憑何孔兩人如何留心注意,除了覺得他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是個十足的書生之外,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 經過刹那的沉靜,「神力小霸王」尉遲震南突然哈哈一聲豪笑,道:「卿妹,你是極難請得到的貴客,愚兄怎敢不敬你的酒,別說一杯,就是十杯百杯,只要卿妹你高興,愚兄必定照敬不誤!」 何瑤卿嬌聲一笑道:「尉遲大哥,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可不得賴帳不算哦!」話聲中人已蓮步輕移地姍姍地走了過來。 尉遲震南濃眉一軒,道:「卿妹,昂藏鬚眉漢,一言重逾山嶽,愚兄豈是那種輕帳賴言之人!」何沛宇突然朗聲大笑道:「南兄弟,這下子你可上了大當了。」 尉遲震南一怔,翻了翻環眼道:「何兄,兄弟怎樣上了大當了?」 何沛宇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何瑤卿美目倏然一瞪,嬌嗔道:「哥哥,誰要你多話了,就是你聰明!」話聲一頓,美目深注了南姓青衫少年書生一眼轉向何沛宇問道:「哥哥,這位相公是?……」 何沛宇搖頭道:「偶而同桌而已。」 何瑤卿美目眨了眨,望著南姓青衫書生道:「閣下,我們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南姓青衫書生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姑娘你好。」何瑤卿嬌甜的笑問道:「閣下貴姓大名呀?」 南姓青衫書生道:「小生姓南,東南西北的南,單名一個奇怪的奇字。」 何瑤卿道:「原來是南奇南相公,妾身處何。」何沛宇在旁聽得心中不禁有點詫異的暗忖道:「這是怎麼回事,今天卿妹怎地有如此好性情,對人這麼客氣起來了,這真該算得是個大奇跡……」他這裡暗忖未已,那裡南奇已經開了口,微微一笑,道:「何姑娘你太客氣了,小生實在不敢當之至。」 何瑤卿眨了眨美目,話鋒忽地一轉,又問道:「南相公,你也是來給尉遲堡主拜夀的麼?」 南奇微一搖頭道:「不是,小生與尉遲堡主從未相識。」 何瑤卿道:「如此,相公是來訪友的了?」 南奇又一搖頭道:「也不是,此地小生並無朋友,只是路過而已。」 何瑤卿美目眨了眨,道:「相公欲往何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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