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迷魂塔 | 上頁 下頁 |
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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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咱們有約在先,不問江湖是非,我老人家怎敢明知故犯,是來看熱鬧的!」 神秘地一瞥攝魂仙子,又道:「仙子,你呢?」 這話絲絲入扣,攝魂仙子暗罵一聲:「老滑頭!」當下冷冰冰的說道:「我老婆子也是來看熱鬧的!」 「那就好,那就好!」 順手抓來兩個灑杯,斟滿,舉起其中一杯,道:「仙子請!」 「老鬼請!」杯到酒幹,點滴不剩。 群豪見二人吃得津津有味,這時也依次入席。 只有身為東道主的人魔孫奇父子,和神尼妙常師徒,仍然卓立原地不動。 神尼妙常臉色凝重,青一陣,白一陣的,偶爾向人魔孫奇投去恨恨的一瞥,幾次欲言又止。 人魔孫奇同樣臉色陰沉沉的,忽喜忽怒,忽驚忽悲,一雙賊眼溜溜的眼睛始終不離神尼妙常師徒左右,一幕纏綿悱惻的往事,登時展現在二人的面前……。 幾次,神尼妙常很想帶著霜兒離開紫金穀,但卻基於更重要的理由,沒有那樣做。 幾次,她很想讓霜兒獨自離開,但又放心不下,她似乎在恨自己為什麼把霜兒帶來紫金穀。 毒郎君生性好淫,不時色迷迷的望著霜兒姑娘,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當霜兒姑娘和人魔孫奇四目相接時,二人都有異樣的感覺,但,這似乎是一種潛在的意識,究竟為什麼?二人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無敵老人這時酒過三巡,醉眼惺忪的望了神尼妙常一眼,道:「老尼姑發什麼愣,先飽餐一頓,然後再決勝負生死不遲!」 神尼妙常聞言恭身一諾,如夢初醒,拉著霜兒向最偏遠的一桌走去。 人魔孫奇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你也竟和老夫作對!」 神尼妙常寒目一揚,切齒說道:「貧尼恨你入骨,今日不死不散!」 話完,人已落坐武當無塵、無為的身邊。 人魔孫奇臉一沉,道:「哼!只怕未必!」 必字落地,父子二人已手攜手的入位歸座。 於是,酒宴開席,賓主開懷暢飲。 席間,雙方詞鋒銳利,針尖相對,竭盡其刻薄尖酸,冷嘲熱諷之能事。 尤其,無敵老人和攝魂仙子,表面上雖嘻笑自如,實則卻潛伏著無窮殺機。 不過,格於昔年約言所限,誰也不曾輕舉妄動。 當夜幕淹沒了一切,窗前射進一縷月光的時候,雙方才酒足飯飽,飲宴方終。 廳外院內廣場上,早有人放好兩排桌椅,狀似八字,遙遙相對,中間是一個十丈方圓的較技場,兩旁各有一個兵器架,是從廳內移出來的。 原來擺在廳內的二十多口棺材,這時已整齊的排列在較技場的旁邊,又增三分陰森恐怖之氣。 此刻,攝魂仙子、毒閻君孫道明、人魔孫奇、冷面狐狸和毒郎君孫明等人,已相繼來至院中,分別坐在靠東面的一列桌椅上。 無敵老人、九華掌門人陸正平、青城掌門人馬宏達、少林明性、明理、武當無塵、無為,以及何修、施雪玉等人,則分別坐在西面一列桌椅上。 雙方的坐椅,面南背北,身後正是白如銀所居的那間靜室。 靜室的後面是一大片亂石雜草,和連綿不絕的山峰。 霍然,靜室中傳來一陣鐵鍊叮噹之聲,大家轉頭一望,只見塵封的視窗,出現一個蓬頭垢面、花容憔悴、受盡煎熬毒打,被囚禁起來的女人的人頭。 陸正平知道,那是他親生的母親。 可是,他覺得他和母親之間的恩情早斷,空餘一身仇恨,一瞥之後忽又揚目望向別處。 毒郎君孫明簡直沒把她當母親看待,一直留意著霜兒姑娘的一顰一笑,始終未曾回頭看母親一眼。 陸梅吟見弟弟神色有異,道:「弟弟,那個女人是誰?」 陸正平一聞此言,忍不住落下一串眼淚來,道:「我不知道!」 陸梅吟更加困惑驚奇,道:「弟弟,你怎麼哭了,難道她是媽?」 「不錯,她正是我們的母親,不過,她和我恩情早斷,做下了對不起我們陸家的醜事,我們不應該有這樣的一個母親。」 「哎!」陸梅吟喟歎一聲,淚下如雨。 陸正平長歎一聲,淚下如雨。 「哎!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這是鐵掌何修、施雪玉以及無敵老人的心聲。 突然,又是一陣鐵鍊叮噹之聲,白如銀隨即消失在窗口。 顯然的,靜室之內有人監守,由不得她。 陸正平只覺得心中有一股子怪戾之氣淤塞不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沉寂片刻,人魔孫奇首先起身說道:「承諸位看得起,準時赴約,銘感五內,簡慢之處老夫在此一併致歉。」 臉色一整,忽又陰沉冷漠的說道:「今日之約,我們心照不宣,孫某人只問是單打還是群鬥?」 陸正平早不耐,一瞥無敵老人,爽聲說道:「悉聽尊便!」 話音一落,人已越桌而過,來至較技場上。 「孫奇,不管單打也好,群鬥也好,你先滾出來和小俠我拼上一場,今天陸正平如果殺不了你,寧願血流五步,亡命當場。」 說來慷慨激昂,字字咬牙,句句切齒,清秀的俊臉上一片殺機。 陸正平出聲叫陣,人魔孫奇不能不理,當下嘿嘿一笑,道:「好極,孫某人敬陪末座就是。」 說著,呼的一躍而起,大踏步的走過去,步履沉穩有力,臉色陰森兇狠。 陸正平等他至切近時,不等他開言答腔,便恨聲說道:「孫奇,咱們之間仇深似海,沒有什麼好說的,拼吧。」 呼!手中鐵琵琶淩空疾掄三匝,「空穀傳音」呼嘯而出。 「小子好快的動作!」人魔孫奇右掌伸縮間,劈出一道如山勁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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