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迷魂塔 | 上頁 下頁
一四九


  這,更使大家暗暗驚異不已,怪人雙腳已斷,竟然來去自如,在場十餘名一等一高手竟毫無所覺,單憑這份輕功修為,—已經高不可測,其他的內外功夫那還了得,不由皆暗生戒懼之心,齊齊小心戒備,如臨大敵。

  大家似乎都想看一看此人的廬山真面目,可是,那塊黑布卻阻斷一切,更使眼前怪人變得神秘恐怖,莫測高深。

  場中呈現著一片反常的沉寂,靜得令人窒息,靜得可聞銀針落地之聲。

  寂靜中,情勢卻萬分緊張,充滿危機與殺機。

  驀地,群豪但覺得眼前一亮,有兩把飛刀電射而出。

  不!這不是,飛刀,而是怪人的兩道陰森森的眸光,橫掃群豪而過。

  怪人的眸光太過鋒利,寒氣逼人,簡直就像是兩把雪亮的飛刀,意欲開膛剖腹,穿透肺腑,大家皆情不自禁的把頭一低。

  當他的眸光橫掃群豪而過,尤其是停留在鐵掌何修與施雪玉臉上的那一刹那間,他的整傘身形似是霍然震顫了一下。

  不過,這種變化,來得快,消失得更快,任何人也沒有看到。

  沉默,依然在可怖的沉默中。

  怪人忽然昂首望著茫茫夜空,若有所思。

  群豪運功戒備,準備迎接暴風雨的來臨。

  場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一切顯得那麼神秘,那麼恐怖。

  「這個人是誰?目的何在?」

  大家的心裡都在這樣想,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來。

  「我怎麼辦呢?我怎麼辦呢?」這是怪人不可思議的心聲。

  終於,九華掌門人陸正平忍不住了,一聲朗朗的說道:「閣下何人?在此有何貴幹?敢請賜教。」說怪真怪,怪人聞言理都不理,目注群豪,反問一句:「諸位意欲何在?」

  聲音冷冰冰的,任你冰雪聰明,也摸不透是敵?是友?

  陸正平一怔,暗道:「這位老兄真刁……」

  當下啞然一笑,道:「在下等欲去紫金穀!」

  說話中,數十道眸光齊齊投注在他的身上,希望能從他的表情反應上判明敵友,從而也好有準備。

  群豪沒有失望,怪人果然有反應,放笑狂笑,聲震雲天,笑得前仰後合,全身震顫,如似巫峽猿啼,更如悲鳴夜梟,依然敵友難明。

  足足笑了一盞熱茶的工夫,才興盡而收。

  群豪雙耳嗡嗡作響,如置身五里霧中,相顧黯然,諱莫如深。

  陸正平乍然虹嘯一聲,道:「閣下笑什麼?」

  「笑你們太狂,乃是拿整個武林的前途開玩笑。」

  「前輩此話怎講?」

  「簡單,簡單,攝魂仙子師徒,玄功入化,心黑手辣,放眼當今武林之世,連無敵老人在內,也應是天下第一把高手無疑,別以為你們浩浩蕩蕩的群英畢聚,高手如雲,定可穩操勝算,實則,嘿嘿!你們把自己估得太高了,即使再多十個二十個,也白白送死,絕難逃過攝魂仙子師徒的『玄陰掌』……」

  這話說來雖極冷僻狂傲,但細一推究,對敵我大勢,尤其是攝魂仙子師徒的功力修為,卻是如數家珍,驚異之餘,皆認為此人必是大有來歷之人。

  陸正平想了想,道:「前輩究竟是誰?敢請據實想告,俾便恭聆教益。」

  「不敢,不敢,我老人家既無名來亦無姓,娃兒休得查老夫家譜。」

  「在下絕無探人隱私的意思……」

  「沒有就好,那就免開尊口吧!」

  陸正平一呆,正感無詞以對,少林掌門明性大師忽然向前走了兩步,目注怪人,方待出言,怪人卻搶先說道:「少林寺歷史悠久,你明性大師德高望重,怎麼也這樣糊塗,竟拿武林前途當兒戲,孤注一擲?真正豈有此理,可惱複可恨!」

  少林明性聽得一顫,莫名所為,低聲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慧眼有神,褒得老衲佛號,但不知……」

  「老夫既無名來亦無姓,大師休問。」

  「可是,老檀越怎知貧僧賤號?務盼賜告一言!」

  這話說得甚是懇摯、謙虛,大家都以為怪人一定會道出名諱。

  豈知,事情卻大出意料,怪人狂笑三大聲後,冷冷的說道:「老夫認得你明性大師就夠了,何必追根究源,多費口舌。」

  眸光從鐵掌何修、施雪玉、陸梅吟,以及陸正平的臉上掃過,冷漠鄭重的說道:「由此向前,危機四伏,你們的生命在攝魂仙子師徒的掌握之中,識相的最好立刻退兵三百里,閉關自守以待來日,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別再毛手毛腳妄動肝火,誤了武林的前途!」

  陸正平望了鐵掌何修一眼,一字一句的道:「在下斗膽直言,前輩是敵?是友?」

  「娃兒此話怎講?」

  「是友,在下願敦請前輩大力相助,是敵,就請劃個道兒,小俠敬陪未座!」

  「非敵非友!」

  一字一頓,鄭重肅穆。

  「將來可能成為敵人?還是……」

  「不友不敵!」

  「好!在下言盡於此,咱們再見了!」

  手一揮,方待率眾沿穀而進,怪人忽又沉喝一聲,道:「且慢!」

  群豪愣一愣,陸正平沒好氣的冷笑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不錯,不錯!」

  「願聞其詳!」

  「要想闖入紫金穀,必先通過我老人家這一關!」

  「你是人魔一夥?」

  「非也!」

  「那你何故留難?」

  「怕你們不自量力,白白送命!」

  「這樣說來,前輩是有意相助了?」

  「非也!」

  「那又何必替本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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