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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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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平此時橫掃全場一眼,道:「兩方交戰,不殺信使,古有名訓,今昔同例,況且武林中人最重信諾二字,難道諸位要在下失信於老魔,貽笑天下?陸正平自忖才疏識淺,難當大任,但無敵老人既然如此安排,就必須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在下拙見如此,哪位另有高見,敢請當面明言,只要措置妥貼,兼顧情理信諾,陸正平決定讓出賢路,矢志追隨!」 這話說來悲壯激昂,義正詞嚴,群豪全都一呆,楞在當地,大家面面相視,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正平見群豪默默無語,扭頭對毒郎君孫明道:「毒郎君,你還不快滾幹什麼?莫非皮肉發癢……」 言猶未盡,毒郎君孫明如夢方醒,倏然一轉身,如飛而去。 這次,沒有人再出一言,進一招,靜靜地目送他消失在暮色蒼茫中。 沉默!一陣可怕的沉默!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呆呆地立在「集議堂」外面,默然無言,一動也不動。 良久,良久—— 嗖!少林掌門人明性大師率師弟明理,飄然而返。 嗖!武當無塵、無為、無慧,也適時轉了回來。 陸正平望了兩位掌門人一眼,道:「兩位搜尋頗久,不知可有什麼發現?」 明性、無塵聞言同聲說道:「還好還好,上清觀內外均無魔頭蹤跡!」 武當無塵道長揚目四望,不見毒郎君孫明,道:「毒郎君哪裡去了?」 鐵掌何修不等陸正平開言,便上前說道:「毒郎君此來上清觀,是代乃父人魔孫奇等傳話,約咱們三月初三赴會紫金穀,決一死戰,正平業已答應,故而放他回去覆命!」 少林掌門人明性大師先是一怔,後又一喜,說道:「這樣最好,省去不少周章,反正群豪齊集上清觀的事,消息早已外泄,根本不可能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三月初三之期,屈指算來,還有整整七天,七天的時間不能算多,也不能算少,如能好好利用,定可做很多重要之事,問題是不知無敵老人能否在七天之內來到武當山?」 武當無塵道長沉吟一下,道:「無敵老人能否來到,全系未可預知之事,急也無用,倒是演練『七星劍陣』之事最為重要,如能在七天之內修練純熟,可以運用自如,則一切將大有可用!」 陸正平尋思半晌,道:「諸位都是身負絕學之人,悟性又高,修練七星劍陣的初步奠基功夫已算入門,如無意外,想來多則六日,少則五日,就可運用自如,當然,這中間必須痛下苦心,傾全力以赴才成。」 青城馬宏達點頭說道:「撇開公義不談,少林、武當、峨嵋、九華,以及我們青城派,都和人魔父子與鐵蓮花的主人有著血海深仇,大家自然會傾全力以赴,絕無懈怠,因為此舉深仇,不但關係著在場之人的生死存亡,抑且影響著整個武林的興衰絕續,勝負之間,非同小可,咱們何妨就此再演一遍。」 英雄所見略同,大家立時擺開陣勢,演練起「七星劍陣」來。 時間,向後推了一個時辰,眾人也已精疲力盡,汗水淋淋。 武當掌門人無塵道長昂首望著天色,說道:「現在子時已過,正當醜牌時分,再守一個時辰,就將天明,大家久練精疲,以貧道之見,不如就此暫告一個段落,各自回房稍事調息安睡一下,明天一早再繼續演練,若是耗費精力真元過巨,恐怕是有害無益……」 陸正平思索一下,接著道:「好好,無塵道長之言極是,咱們就這樣辦吧!」 他此時無異是武林盟主,言出如山,大家一致頷首稱是。 眾人相互道一聲:「晚安!」鐵掌何修、青城馬宏達,獨自回房休息。 少林明性、明理、峨嵋神尼妙常師徒和九華陸正平,因系初來,由武當門下弟子分別引領。 直至群豪先後走完,無塵、無慧、無為三位道長,交代門下弟子小心監守,這才攜手離去。 夜,已經很深啦,武當上清觀呈現著一片沉寂。 沉寂中,陸正平獨自坐在一間靜室內,燈光如豆,思潮洶湧,瞬息之間,他想到很多很多問題,從他的親仇想起,一直到現在。 其中,最使他困惑不解的是,人魔孫奇和父親究竟有什麼仇,既有殺害父親陸守智的功力,為何偏偏又默默無聞? 鐵蓮花的主人是誰?和人魔孫奇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毀滅九華一派? 他一直以為父親陸守智和師父林松濤都已遇害作古,但經午夜想來,又不無可疑之處,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並沒有發現二人的遺體,也不曾聽說有人目睹,難道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或者…… 還有,迷魂塔主到底是一個何許樣的人物?何故那樣冷傲孤僻,胸懷恨世之心,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謎!謎!謎!一連串不可思議的謎! 陸正平心想至此,覺得身心疲憊不堪,心說:「算啦!算啦!此刻還想些什麼,只要復仇之事進行順利,一切當可逐次分曉,不然的話,性命恐將難保,知道又有屁用,徒然增加煩惱!」 如此打算,愁思陡斂,當即擰身上床,盤膝行起功來。 練武之人的盤膝打坐,有安眠、行功的雙重效用,瞬間,陸正平便進入人我兩忘之境。 約過半刻工夫,隱約中聽到有人走了進來,睜眼一看,床沿俏生生的立著一個人,正是峨嵋派的霜兒姑娘。 陸正平一怔,道:「霜兒姑娘,你怎麼還沒有睡,有什麼事嗎?」 急忙下床讓霜兒姑娘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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