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迷魂塔 | 上頁 下頁
一三四


  一劍攻出,身劍已合而為一,又緊接著猛攻五劍,動作之快,招式之狠,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陰愴愴的劍氣吞吐呼嘯,敢情駭人聽聞。

  陸正平動作略緩,先機失盡,但覺骷髏劍上的陰寒之氣越來越淩厲,透體生寒,鐵琵琶左掃右劈,根本無濟於事,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嘿嘿,小子,這一下你總該服氣了吧?紫金谷外不死,迷魂塔下不亡,你也許是命中註定要埋骨武當山,你師父九華一叟處心積慮的要和老夫作對,結果傾派滅亡,無一倖免,林松濤詭計多端,雖有巧妙安排,留下你小子一人,卻依然難逃老夫掌握,嘿嘿!嘿嘿嘿!」

  說完,是一陣陰森森的得意狂笑,同時,右手劍攻勢綿綿不絕,左手探懷摸出一朵鐵蓮花。

  陸正平聞耳此言,心內大驚,恨聲說道:「老魔好廣的見識,對在下的身世來歷倒很清楚!」

  「客氣客氣,老夫弄不清你的底細,還走什麼江湖?」

  「是英雄就把那塊遮羞巾拿下,何故藏頭遮臉……」

  「嘿嘿,小子,你是死到臨頭,即使見一見老夫面目,也是白費,不如死後去問問閻王爺吧!他一定會仔仔細細的告訴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我要問你,我要你親口說,我更要你的命!」

  他情知處境艱難,生死一發,決心在死亡中爭生存,挫敗中爭勝利,話落招式勢如電奔,一支鐵琵琶被他掄得虎虎生風,強勁絕倫的勁風以排山倒海之勢攻出,左掌招出如梭,掌掌不離鐵蓮花主人的致命要害之處。

  置之死地而後生,此言不謬,陸正平拼命反攻二十招,骷髏劍氣頓斂,體內陰寒大減,已挽回頹敗之勢。

  「赫!看不透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失敬得很啊!」

  嗖!左手一揚,一朵鐵蓮花破風電射而出,打的是陸正平的「天靈」穴。

  二人相距甚近,蒙面人出手又快,一眨眼已近在眼前,危如燃眉,陸正平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暗暗喊了一聲:「糟了!」

  好!陸正平真不愧為一代掌門人的身份,在這般危險關頭,仍自鎮靜導常,霍然,身形一滑,橫移半步,旋身揚臂,鐵琵琶掃出去。

  劈!鐵蓮花和鐵琵琶相撞,交鳴之聲劃破長空。

  陸正平右劈酸麻,虎口上鮮血涔涔,一支鐵琵琶已被鐵蓮花撞壞,琴弦震成數段,琴身扭曲歪斜,形狀大異。

  鐵蓮花更慘,紅花綠葉已不知去向,花蕊被劈入石上,嵌入三寸多深。

  這一切,只不過是瞬間之事,鐵蓮花的主人看得一呆,乍然虎吼一聲,道:「好小子,看劍!」一振手中骷髏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壓迫過去。

  陸正平驚魂未定,又兵臨城下,不由心生寒意,呆了一呆。

  這一呆不要緊,骷髏劍勢如破竹,劍氣飛騰,不出五招,已完全困在骷髏劍下,生死俄頃,危在旦夕。

  霍然,陸正平昂首一嘯,豪情陡生,運足功力十二成,放下自身安危不顧,沖著鐵蓮花主人的致命之處猛攻五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黑衣蒙面人不退,陸正平固然必死,他自己也休想活命。

  陸正平舍死求生,以命相搏,果然嚇退鐵蓮花的主人,但聞他恨聲一嘯,喝道:「看不透你小子倒是一條硬朗的,漢子,居然施得出這等殺手絕招!」左掌護胸,骷髏橫掃,猛地暴退五大步。

  陸正平死裡逃生,不敢懈怠,接踵追上,猛攻一十二招。

  鐵蓮花主人心火大發,喝道:「陸正平,老夫跑了四五十年的江湖,就不曾見過像你這樣倔強冥頑的人,我就不信你是鐵打銅鑄的,今天縱然拼著血流五步,也必把你送上西天,不然,還有什麼臉再主宰天下武林!」

  拼命之心一生,攻勢陡然加快,不顧一切的分襲陸正平全身要害。

  二人一樣的心思,決心要制對方死命,情勢越戰越險,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人喪命亡魂。

  這時,二人連前帶後已惡戰二百餘合,論功力,陸正平此刻確不在鐵蓮花主人之下,講經驗技巧,卻不免相形見拙,尤其一支骷髏劍,陰寒無比,占盡優勢,陸正平漸感不支,敗象畢露。

  再戰三十合,陸正平已是喘氣如牛,汗水濕透了所有的衣衫,活像是一隻落湯雞,臉色蒼白,真力潰散,攻勢逐漸遲鈍緩慢,威力頓減。

  不過,他矢志報仇雪恨,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仍然拼命撲擊,鬥志高昂。

  猛可間,骷髏劍和鐵琵琵相撞,人掌相接,撲個滿懷,一聲極端刺耳的異響過後,空際沖霄起一縷白霧,骷髏劍上骨粉橫飛,鐵琵琶被劈落一塊,人也驟然分了開來,閃身暴退。

  一撞之下,二人都用盡平生之力,陸正平的右手虎裂開一道血縫,左臂衣袖齊肩震斷,衣裳不整,頭上儒巾早已飛到半空之中,一連退了十幾步,終於支援不住,一屁服坐倒在地上。

  鐵蓮花的主人略占上風,衣袖同樣齊肩震斷,連退四五步,也支援不住,一屁服坐倒在地上。

  好!二人都不愧為是一條硬朗的英雄漢子,也不知是誰先誰後,忽的挺身站起,歪歪斜斜地撲上去。

  這一場惡戰,打得太慘、太狠,也太險惡了,彼此都立下不死不散之心。

  鐵蓮花的主人,猛攻十幾劍,挑破陸正平的一片衣襟,劃下一道血口。

  陸正平出手夠狠,用力極重,鐵琵琶劈面連攻數招,震斷他的一片蒙面巾,嘴角淌下一條血線。

  可惜,僅僅看到一張略帶陰笑的嘴,耳目面貌依然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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