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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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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平話剛說完,忽覺胸中血氣翻騰,好似萬馬賓士一般,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口血箭。 綠衣姑娘見狀,臉色大變,驚惶萬狀地說道:「糟,我把你打得吐血了,真該死,該死!」 這丫頭實在古怪,嘴說該死,猛地一伸手,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子。 而且,打得很重,雪白的臉兒,立刻現出五條血紅的指印。 打完自己之後,忽又從懷中掏出一聲絹帕,歉然地說道:「你看你滿嘴的血,多難看,先讓人家給你擦一擦,再服靈丹。」 說到做到,一絲不苟,手拿絹帕,輕輕地在他嘴上一擦。 在這種情形之下,陸正平覺得她對自己越好,自己所受的侮辱越大,當下猛地虎吼一聲,道:「在下是死是活,與你毫無關係,你這人怎麼這樣愛多管閒事,簡直不要臉。」 說完一伸手,綠衣姑娘猝然無防之下,被他把絹帕搶去,擲出窗外。 綠衣姑娘從來也沒有受過這種氣,聞言呆呆地望著他,淚眼汪汪的道:「你說什麼?我不要臉?」 「你不以為是?」 「好,你說我不要臉,我就不要臉吧!今天說什麼也要你把這顆靈丹服下去。」 「哼,我就不信你是個三頭六臂的人物,能夠……」 噗!一語未畢,異事陡生,綠衣姑娘屈指一彈,一顆黃豆大小的丹丸直向陸正平的口腔射了進去。 她,功力精純,幾乎已至出神入化之境,屈指一彈,用力恰到好處,乘陸正平說話之際,堪堪射入口腔之內。 但覺靈丹化作一縷芬芳的津液,順喉而下,直入丹田五臟之內。 不大功夫,陸正平翻滾的血氣已止,胸中劇痛頓斂,精神一振。 陸正平原以為綠衣姑娘要以什麼毒辣的手段對付自己,想不到卻是一片好心來救助自己,本想說幾句道歉的話語,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個適當的措詞,叫了一聲姑娘,忽又停了下來。 綠衣姑娘望著他,道:「你有什麼事?可是已經改變主意?」 陸正平又見她提起摟抱之事,暗覺羞憤,冷冷地道:「沒有什麼,在下既決之事,絕無改變的可能。」 綠衣姑娘聽畢,芳心大傷,輕輕地喟歎一聲,又把眸光投入虛無飄渺的空際。 陸正平和她並肩立在窗口,凝神注視,心事重重。 二人一般憂愁,兩樣心情,一個情傷俏郎君如冰似鐵,不解風情,一個心傷迷魂塔之行半途而廢,寸步維艱。 陸正平此來迷魂塔,抱著多麼大的希望,肩負著多麼大的使命,豈料,才登上一半,便困在「菊花陣」中,如非綠衣姑娘救出,說不定會埋葬在裡面。 根據以下六層的經驗,他深深知道七層以上倍加艱險,即使綠衣姑娘不出手攔阻,恐怕也不可能直達塔頂。 雖然,綠衣姑娘有意幫助自己,可是,自己乃是堂堂七尺之軀的男子漢,怎好接受那種接近侮辱的條件? 左思右想,依然一籌莫展。 此刻,迷魂塔下百花叢外,一陣風似的奔來十幾條人影。 陸正平定目細看,認得當先兩人是武當掌門人無塵道長,和師弟無為道長,心說:「糟了,迷魂塔既被武當派的人發現,群豪馬上就會蜂湧而至,天下英雄都把我當毒郎君看待,我進入迷魂塔雖然一無所獲,群豪卻一定不會相信,就此退出,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 心忖至此,綠衣姑娘忽然說道:「你想什麼?」 陸正平話未出口,綠衣姑娘馬上又說道:「你是不是在想自己陷身絕地,上去不可能,下去又怕群豪誤會,聯手對付你!」 這話正好說到陸正平的心眼兒裡,暗忖:「這丫頭真厲害,我的心事她怎會猜到?」想至傷心之處,情不自禁地長歎一聲。 「別絕望,年輕輕的更不可動輒長籲短歎,迷魂塔乃是武學秘府,一定要經歷許多折磨,才能如願以償,你難道不知道珍貴的東西,都得之艱難的道理?」 陸正平聞言一怔,心說:「哼,你至少要比在下小一歲多,卻是滿口的教訓言詞,真正豈有此理!」心中惱怒,但細細一想,人家說的又的確很有道理,想駁斥幾句也無從說起。 綠衣姑娘思忖片刻,這時說道:「姑娘我生來冷如冰霜,從來不會喜歡哪個,更不曾幫助過哪個,但對你不知是怎麼搞的,總覺得你悵然而去,實在於心不忍,想助你一臂之力,你不肯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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