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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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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要他,我就自殺在你老人家的面前!要是要我,孩兒就必須把他殺掉,我和毒郎君勢不兩立……」 「孩子,我的好孩子,快別說下去。你,我要,他,為娘的也不能少……」 「不行!你老人家只能要一個,絕難兩全!」 「孩子,我求你別這樣折磨娘,娘在你們兄弟之間已經夠苦啦,無論如何,你不能殺他,更不能自殺。」 說著說著,又要跪下去磕頭。 陸正平伸手扶了她一把,恨聲說道:「那你就兩個都不要好啦,孩兒先把他殺死之後,再自殺在你老人家腳前謝罪!」 此念一生,豪情忽發,刷的直向毒郎君的心窩刺去。 卟通!白如銀終於又跪了下來,伸手拉著正平的衣襟,滿口乞泣哭訴之言。 嘶啦!陸正平身形一旋,衣襟已斷,眸光如電,橫掃白如銀、毒郎君而過。 他,匕首緊緊的握在手中,牙關緊咬,矛盾到了極點,也痛苦到了極點,久久,默默無語,一動不動。 良久,良久,當他的眸光從毒郎君身上掃過時,忍不住殺機又起,心道:「毒郎君把我害得太苦太慘,今天說什麼也不能饒他!」 匕首一振,再度分心刺下。 然而,他並沒有當真刺了下去。 這,並非陸正平改變主意,而是他左思右想,實在不忍眼見自己母親對自己磕頭跪求,更不忍傷了她的心! 那麼,難道就此罷手不成! 「不!絕不!」這是陸正平的心聲。 只見他陡地一跺腳,全屋震顫,嚓!的一聲,硬把匕首插入磚地三寸多深,森冷憤恨的說道:「罷!罷!罷!陸正平一身是恨,孝心猶存,可惱啊可恨!」 忽的雙手一伸,硬將母親白如銀拉直站了起來,道:「娘,我今天饒是饒他了,不過,遲早有一天,當你老人家不在他的身邊時,我還是會殺他!」 右腳一揚,通的一聲,毒郎君身軀被他踢得飛起來,撞破前窗,箭射而出。 白如銀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奪門撲了出去。 陸正平紫金穀之行,原想探明父仇經緯,奪回秘圖,想不到一事無成,卻大大地傷了母子感情,望著母親黯然頹廢的背影,忍不住急痛攻心,伏倒在破桌子上放聲痛哭起來。 過去、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故,使他傷透了心,前塵往事,齊湧心頭,師仇父恨,紛至遝來,這一哭足足哭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了下來。 剛拭幹淚痕,抬起頭來,忽聞卟!穿窗射進一物。 陸正平一驚,定目處,只見面前桌上多了一枚銀針,銀針上面帶著一片樹葉,樹葉上面有幾個透空字,是: 你的生命已在惡魔掌握之中,速離此室勿誤! 仍未落款留名。 陸正平拿著針葉端詳一陣,心忖:「此次示警之人,和上一次的同是一個人,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為何連名和姓都不肯留下?」 轉念一想,又想道:「不管此人是誰,純出一片好心,我潛入紫金穀,打傷毒郎君,那個惡魔絕不會善罷甘休,不如聽這位恩人的話,退出此室,等和何叔叔會齊之後再從長計議。」 心語甫畢,足未移位,門口人影一閃,母親白如銀姍姍而來。 她,此時淚痕已幹,血跡猶存,眉宇間淒愁之氣稍斂,卻罩上一層極濃極濃的恐怖之色,一進門就說道:「孩子,你快……」 說至此,不知為何,懼容益甚,面如死灰,扭頭向外一望,悚然住口不言。 陸正平望著母親胸側刀傷,孝心又生,侮意踵至,黯然的說道:「娘,孩兒一時情急誤犯,疚慚痛侮莫名,但望你老人家恕宥才好!」 「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就是把為娘的殺死在這裡,娘也不會怪你!」 不知何故,說著說著,她又滾下兩行熱淚,偷偷地向外望一眼。 一眼見愛子手中有銀針樹葉,道:「孩子,這是什麼?」 陸正平給母親一看,白如銀立時正色說道:「這位示警之人說得很對!」 「什麼?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說孩兒的生命果然已在惡魔掌握之中,應速離此室?」 「嗯,事實確實如此,你應立即離開!」 「可是,秘圖下落不明,我爹的遇害經過,以及仇家的來龍去脈,正平還一無所知,求你老人家快點告訴我,孩兒馬上就走!」 白如銀喟歎一聲,戚戚然道:「太晚了,來不及了!你還是快點走吧,再晚一步就恐怕性命難保,為娘的縱然替你死,也救不了你!」 伸手啟開後窗,示意他速速逃命。 陸正平自忖情勢萬分緊急,閃身來至窗口,道:「娘,只要告訴我仇人的名字是誰?迷魂塔上秘圖……」 「銀妹,銀妹。」陸正平言猶未盡,耳畔送來一陣呼喚之聲。 這聲音十分柔和親切充滿了思念渴求的韻味。 白如銀卻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好像聽到了死神的呼喚。 呼喚之聲未盡,門口已出現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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