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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陸正平聽畢,暗自盤算一番,覺得迷魂塔上秘圖仍是被毒郎君盜走,想一想歉然一笑:「适才在下一時情急失察,諸多冒犯,還望姑娘多多包涵才好。」

  玄衣女嫣然一笑,脈脈含情,說道:「哪裡,不知者不罪,迷魂塔上的圖太重要,一旦不翼而飛,自然萬分焦急,小妹不會放在心上的。」

  偶然四目相接,不禁互為對方的容顏傾倒,相互深情一笑,一切的誤會怨尤,霎時一掃而空。

  陸正平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這時才看出玄衣女好生眼熟,細一回想,開口問道:「請問姑娘可是峨嵋派門下弟子?」

  玄衣女一愣,鄭重其事的說道:「不!小妹是峨嵋派的俗家弟子,你怎麼知道?」

  陸平沉吟一下,據實說道:「在無敵老人的衣冠塚附近,在下曾在暗處見過姑娘一面,是以,覺得面善,不知可肯賜告尊姓大名?」

  玄衣女臉一紅,道:「你這人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先告訴人家?」

  陸正平說聲:「失禮,失禮!」正欲將自己的姓名報出,忽聞耳畔響起一聲清嘯,循聲一望,只見一人淩空虛渡而來。

  第四章 母子淚

  來人動作極快,眨眼已至近前,陸正平細一打量,認得是峨嵋當今掌門人「神尼妙常」。

  玄衣女忙上前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師父……」

  剛剛叫了聲師父,神尼妙常眸光冷冷的一掃陸正平,對玄衣女說道:「霜兒,你什麼時候和他相識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北極的冰天雪地裡吹來。

  霜兒姑娘見師父神色有異,不由一愣,陸正平也甚感納罕,搶先一本正經地說道:「在下和令徒剛認識不久,老前輩……」

  神尼妙常不等他說完,甚至連正眼瞧他一眼都不屑,便把臉色一寒,對霜兒說道:「師父是在問你,怎麼閉口不言?」

  霜兒見師父一反常態,疑團重重,卻不敢追問究竟,連忙正色說道:「這位相公說得是,徒兒和他相識至多還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神尼妙常像審案似的追問道:「在這一個時辰之內,你和他說些什麼?甚至做了些什麼?」

  「徒兒來至此處,適巧這位相公暈倒在地上,他清醒之後,我們還沒有談三句話,你老人家就來啦……」

  神尼妙常聽畢,心中似是略寬,暗暗的宣了一聲佛號,連說:「那就好,那就好!」話完,伸手一拉霜兒,又冷若冰霜的道:「隨為師走吧,從今以後,絕不准許你和他再有任何來往!」

  陸正平見此情景,甚感惱火,心說:「我和神尼妙常並無一面之緣,她對我這般冷漠歧視,不知所為何來?」

  本想追問一下因果原由,但既而一想,此時回,九華山面師要緊,何必為這些雞毛蒜皮小事傷腦筋,當下冷冷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這事看在霜兒眼中,芳心大傷,道:「師父,你老人家對這位相公好像有什麼成見,難道認識他不成?」

  神尼妙常望著陸正平遠去的背影,沉聲說道:「為師豈止認識他,而且……」

  而且什麼?她沒有說出來,代替的是一聲深沉、淒苦、而又悲涼的嘆息,登時,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而憂傷,心中好像有著萬千隱秘情愁似的。

  霜兒見陸正平負氣而去,悵然若失,聞言一怔,道:「師父,他究竟是誰?值得你老人家這樣痛恨?」

  神尼妙常沉思良久後,才恨恨地說道:「他就是毒郎君陸正平!」

  句句咬牙,字字切齒,神色間憤恨已極。

  「毒郎君陸正平」六字,如冰水澆頭,霜兒姑娘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道:「師父,你老人家說什麼!他就是殺遍大江南北,血債累累的毒郎君陸正平?看他眉清目秀,對人挺和氣的,怎會……」

  「孩子,一點不錯,他的的確確就是殺遍大江南北,雙手沾滿血腥的毒郎君陸正平,此人外和內奸,面善心惡,是最陰絕毒辣不過……」

  嗖!神尼妙常話未說完,陸正平聽得不耐,轉身撲了回來。

  身份既明,霜兒畏如虎狼,見狀一驚,倉惶而退。

  「毒郎君」名頭太健,就連堂堂峨嵋派的掌門人神尼妙常,也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忽覺得這種行徑有失英雄本色,忙又挺身上前三步,寒臉說道:「毒郎君,意欲何為?」

  說話中,暗將功力運足,雙掌環胸待發,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陸正平大步走至神尼妙常面前五尺許處止步,冷冷的說道:「老前輩別大驚小怪的,在下返回來的目的,是想向老輩解釋一件事,並非尋釁打架,何必那樣殺氣騰騰的?」

  淡淡數語,把神尼妙常說得臉上一熱,當下沒好氣的說道:「貧尼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咱們最好少見面,免得憑添幾許刀光劍影!」

  陸正平忍氣說道:「在下返回來,旨在向前輩有所申述,不然,早走啦!哪有興致和你多費口舌!」

  「你毒郎君不走,我神尼妙常走也一樣,但願永不見面!」

  餘音未落,伸手拉著愛徒霜兒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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