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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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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朝思暮想,現在終於成為事實,張亞男一頭投進父親的懷抱裡,千言萬語,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僅僅叫了一聲爹便接不下去了。 在父親寬厚的膀臂裡溫暖了一會兒,張亞男激動的情緒始稍見平復,抬起頭來,看著父親,緩緩說道:「爹!你老人家就是弓先生吧?」 八鬥秀士搖搖頭,沒有說話。 「那你們總該認識吧?」 「不認識。」 「奇怪,那你老人家怎會知道,做女兒的與爹有約?」 「傻孩子,打從你搬進此地後,爹每天夜裡都來看你,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沒有一樣能瞞得過為父的,包括你剛才跟方公子的談話。」 「既然如此,爹自然也知道,女兒上吊是假!」 「丫頭,你的鬼名堂最多,為父的聞名已久。」 「不管是真是假,爹還是出現了,總算沒有白費。」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為父的怎忍見你再這樣苦惱下去。」 「爹,從今以後,你老人家就別走了,讓我們一家團聚。」 「不!為父的稍待片刻就走。」 張亞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退後三步,大睜著眼睛,道:「爹說什麼?還要走?」 「是的,爹不能不走。」 「這是為何?」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不提也罷。」 「爹是怕娘不答應?」 「為父的自己也不打算留下來。」 「爹!你老人家可千萬不能聽信謠言,說娘如何如何,事實上娘是規規矩矩的,只是由於為人過於剛強,得失之心又重,難免遭人非議,惡意中傷。」 「這個為父的相信。」 「那還有什麼問題?」 「主要是意見不合。」 「意見不合?」 「你娘嗜名如命,好大喜功,為父的偏偏生性淡泊,與人無爭,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張亞男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父親的面前,淚流滿面的道:「爹!請看在你苦難女兒的份上,別再走,就留下來吧,別看娘叱吒風雲,不可一世,實則同樣是異常寂寞,爭強鬥勝,只不過是為了排遣空虛,娘是個面噁心善的人,自從上一次毀了假面人的墓碑後,女兒看得出,她老人家一直在懊悔、自責!」 八鬥秀士張峻山拉著女兒,眸中老淚盈眶的道:「亞男,不要逼為父的,這是不可能的事,快起來。」 張亞男斷然說道:「爹不答應,做女兒的永遠不起來。」 張峻山嘆息一聲,道:「傻丫頭,就算爹答應,你娘不同意也是枉然。」 事情總算現出一線曙光,張亞男興沖沖道:「爹答應就好辦,我現在就求娘去。」 爬起身來,掉頭就要下樓,那知,西仙白芙蓉已先一步到了樓梯口上,冷冰冰的道:「為娘的在此,你不必去了。」 張亞男一驚,道:「娘!」 白芙蓉根本連正眼都沒有瞧她一下,面籠寒霜,聲音比冰雪還冷:「張峻山,你來幹什麼?」 張峻山木然無表情的道:「來看看孩子。」 第二十一章 九龍刀倏現 白芙蓉得救 白芙蓉道:「孩子都大了,你想做現成的爹呀?」 張峻山說道:「亞男本來就是我的骨肉。」 「二十年前你為什麼不這樣想?為什麼要離開芙蓉穀?」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我偏要提,你拋下我們母女,遠走高飛,現在覺得良心不安,不敢聽,對不對?」 張峻山道:「芙蓉,那不是拋棄,是意見不合,與其大家在一起痛苦,還不如分開的好。」 「哼!你倒說的輕鬆,我懷抱嬰兒,千里尋夫,追你追到北京來,你可曾照顧過我們母女?」 「你說話要憑良心,那是千里尋仇,欲置張某於死地。」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在這棟宅子裡,我們曾面對面的作過一次談判。」 「可惜,是一次失敗的談判,你固執己見,一意孤行,對自己的缺點不知悔改,老夫只好拂袖而去。」 「既已拂袖而去,就不該再踏進這棟宅子來。」 「我是來看亞男的。」 「人已經見到,你可以走了。」 張峻山道:「老夫會的,用不到你來趕,再見!」 二人針鋒相對,各不相讓,越說火氣越大,八鬥秀士張峻山見字出口,果真大步離去。 張亞男急得哭出來,搶上三步,攔在前頭,悲不自勝的道:「爹!不要走,你老人家曾答應女兒要留下來的。」 八鬥秀士苦笑道:「不是爹言而無信,是人家不歡迎。」 張亞男轉而對西仙白芙蓉道:「娘!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何必要為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嘔氣,就讓爹留下來吧。」 西仙白芙蓉怒氣衝天的道:「不行!芙蓉谷從一個幽幽無聞的流派,變成今天的氣候,你從布裹之中,拉扯成婷婷玉立,這都是為娘的心血結晶,他沒有資格坐享其成。」 張亞男苦哀求道:「娘!爹說過,過去的就不要再說了。」 西仙勃然大怒道:「住口!再多嘴多舌,為娘的我也一起出去!」 張亞男見母親動了肝火,未敢再多盲饒舌,張峻山道:「芙蓉——」 「不要叫我芙蓉!」 「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 「為了亞男——」 「滾!滾!滾!」 也不知道白芙蓉從那裡來的那麼多氣,接連打斷張峻山的三次說話,說了三聲滾,八鬥秀士眼看西仙不可理喻,情知再待下去,必然更加不愉快,當即縱身下樓而去。 「爹,不要走!不要走!」 張亞男拔腿就走,追到樓下,追到庭院,可惜張峻山的速度太快,當她追到大門口時,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卻見巷子裡並肩齊步的奔來兩個人,正是黑煞龍飛,與白煞鐵虎。 黑白雙煞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張亞男倒抽了一口冷氣,回頭正想關門,白煞已沖上來,劈面就說:「女娃兒,這家人可是姓白?」 龍飛眼一瞪,道:「錯不了,這個鬼丫頭老夫在流沙穀見過她,是白芙蓉的女兒。」 張亞男暗中叫苦,口裡說道:「你認錯人了!」 人已溜進去,伸手關門。 黑煞龍飛好凶,飛起鐵杖,用力猛砸,砰!砰!黑漆大門應聲而開,口沫四濺的叫道:「丫頭,你詭計多端,咱們曾在流沙河玩過拔河的把戲,你就是骨化飛灰我也不會認錯人。」 張亞男道:「是又怎麼樣?」 白煞鐵虎道:「叫你娘出來。」 張亞男道:「我娘不在。」 「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 「什麼時候回來?」 「也不知道。」 一連兩個不知道,惹火了黑煞龍飛,殺機滿面的道:「老二,別跟她磨牙,殺了小的,不愁老的不出來。」 說幹真幹,飛起一杖,直搗她心口要害,張亞男彈身回避,龍飛第二杖又攔腰掃到,急切間,張亞男連攻三掌,用的都是東丐西仙的絕妙功夫。 白煞鐵虎道:「丫頭好大的造化,什麼時候跟金老頭也扯上關係?」 張亞男攻出六招,又連出五拳,將學自東丐的拳法全用上了,聞言伸手一指,道:「你們何不問問八爺自己。」 黑煞鐵虎回顧一看,那有東丐的影子,張亞男趁機退下丈許,白煞鐵虎道:「好刁的娃兒,我看你是活膩了!」 話到人到招到,「指中劍」風聲尖銳,氣勢逼人,張亞男以「粉蝶掌」還擊,奈何一招尚未遞滿,已被指風穿透,尖錐一樣的勁氣透體而來。 「住手!」 「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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