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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方少飛以一對四,全神貫注,並沒有發現兩位師父,聞言精神一振,連攻三拳四掌將四鳳的攻勢封住後,道:「不要,這樣人家笑師父你老人家以老欺小。」

  包布書道:「管他的,他們可以以多欺少,咱們為什麼不可以以老欺小?今天為師的定要賞他們四張天九牌,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四鳳耳聞目見,齊皆震駭驚惶,目前情勢急轉,情知如果制不住方少飛,不單單是無法擒回張亞男,完成使命,甚至會亡命姥山,於是攻勢更緊,一心想速戰速決。

  這一點倒與方少飛不謀而合,他也同樣想速戰速決,以便儘早與兩位師父共敘別後寓情,如是朗聲說道:「就麻煩三師父借徒兒四張天九牌吧。」

  包布書道:「好!」刷!刷!刷!刷!四張天九牌疾飛向方少飛,快若瀉電,四鳳以為是攻向自己,幾人同時騰挪閃避。這一來正好遂了方少飛的意,順利將天九牌接到了他手中。

  強將手下無弱兵,方少飛同樣是暗器高手,叭! 叭!叭! 叭! 四聲響,四支長劍劍身上各被方少飛印上了一張天九牌。

  他用力極重,四支劍全部就勢而斷,趁四鳳驚惶失措之間,方少飛已跳出戰圈之外。

  包布書鼓掌大樂,提鐧而上,問道:「你們四個鬼丫頭,要不要再陪老夫打一架?」

  辣手娘子金鳳不愧是老江湖,頗知分寸,說道:「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要是再戰,便是不識好歹了,四鳳皆知方公子手下留情,日後必有厚報,再見!」

  方少飛並未攔阻,反而叫丁大年也跟他們一起走,並沉聲說道:「請上覆西仙白前輩,請她高抬貴手,勿再存染指姥山之心,芙蓉谷花在重建姥山的錢財,相信我二師父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補償。」

  金鳳四人已經行出五六丈之遠,複又回頭說道:「此事不勞方公子操心,金鳳自會稟明一切。」

  方少飛見四人去遠,忙向二位師父問候請安,因久久未見大師父醉俠卜常醒、四師父玉面觀音彭盈妹到來,即道:「大師父跟四師父怎麼沒有回來?」

  吳元俊道:「快了,大概這一兩天就可以到。」

  要說的話太多,要問的事更多,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說起,方少飛將別後之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道:「那天,徒兒曾到三河鎮魏家去過,知道二師父到過魏府,但大師父、三師父和四師父卻讓徒兒找得好苦。」

  吳元俊道:「萬德山攻破姥山那日,你去後不久,為師的眼見大勢已去,我們兄妹四人便也隨後潛水離去,清晨到得岸上時,發現追兵甚緊,大哥他們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故意將王閹引開,所以到魏家的只有為師的一個人。」

  這一段不幸的往事,的確令人傷痛逾恒,方少飛歎了一口氣,道:「引開了王賊,二師父卻被人釘上了,魏老爹全家死的好慘。」

  包布書氣憤不已的道:「姥山一戰,死傷慘重,不幸的何止是魏家,這筆血債將來一定要找萬家父女清算。」

  方少飛道:「四位師父近來究竟身在何方,怎麼竟如石沉大海,連一點消息也沒有?」

  牌仙包布書道:「少飛,照你剛才所說的經過,我們一直差不多都在你附近不遠,只恨黴運當頭,陰錯陽差,每一次均錯失良機,未能照面。譬如,重返姥山時間,我們就僅僅只有一日之隔。」

  方少飛道:「四位師父也曾回來過這裡?」

  「豈止是姥山,我們還去了八公山。」

  「你們知道徒兒被西仙欺負的事?」

  「道聼塗説,缺乏確切的消息,在山裡面亂轉了個把月,就是找不到你。」

  「以後的情形如何?」

  「後來,也不知從那裡冒出一則消息,說黑白雙煞要在太原換經,我們兄妹決定去會一會天下英雄,那裡會想到,在黃河南岸竟錯過了船期,到達太原已是八月十六,你說嘔不嘔氣。」

  「十六那天,徒兒已經與弓先生在農舍住下了。」

  「可是我們不知道,還在盲人瞎馬,到處亂撞,後來得知你與布笠人還有南僧,北毒,東丐,西仙已追去了南方,我們便也跟在後面猛追,現在仔細算起來,這一次是我們跑在了前頭。」

  方少飛說道:「四位師父怎麼又分手了?」

  「還不是為了找你,多一條路線,就多一點希望,想不到又來遲一步。」

  「不遲,只要我們師徒能夠重聚,永遠不嫌遲。但有一點,徒兒至今仍然不解,相信二師父一定知道其中原因。」

  鐵掌游龍吳元俊道:「少飛,你是指那一件事?」

  方少飛道:「巢湖三十六寨,人數不下三千,又分散各地,死傷再多,也不可能超過十之一二,怎麼會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吳元俊笑道:「是為師的怕老賊斬草除根,主動遣散的,此次重返姥山,就是想要重建總寨,召集昔日兄弟,重振巢湖三十六寨的威風。」

  方少飛喜孜孜的道:「這真是好極好了,相信二師父一定能夠如願以償,可惜徒兒因受弓先生指示,必須趕往京師,無法從旁協助,尚祈原諒。」

  吳元俊笑呵呵的道:「報國除奸是大事,為師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於你呢?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走?」

  方少飛道:「就是現在。」

  包布書道:「這麼快?好歹也得等大哥四妹返轉後敘一敘再走。」

  方少飛道:「非是徒兒不孝,實因行前曾與弓先生約定,此間事了,應即返京,有很多事亟待當面研商,弓先生曾鄭重囑咐,如可能,請四位師父亦能及時赴京,共攘盛舉。」

  吳元俊正義凜然的道:「會的,我們兄妹早有打算,待諸事一旦就緒,自當束裝北上,毀家滅寨之仇,不共戴天,神州四傑與萬德山父女絕不善罷甘休。」

  包布書乃性情中人,聽說少飛要走,頓生依依之情,將自己的鐵鐧及一個包袱交給他,道:「少飛,為師的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唯一支鐵鐧,三十二張天九牌而已,拿去吧,日後或可派上用場,包袱中另外尚有些許銀兩,以備途中補充花用。」

  方少飛感動不已的說道:「天九牌乃師父成名之物,徒兒攜去,你老人家用什麼?」

  包布書已目蘊淚光,道:「無妨,精舍之內尚多的是存貨,隨時可以重組取用,你安心的去吧,咱們京城見。」

  「京城見!」

  方少飛不敢多耽擱,拜別兩位師父,乘船入湖,不分晝夜,翌日淩晨便安抵北岸。

  方少飛到得北岸,一眼便認出張亞男那條船,可是人去船空,沒有見張亞男的芳蹤。

  「亞男!亞男!」

  方少飛連喚三次,無人應答。

  登上岸來,展目四顧,但見荒野寂寂,亦空無一人。

  此處正是前此連袂北上時登岸的地點,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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