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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言猶未盡,方少飛甫行出丈許,黑煞龍飛又猝然施襲,一聲不響的從身後攻上來。

  這一次方少飛已有提防,驀然疾轉身,奮力迎戰,三招「迷蹤拳」,加上「玄天大法」,硬將龍飛的攻勢阻住,寸步難進,怒容滿面的道:「龍飛,你傷得不太重,但也不輕,此時此地已經沒有殺我的能力,省省力氣吧!」

  黑煞龍飛怒目圓睜,鬚髮倒豎的道:「方小子,老夫說過,絕不允許有第三個學得真經上功夫的人存活於世,今天非要將你斃在流沙河不可。」

  別看他雙腿殘缺,忽縱忽躍,行動仍極靈巧迅捷,尤其是他潛修「玄天大法」已久,自不可與初學乍練的方少飛同日而語,雖是帶傷上陣,二人硬碰硬的拚了數十個回合,方少飛卻始終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黑煞大為不滿,方少飛亦甚是惱怒,雙方攻勢更快,威力更猛,龍飛的長髮堅韌強勁,更似飛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掃打不停。

  方少飛本無戀戰之心,現在卻想走也走不了,不得不戰,張亞男見他久戰不勝,更是焦急異常,眼珠子一陣轉動,計上心來,大聲道:「少飛哥,抓他的頭髮,甩!」

  英雄所見略同,方少飛亦認為這是一個絕妙好計,當下雙手齊出,一攏一撈,已將龍飛的長髮全部撈在手裡。

  龍飛大駭,發招反擊,可惜已經來不及,整個身子已離開地面,被方少飛揪住頭髮,掄在半空中。

  像空中飛人一樣,被方少飛掄了十幾輪,早已七葷八素,接著又抖手一甩,撞在峭壁上,倒地不起。

  方少飛跨步而上,掌如刀,指如劍,齊管雙下,本欲結果他的性命,但臨時心生不忍,變了主意,一時收勢不及,右掌、左指擊向峭壁,入石三寸,石粉紛紛而下,好厲害的「掌中刀」、「指中劍」功夫。

  張亞男在對岸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方少飛心意已決,未為所動,又重複一下剛才的最後兩句話,道:「你好自為之,再見了。」

  渡過流沙河,拉著張亞男的手向流沙河谷外走去。張亞男大惑不解的道:「你怎麼不殺掉他?」

  方少飛一本正經的道:「我與他之間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嚴格的說起來他還有恩於我,沒有龍老哥,我不可能學會『玄天大法』。」

  「你這人真驢,人家要殺你,你還把人家當成大恩人。」

  「其實龍飛也並沒有錯,都是玄天真經惹的禍。」

  「哼!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我看你將來一定會後悔。」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現在殺了他我會問心難安。」

  「好吧好吧,皇上不急,太監急死也沒有用。」

  「謝謝你,真的,沒有你在旁邊出主意,我還不一定能逃過這一劫。」

  「人家找你,」張亞男深情款款的望著他,道:「可不是為了聽道謝的。」

  「有事!」

  「你這人的記性怎麼這樣差,為了『玄天真經』的事,攪得整個江湖雞鳴狗跳,我也被我娘像犯人似的押著到處跑,到現在還沒有去成北京。」

  「去找你爹?」

  「是呀,上一次我們在八公山分手時,不正是準備去北京嗎。」

  方少飛想起在農舍中的一切,道:「令尊張前輩是何方人氏?」

  張亞男搖頭道:「不知道。」

  「沒有問你娘?」

  張亞男道:「我娘不准我問有關父親的任何事。」

  「可以問奶娘呀。」

  「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這真是遺憾,不然令尊差不多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少飛哥,快說,你是不是有了什麼線索?」

  「我是懷疑一個人很可能就是令尊張前輩。」

  「誰?」

  「布笠人!」

  「是他?在穀場上我見過這人,神秘兮兮的。」

  「你可曾感覺得到,布笠人特別注意你?」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可沒有留意。」

  「他與令堂之間有什麼特殊的舉動表情?」

  「當是的情形,十分混亂,大家的焦點都在你一個人身上,我沒有注意到這些事。」

  「可惜我也緊張過度,要是多用點心思,也許可以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少飛哥,我爹不應該是一個神秘兮兮的人物,可能是你想左了。」

  「不!布笠人所以會隱姓埋名,遮頭蓋面,說不定就是為了躲避你娘。」

  「我希望有更充足的理由。」

  方少飛道:「他住在北京,經常出入皇宮大內。」

  「還有嗎?」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姓弓。」

  「弓?這有什麼關係?」

  「亞男,你是聰明人,再想想。」

  「啊,我明白了,弓長張。」

  「對,弓長張的弓!」

  「也許是無意中的巧合。」

  「我覺得有意的成分居多。」

  「不管是巧合也好,有意也好,少飛哥哥,咱們現在就到北京去,我要親自問一問布笠人。」

  「老規矩,先去一趟姥山。」

  「又去姥山幹嘛?」

  「看有沒有我四位元師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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