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九龍刀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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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危險萬分,即便是成名好手,非至萬不得已,亦不敢輕易施展,萬一失手,就有喪命之虞。 萬家棟跟哈山克他們學藝已久,自然懂得利害,睹狀喜孜孜的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陡然間,腕上又加了三分勁力,全力壓迫下去。 朱祐楨也是同樣的心意,勁道十足,存心要方少飛當場出醜。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二人將得手未得手的節骨眼上,方少飛突然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向前飄了半步。 這是死裡逃生的半步,也是勝敗攸關的半步,二人招式已經用老,收手業已無及,哢唰!一聲,刀棍相撞,朱祐楨的棍子被萬家棟的刀削去一大截。 方少飛好妙的功夫,一記回馬槍,在二人背後猛拍一掌,接著又雙腳齊飛,在他們的屁股上猛力一踹。 「下去吧!」 隨著這一聲喝,萬家棟與朱祐楨,馬步不穩,向前猛衝,噗通!噗通!兩聲,掉進了小池塘。 方少飛不為已甚,並沒有追打落水狗,站在岸邊,義正詞嚴的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以後最好別再隨意欺負人,要是不知悔改,下次被我堵上,就不會這麼便宜了。」 回過頭來,拉著林玲,掉頭就走。 行至門口,卻被哈山克等三人一字排開,堵住去路,花三郎面帶陰笑的道:「小子,看不透你還真有兩下子,你師父是誰?」 方少飛沒好氣的回答說:「我沒有師父!」 腳下並未止步,想從夾縫中往外鑽。 逍遙子費無極伸手一攔,道:「沒有師父,那來這一身好功夫?」 方少飛道:「無師自通,是我自己瞎摸的。」 大法師哈山克陰惻惻的冷笑道:「小混蛋,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揍了我的徒弟,佛爺我就要從你師父身上討回來,你回去告訴他,明日此時,我們在此候教。」 一則未曾正式拜師,再則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方少飛自然不便代布笠人接受挑戰,說道:「我說過,我沒有師父,不會有人來赴約,你們來也是白跑。」 花三郎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唬道:「小傢伙,你要想清楚,師父不出面,這筆賬就要由你這個做徒弟的一個人獨自扛下來。」 方少飛道:「沒有關係,只要他們兩個不怕挨揍,我願意隨時候教。」 花三郎上前一步,道:「你可是願意接受三爺我的挑戰?」 方少飛一怔,道:「說了半天,你們不但以多欺少,還想以大欺小。」 花三郎道:「有什麼不可以,皇子殿下與萬少爺,都是金枝玉葉,即使打死你也不用償命。」 這時,萬家棟、朱祐楨已從池塘裡爬起來,趁著方少飛說話不留神,左刀右棍一齊從身後攻上來。 萬幸方少飛習武有年,警覺性高,察覺身後有異,急忙向一側閃躍,險險避過萬家棟致命的一刀,突覺腳下被花三郎一絆,一個踉蹌,卻未能及時躲開朱祐楨的悶棍,右肩頭挨了一記,悶哼聲中,人也跟著趴下了。 萬家棟、朱祐楨怎肯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湧而上,拳腳交加,方少飛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遑論還手反擊了。 林玲見眼看就要鬧出人命來,情急之下,不顧一切的放聲喊叫道:「殺人了,殺人了,萬太師的孫子要殺方禦史的兒子啦。」 這一著還真靈,蓋因林玲是大學士林田甫的女兒,方禦史在朝中素以敢言著稱,連皇上都敬畏他三分,非尋常百姓之家的女兒,萬太師不能不有所顧忌。哈山克、費無極、花三郎深明個中利害,自然不敢貿然縱徒行兇,聽林玲這麼一嚷,當即一哄而散。 萬貞兒處心積慮的將朱祐楨弄到手,主要就是想設法讓朱見琛封他為太子,然後自己再母以子貴,問鼎後位。沒料到卻遭到挫敗,因此她對朱祐楨也就不再重視,大部分的時間都寄養在太師府,跟萬家棟在一起鬼混;她自己則將全部精力集中在蠱惑皇上這一件事情上。 偏偏,百密一疏,往事又告重演,繼紀宮人之後,一位姓孔的妃子又孕了,「破孕湯」無效,再度為皇上生下一個皇子。 這一次,萬貞兒改弦易轍,未再玩假懷孕真奪子的把戲,就在孔妃臨盆,皇子呱呱墜地的同時,便即令宮女阿香將其扼殺。 後患是除去了,萬貞兒的憤怒卻並未消去,對太監張敏道:「張管事,去,立刻將太醫郝柏柳給本官叫來!」 張敏登龍有術,表現不凡,快刀王立升任錦衣衛指揮後,玉華宮的管事一職,馬上由他來接任,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閹人,一躍而為僅次於汪直、王立的第三號人物,速度不謂不快。聞言連聲應是,領命而去。 說實在的,張敏能是今日的地位,也絕非幸致,忠心不二,辦事敏捷,是他成功的條件之一。去沒多久,便領著郝太醫回來了。 這位郝太醫真令人不敢恭維,五短身材,矮胖癡肥,鼠目蒜鼻,留著兩撇八字鬍,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個大水缸。 一見到萬貞兒,便跪倒在地,口稱娘娘,以君臣大禮參見。 萬貞兒鐵青著臉,冷聲說道:「郝柏柳,聽說你在太醫院是最蹩腳的一個庸醫,文武百官都在背後叫你『好不了』,是也不是?」 張敏已經給他打過招呼,叫他小心侍候,郝柏柳跪在地上,誠恐誠惶的說道:「啟稟娘娘,那是因為他們常見奴才在玉華宮走動,眼紅生妒,故意侮辱,其實奴才的醫術是第一流的,尤其婦科百病,最為拿手,調經理帶,保胎墮胎——」 一聽到墮胎,萬貞兒就火冒三丈,柳眉橫豎的道:「好了,別再吹,我問你,本宮服用你的催孕藥少說也有十幾年了,效果在那裡?」 郝柏柳摸著八字鬍子,支支吾吾的道:「這……這可能是皇上耗損過度,精弱腎虛使然。」 「胡說,十夜之內,皇上至少有五六夜留宿玉華宮,再在皇后那邊睡上三二夜,輪到其他嬪妃宮娥的機會少之又少,後宮之內,卻先後傳出了柏賢妃、紀宮人、孔妃懷孕生子的事,你如何自圓其說?」 「這可能是各人體質不同使然,奴才斗膽建議,日後再用『破孕湯』時,可否由奴才親自診斷,然後再分別下藥?」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本宮是在追查以前的事,我很擔心,還有別的孩子寄養在外面。」 「這個娘娘儘管寬心,縱然胎兒未被『破孕湯』所毀,也必然會留下明顯的後遺症,不難查明。」 「什麼後遺症?」 「輕則魯鈍,重則癡呆。」 「沒有更明顯的特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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