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九龍刀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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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笠人興猶未盡,過來揮掌在樹身上一拍,三條魚立又反彈出來,將枯枝取下,以枝代刀,倏忽間如飛梭往復,一陣掃斬,三條活魚瞬間便被削成無數碎片,似浮萍般飄落水面。 輕功、暗器、掌功、刀法,一下子全部展露出來,精絕超卓,歎為觀止。 方少飛的兩隻眼珠子都看直了,直著喉嚨嚷,道:「我要學,我要學,快教給我,快教給我。」 但一轉瞬間,臉上企盼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又愁眉苦臉的說道:「我爹管束很嚴,不准亂跑,更不准跟陌生人隨便來往,請你到我家去,親自跟我爹說一聲,好不好?」 布笠人遲疑一下,蹲下來,拉著他的手,以極其親切的語氣說道:「少飛,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是不是?像你不想把被人撕破衣服的真相說出來,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方少飛學著大人的樣子,鄭重的說道:「是呀,我與林玲就有許多屬於我們兩個人自己的小秘密。」 「這件事就算是你與我兩個人的小秘密,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爹不答應,我不能隨便跑出來。」 「白天,你在家裡做什麼?」 「有一位曾經教過皇上的老儒,在家裡教我讀書。」 「沒有休息的時間?」 「只有晚飯後可以出來找熟識的小朋友玩。」 「現在又不是晚飯後,你怎麼可以出來?」 「老師有事,我在家自習,林玲來找我玩,是經過娘許可的。」 「晚上又做什麼?」 「有時背書給爹聽,有時教我寫字,有時候講故事,說些做人處事的道理,更忙。」 「你爹睡的早不早?」 「因為要上朝,我爹娘他們很早就睡了。」 「那就好,等你爸爸、媽媽睡了以後,再偷偷跑出來學功夫。」 總算找到了適應的時間,方少飛高興得跳了起來,道:「什麼時候開始?」 「嗯!越快越好,今天晚上就開始好了。」 「地點呢?」 「這個地方很僻靜,就在這裡吧。」 「好,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脫下帽子,撩起小長袍,就要行拜師大禮,卻被布笠人阻住了,道:「只是一些雕蟲小技,又是在秘密的情況下進行,不敢言師,以你的資質秉賦,應該有更高明的人來教導才是,不過,我倒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想先說在前頭。」 方少飛道:「是什麼條件?」 「你學功夫,是不是想狠狠的揍朱祐楨與萬家棟一頓?」 「他們欺人太甚,當然要揍。」 「揍一頓是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傷人。」 「為什麼?」 「因為朱祐楨是皇子,傷了殿下,會給你爹惹麻煩。」 「萬家棟是大奸臣的孩子,該打該殺吧!」 「也不可以,萬太師是你爹的死對頭,他會挾怨報復。」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我何必要學功夫?」 「學武首重強身,次在自衛,也就是要經得起揍,躲得開揍,甚至讓人揍不到你,懲治惡人,為百姓除害,是迫不得已的事。」 方少飛小眼一瞪,道:「像老奸臣算不算是惡人?」 「算,而且還是個大惡人。」 「那為什麼不可以殺了他?」 「少飛,大人的世界十分複雜,必須講時勢,看時機,不可以說幹就幹,更不可以蠻幹,一旦時機成熟,自然會把他殺掉的。」 布笠人言之有理,方少飛沒再說話。 從當天開始,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便偷偷地來到這座小廟,與布笠人進行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這個小秘密。 這位神秘人物似非庸手,一開始並沒有教他撲擊攻守之技,而是從運氣吐納的內家功夫下手,常常在冷石板上一打坐就是大半夜,一年之後,才稍稍教了他一些閃躲騰挪的身法,至於拳掌腳法,兩年之後才稍有涉獵,絕大部分的時間,幾乎全部耗在基礎內功的修練上。 是以,在往後的這一般日子裡,方少飛雖然也曾不時與朱祐楨,萬家棟狹路相逢,甚至彼此糾眾尋仇打群架他卻一直處於下風劣勢! 不過,起先他發現,自己果然比以前禁得起揍,萬家棟結實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不再像以往那麼痛。 後來,他可以在危急的關頭,輕易的避開朱祐楨他們的攻擊,而且,在心性修養方面,也比過去更加沉著冷靜,這正是修習內功的反應。 最明顯的是,他精神飽滿,內力充沛,儘管睡眠的時間不多,卻一點也不感覺到疲倦,尤其力氣大增,一拳打出去,已可輕輕鬆松的打碎一塊磚。 三年以後,他已經可以和萬家棟打成平手,比朱祐楨略高半籌,但如二人齊上,則還是免不了落敗。 四年後,更上一層樓,方少飛匹馬單槍,居然跟萬家棟、朱祐楨打了個秋色平分。 又過了半年,也就是方少飛十三歲的那年,一個傍晚,在方禦史許可的時間內,他與林玲攜手來到小廟內。 「少飛哥,你真的已經向萬家棟下了挑戰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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