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雲飛 > 九龍刀 | 上頁 下頁


  大法師哈山克上前惡狠狠的踢了假面人的屍體一腳,道:「死了也好,免得咱們再費手腳。」

  逍遙子費無極比較心細,道:「好歹咱們也得弄清楚這傢伙究竟是誰,好向太師有個交代。」

  花三郎也說道:「道兄所言不假,查不清楚這傢伙的身份,老太師一定會怪罪的。」

  言畢,立將假面人的氊帽、橡皮頭套一併取下來。

  這事簡直是奇極了,呈現在頭套下的是一張極為恐怖的臉孔,沒有頭髮,沒有眉毛,也沒有清晰的口眼耳鼻,有的只是幾個窟窿,面部刀傷累累,凹凸不平,整個頭臉紅紅的,像是剝了皮的猴頭。原來,這假面人是一個沒有人皮的人。花三郎驚疑滿面的道:「此人手法十分高明,看不出來是新傷還是舊痕,但他既以頭套遮面,應該屬舊痕無疑。」

  大法師哈山克粗聲大氣的道:「沒有錯,一定是陳年舊傷,因為他有一張見不得人的臉,所以才戴上橡皮頭套,以假面人的姿態出現,但不知這位張兄弟意下如何,死人究竟是否你所目睹的假面人?」

  張敏比手劃腳的估量一下死者的身高,看一看他的衣著,道:「一點不錯,張某目睹之人就是這傢伙,死了就算了,別再管他,咱們快去抱那孩子要緊。」

  假面人已神秘死亡,唯恐事情發生變化,話還沒有落地,張敏已一馬當先的爬上山坡,來到牛興家的門外。

  通!通!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牛興夫婦從睡夢中吵醒,打開房門一看,連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惡煞般地沖進來四人。

  張敏好快的動作,一把就扣住了牛興的手腕,聲色俱厲的道:「孩子呢?」

  牛興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呆了,但他天生力大如牛,猛然一甩,居然掙脫了張敏的掌握,道:「什麼孩子?」

  張敏的眸光在房裡掃來掃去,口中說道:「寄養在你家的那個男孩。」

  牛興矢口否認道:「沒有!沒有!」

  「搜!」

  張敏當然不信,立即下令搜查,當先闖進臥室去。

  臥室內,牛興的老婆正擁著方家的二少爺方少英同被而眠,張敏不由分說,上去就將方少英強行抱過來。

  牛興是獵人,力氣大,刀法也不賴,操起一把刀來闖進臥室,殺氣騰騰的道:「放下,你要是敢動孩子的一根汗毛,老子就宰了你!」

  刀光映著燈光,一眨眼已經在張敏面前尺許之處。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花三郎等人就在他身後,哈山克拍一下牛興的肩膀,道:「傻小子,玩狠動粗佛爺就是老祖宗,陪貧僧玩玩吧。」

  牛興駭然一驚:「看刀!」

  乍然一個急轉身,揮刀就砍,獵刀厚重,威力十足,照準哈山克的胸腹斬下來,嚇得牛興的老婆蒙住被子不敢看,以為自己的夫婿一定會鬧出人命來。

  哈山克好厲害,一不閃,二不避,沒見他怎樣著勢,已輕描淡寫的將牛興的獵刀奪下,反手一送,送進牛興肚子裡去,可憐這位篤實忠義的獵人,僅僅留下半聲慘叫,便被開腸破肚而亡。

  牛興身手矯健,刀法精純,在山區獵戶中是公認的一等好手,獵婦聽到慘叫,料定是丈夫殺人了,那知,探頭一看,始知喪命的原來是自己的夫君。

  這一驚非同小可,情急事危之下,那還顧得了羞恥禮俗,赤裸著大半個身子,撲下床來,撲在牛興的屍體上放聲痛哭不止。

  逍遙子費無雙眉一挑,道:「張兄,這個婆娘如何處置?」

  張敏不假思索的說道:「斬草除根,殺!」

  獵婦雖說是村女野花,卻頗具幾分姿色,尤其赤身露體之下,僅僅穿著一件紅肚兜及一條褻褲,臀肥豐胸,曲線玲瓏,別有一番撩人的韻味,江湖浪子花三郎口中嘖嘖有聲的道:「殺了多可惜,先讓花某玩玩再殺不遲。」

  說幹真幹,連拖帶拉的將牛興的老婆弄上了床。

  正巧張敏也在床上,翻箱倒櫃的將假面人給牛家的金銀全部搜了出來,花三郎信口說道:「張兄,怎麼樣,要不要嘗嘗野味?」

  身為太監,那個「寶貝」早就被閹了,張敏哪還有本錢吃野味,這簡直是拿他窮開心嘛,張敏臉色一沉,沒有答腔,跳下床來出門去。

  花三郎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抱歉,花某忘記張兄沒有那玩意兒。」

  哈山克、費無極、張敏在外面等,花三郎在裡面興雲作雨,才一忽兒工夫,江湖浪子便出來了,費無極笑著道:「三郎,怎麼這麼快,你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

  花三郎吐了一口唾沫,道:「別提了,那婆娘辣得很,已咬舌自盡。」

  望望天色,三星已至頭項,正當二更時分,四人合計一下,將假面人的屍體也搬上來,放了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逍遙子費無極道:「忙乎了大半夜,咱們該回城覆命去了吧?」

  張敏「嗯」了一聲,將方少英好生抱好,朝山下行去。

  花三郎凝視著方少英,道:「張兄,這小傢伙究竟是誰?荒山野地的,憑那條莽牛,絕對生不出這麼清秀的孩子,也驚動不了咱們老太師,莫不是另有甚麼玄虛秘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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