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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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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太監躬身應是,早已跨步而入,紀宮人還沒有來得及攔阻,大狗子已經被人抱出門去。 看到孩子,紀宮人才陡然明白過來,被搶去的是大狗子,為免萬貞兒犯疑生變,紀翠綾只好假戲真做,呼天搶地的哭喊著追出去。 「還我的孩子來,還我的孩子來!」 「去你的,貴紀娘娘肯收留他是他的福氣!」 一名太監,飛起一腳,又將紀宮人踢回安樂堂去。 而萬貴妃,在八名宮女的簇擁下,早已離開。 這一切被藏身樹上的假面人全部看在眼裡,他聳聳雙肩,得意的笑笑,當即踏樹越屋而去。 這個假面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知他是誰,但從種種跡象看,此人來頭可能不小,而且足智多謀,離開紫禁城後,曾將過去半日一夜的經過仔細思量一遍,發現自己在忙亂之中犯了錯誤,以大狗子的資質,容貌、衣著,斷難逃過萬貞兒的慧眼,遲早會被人識破。 他雙眉一挑,計上心來,暗道:「為了確保皇子的安全,看來我必須使一些必要的手段,只是,當初為逃避是非才躲進皇宮大內,如今無意中似又捲入另一場更大的是非之中了。」 輕輕的喟歎一聲,將帽沿拉低一些,出西門,他又來到獵戶的家裡。 他不是空手來的,順便帶來一些時鮮瓜果,可口糕餅,獵人夫婦視他如上賓,招待極為殷勤。 假面人啜了一口茶,道:「自從我昨夜離開之後,可有什麼陌生人來過?」 獵人望了妻子一眼,道:「沒有。」 假面人側耳一聽,內室裡有兒啼之聲,道:「孩子還好吧?」 獵婦道:「很乖,吃過奶剛睡著。」 假面人一怔,道:「那怎麼會有兒啼之聲?」 獵人笑嘻嘻的道:「這不是大爺你帶來的那位小爺。」 「那是誰?難不成是這位大哥雙喜臨門,連得二子?」 「不是的,我們可沒有那麼大的福氣,是方大人家的二少爺方少英。」 「那位方大人?」 「就是禦史方正大人呀。」 「真對不起,還沒有請教這位大哥如何稱呼呢。」 「小人牛興。」 「牛大哥,方家的二少爺,怎麼會跑來你們牛家?」 「哦,事情是這樣的,方夫人生產之後,身體十分虛弱,沒有奶水喂孩子,碰巧我們有一位親戚在方禦史家做老媽子,所以就送過來,打算寄養幾天。」 「昨天夜裡,我怎麼沒有注意到。」 「那時候,二少爺正在屋裡睡覺。」 「哦?方少爺是什麼時候寄養在府上的?」 「差不多三天了吧。」 「這位方禦史為官可清正。」 牛興特意到門外去瞧瞧,見四下無人,這才鄭重異常的說道:「清正得不得了,敢言敢諫,不畏權勢,連萬太師都要懼他三分,滿朝文武,全城百姓,都尊稱方大人是鐵血禦史。」 假面人頻頻頷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少頃才又說道「本俠此來,是想將孩子帶走一下。」 獵婦聽方二少爺哭得凶,已將方少英抱出來,正在餵奶,聞言插嘴說道:「要帶哪位少爺走,那我們大狗子呢?」 假面人笑道:「大嫂誤會我的意思了,本俠只是想將孩子帶走一天。」 獵婦道:「要帶到什麼地方去?」 假面人道:「廟裡,算命先生說,這孩子如果能夠在廟裡,在菩薩的蓮花座上待一天,就可以化解不少劫難,可以縮短在外面寄養的時間,假若能再與別的孩子換穿衣服,則時間還可以更短。」 獵婦道:「這位大爺是說,如果方二少爺的衣物給他穿用,我們家大狗子就可以很快抱回來?」 假面人道:「嗯!算命先生是這樣說的。」 村夫村婦,最是迷信不過,假面人胡言一通,牛興夫婦卻信以為真,當真照著他的意思,將方少英的衣服全部換穿在皇子的身上,連繈褓也換了過來,交在假面人手中。 假面人望著將晚的天色,道:「牛大哥,孩子必須在天黑之前送進廟裡去,就此告辭。」 檢查一下頂門禿髮,右手手臂上胎記,認定確屬皇子無誤,當即告辭而去。 假面人當然不會去廟裡,踏著夜幕,他又再度返回北京城,經一路打聽後,來到鐵血禦史方正的家裡。 方禦史得到家丁的稟報,當他迎出門來,看見的是一個戴著橡皮頭套的人,而懷中嬰兒的衣物又似曾相識,不禁臉色大變,道:「尊駕何人,來此何事?」 假面人將聲音壓得很低:「本俠是慕名而來,想與,大人共謀一件機密大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方禦史猶疑一下,隨後便一口答應下來,將假面人領進一間密室。 足足在房子裡密談了半個時辰,兩人才啟門而出。 假面人道:「事關朱明命脈,皇室傳承,任重而道遠,嗣後一切,全憑方大人全權作主。」 方禦史清瘦的臉上流露出剛毅之色,抱拳說道:「食君祿,報君恩,只要我方正命在,定將皇于教養成人,絕不允許萬貞兒傷害到他。」 「方大人,你忘了,從此刻起,他已經是你們方家的人。」 「對,他叫方少飛。」 「那半個玉鐲,務請小心收藏,日後他們母子相認,全憑此鐲。」 「我知道,請俠士惠賜大名,以便聯繫稱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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