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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中的「口角春秋」蔔來。白公羊見一聽出是此人,知道甘乃常必也來了,甘乃常來了,那甘妮卿自然也會隨侍在側的。他大聲嚷嚷道:「甘妮卿甘姑娘……甘妮卿甘姑娘……我是公羊見……」

  果然,不一會有個一身紅衣的妞兒推門而入,正是美態撩人的甘妮卿,白公羊見大喜道:「甘姑娘,我在這兒……」

  但是,甘妮卿只瞟了他一眼,卻向黑公羊見奔去道:「原來你在這兒……」親呢之態溢於言表,似要去握黑公羊見的手,這情況大家親眼共見,一目了然,不免笑白公羊見的一廂情願。所以目光都集中在黑公羊見及甘妮卿的身上。

  但黑公羊見對她並沒有白公羊見那麼熱中,他總以為這姑娘有點太大方,儘管另外一個影子在他心目中,也是相當大膽明朗的,可是對他心情的影響卻較甘妮卿大得多。

  因而,黑公羊見沒有讓她握他的手。

  就在這時,突然三條身影快逾飄風,自外射入,疾撲黑如墨黑婆婆,黑婆婆身手比白婆婆還高一籌,急切中扯著白公羊見閃開三步,堪堪避過,正要怒斥這三人的施襲,她那知這三人昔年和陸娟娟都有點交情,在外面看這情況,即知黑婆婆制住了白公羊見,也就等於制住了陸娟娟一樣。

  所以三人一交眼色,趁大家都分神注意甘妮卿對兩少年的交情厚薄時,閃電出手。

  黑婆婆剛閃過了「五華三義」的施襲,卻閃不過陸娟娟密切配合的施襲,她的身法比「五華三義」更快,出手一戳黑婆婆的右臂「小海穴」。黑婆婆捏住白公羊見的後頸的手就松了,接著手往下一滑,扣在黑婆婆的「大淵穴」上。

  這穴道就在脈門處,而且帶出五七步。

  變生肘腋,大家同吃一驚,黑公羊見要救已是不及,不免著惱,要不是甘妮卿,黑婆婆怎麼會被制?徐展圖冷冷地道:「甘乃常,這一手是武林下三濫的行徑,當年你們窮蘑菇陸娟娟,她可沒有把你們三塊料放在心上,現在幫她,徒使親痛仇快而已。」

  白公羊見道:「對啦!姓徐的,你剛才不是說可以說服甘乃常,把他的侄女許配給我嗎?你……你真會吹牛。」

  徐展圖道:「並非老夫吹牛,而是這老賊重色輕友,還在想入非非,動你老娘的念頭哪!」

  陸娟娟冷冷地道:「見兒,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強人所難,甘姑娘居然喜歡這小子,以後她就是掉過頭來喜次你,咱們也不要哩!」

  甘乃常道:「娟娟!這件事總會有所安排的。」他回頭對甘妮卿沉聲道:「卿兒,過來。」

  甘妮卿不太甘心地看看黑公羊見,走到甘乃常身邊,甘乃常道:「卿兒,以後不要和那小子來往,喏!這個才是公羊見,和他多親近親近。」

  白公羊見搔耳摸腮,手足無措,但甘妮卿卻根本未看他一眼,低頭不語,徐展圖哈哈大笑道:「姓甘的,你他娘的真是一文不值了,不是姓徐的自抬身價,當初要不是你百般巴結,姓徐的還不會稀罕交你這種朋友哪!」

  甘乃常訕訕地不出聲。的確,當年徐展圖成名時,身份和公羊旦及清虛等齊名,甘乃常等而下之,他折節下交,也算瞧得起他。

  陸娟娟大聲道:「廢話少說,假公羊見、姓徐的,跟我走吧!」

  黑婆婆道:「公子,你千萬別受她威脅,老身已屆古稀,死丁不算夭壽,你如果能下得了手,只管攻上來,老身一命換她的一命是值得的。」

  黑公羊見道:「陸前輩,你把黑婆婆放了吧!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陸娟娟道:「玉霜,護著見兒離開這裡,甘大俠和卜雲二位,如願一道走,那是更好……」

  她怕黑公羊見和徐展圖不顧一切的搶攻,或再次制住她的兒子,不能不對「五華三義」假以詞色,這女人最會利用這種機會。

  白公羊見一顆心全在甘妮卿身上,而甘妮卿的注意力卻又在黑公羊見身上,只是白公羊見總以為她喜歡他,道:「甘姑娘,我們走吧!」

  甘妮卿忽然心生一計,故意走到白公羊見身邊,低聲道:「你能使令堂放了黑婆婆,我就和你好……」甘妮卿一撒嬌,這楞子怎麼受得了?道:「我怎麼能……」

  甘妮卿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白公羊見道:「和我老娘動手?」

  甘妮卿道:「又不是真的動手,不過是攻其所必救的部位,使她不得不放手。」說完她就走開了。

  這工夫陸娟娟已拉著黑婆婆往外走,「五華三義」和白婆婆保護著他們母子。

  徐展圖道:「師父,我牽制『五華三義』,你可以對付陸娟娟這女人,可能把黑婆婆救出來。」

  黑公羊見道:「我一動手,她會傷害黑婆婆的。」

  徐展圖也知道他會有所顧慮,那知就在這時,白公羊見忽然向陸娟娟的「曲池穴」攻出去。

  陸娟娟大驚,扭身沉腕,正要反擊,白公羊見的「反手功」了得,已先發制人,又攻向陸娟娟的「大陵穴」。

  這穴道在手腕正中,且其快無比,陸娟娟怒叱-聲:「大膽!」但要想拉著黑婆婆閃避這一手,顯然時間上絕對來不及的。

  陸娟娟的反應極快,立刻就猜到是受了甘妮卿的慫恿,手一松,滑上三步,又扣住甘妮卿的腕脈。

  這變化太快,誰也沒想到她會對付甘妮卿。

  甘乃常一驚道:「娟娟!你這是幹啥?她是你的晚輩呀!」

  陸娟娟冷冷地道:「你問問她是為了啥?這賤人居然挑撥我的兒子向我下手,救那黑賤人。」

  甘乃常相信正是如此,無言以對。白公羊見道:「娘,請原諒孩兒冒犯您,我不是當真要傷您的。」

  陸娟娟道:「老娘要是不閃避,你未必能及時收手撤招,見兒,人心太可怕了!」

  徐展圖笑道:「你說了這半天的話,只怕這一句還像句人話,你自己心狠手黑,你的兒子日久天長也會學樣的,這就叫著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甘乃常道:「娟娟,這孩子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見識,把她放了吧!」

  陸娟娟道:「這小賤人太可惡了!我不給她點苫頭吃,她那知天高地厚?」

  白公羊見道:「娘,快把她放了吧!我代她受罰好了!」真是一竅不通,似乎還沒看清這局面呢!

  當眾人走出小店之時,驟聽一陣急驟的奔馬聲揚塵而來,原來是去找陸儀鳳的人無功而返,他們正是公羊旦和清虛老尼。

  甘妮卿叫了一聲:「師父救我!」清虛下了馬,冷冷地打量一干人,然後目光落在陸娟娟身上,道:「放開妮卿!」

  陸娟娟見她和公羊旦一道而來,就不免有氣,而公羊旦也沒向她打招呼,臉上就更掛不住了,儘管她背後宣傳,是她自動離開公羊旦的,但知道內情的人卻心照不宣,她是被公羊旦休了的女人。

  陸娟娟道:「放不放人在我,你為什麼不先問問我為什麼要制住她?」

  清虛道:「她是什麼年紀,你又是什麼歲數了,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以你的身份,也不必和她一般見識,放了她再說話。」

  陸娟娟道:「現在作主的是我,可由不得你!」

  清虛冷峻地道:「陸娟娟,可不要抓破了臉!」

  陸娟娟道:「臉是早已抓破了!你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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