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鐵掌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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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妮卿見他略轉變態度,芳心暗自高興,又伸出手,輕撫著他的亂髮,柔聲道:「為什麼,我也說不上,只是覺得你值得同情,你到底怎樣稱呼呀?」 那少年頓一頓,微哼一聲,道:「我叫公羊見!」 甘妮卿暗暗好笑,你這倔強的小子,還是將姓名告訴了我,怕你真能不理我哩! 她又溫和地,問道:「折磨你的老人,他問你什麼秘密,你不肯說?」 公羊見又閉上眼,回道:「不知道!」 奇怪,怎會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嗎?也許他認為這個美麗的姑娘,是奉了她伯父的使命,特來套他秘密的吧? 甘妮卿極其機警,心想再問下去,恐怕引起他的誤會,立起身,道:「好吧!不談這些,我去將鐵鍊打開。」 正要走到牆邊去開鐵鎖,公羊見吼叫道:「叫你別管!」 甘妮卿側過頭,迷惑不解,慢問道:「這為什麼?難道你不珍惜你的生命嗎?我放你走,也不要你什麼報酬,為什麼不可以?」 公羊見厲聲,道:「我高興,你管不著。再說,誰也不能要我一條命,謝謝你,你走吧!」 甘妮卿又是一楞,她想天下沒有一個人,會甘心受別人的殘酷折磨。這少年,不但倔強,而且還怪得緊。 她黛眉一皺,心裡暗暗地道:「你不叫我管,我定要管,看是你倔強得過我,還是我倔強得過你。」 看情形,好說是不成,對付這樣的人,我何不如此如此哩? 打定主意,又轉過身子蹲了下來,假意地說道:「小兄弟真是好漢,你既不願意逃走,我就不勉強你。不過,你這一身傷,可讓姐姐替你敷點藥,免得受著痛苦……」 她邊說邊伸出手掌,輕撫著他頭頂。她話未說完,公羊見搶著道:「痛苦?算得了什麼,縱令再加上一萬倍痛苦,也……」 下面的話,本是說,也難得贖他死去父親的罪惡,但他覺得這話,不宜說出口,故突然頓住。 甘妮卿也沒注意到他的話意,接著道:「不錯,令人佩服……」 口裡說著,撫在他頭頂的玉手,突然向下一滑,中、食二指,猝然點向肩井穴。 公羊見頓時如木雕泥塑般,不能動彈了! 甘妮卿淺淺一笑,立起身來到牆邊,尋找開鐵鍊的鑰匙。可是令她失望了,開鐵鍊的鑰匙,可沒有放在這石室中。 這一來,她焦急了,半晌,眼珠一轉,忽得一個主意,伸手從身上取出一把八寸長小劍。劍光閃閃,略帶寒氣,原來這柄小劍,不是平凡之物,卻是把寶劍! 她一取出小劍,心頭又高興起來,順手向鐵鍊齊牆削去,劍雖然是一柄寶物,終因為太小,要想一劍兩劍將鐵鍊削斷,頗也不易。 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將左手那只鐵鍊削斷,已經累得她嬌氣微喘! 她大概心神有點慌亂,左手鐵鍊雖然削斷,可是齊牆削下來,那六尺多長的鏈條,仍拴在公羊見的手腕上。 她喘了幾口氣,再削那右手的鐵鍊,這次,她可是從手腕上削去。在她將這只鐵鍊弄斷,已是三更過了。 時間已不早,她慌忙的將公羊見傷口洗淨,敷上藥,用白布包紮好。 她一麵包,一面輕撫著公羊見結實的肌肉,禁不住芳心怦怦亂跳!忽想起她師哥古田那一身潔白肌膚,雖令人喜愛,總覺得不及這個倔強少年黝黑烏光,結壯的膚肉夠刺激!夠神秘!夠新鮮!夠味道…… 更使她感到新奇的,是玉掌觸在公羊見左臂上一個酒杯大的酶肉瘤,柔軟軟地,手指觸摸著,令她有無比的舒暢! 人,本來是個奇怪的動物,好壞各有所好。有的愛美,有的愛醜,有的美少年愛上了醜丫頭,有的俏佳人卻愛上了粗夫俗子。 有的丈夫溫柔體貼多情,做妻子的卻不滿意。有的丈夫粗暴野蠻,她倒感覺十分舒服! 這種情形,不外是一種新奇,尋求刺激的心理。 她冒著危險,干犯伯父,救走這少年。如果問她為的什麼?一定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唯一的理由,只是她愛上了這個少年的倔強個性,愛上了這個少年結壯黝黑的膚體。 公羊見已被點中穴道,要想走出這個秘室,必須將他穴道解開。甘妮卿知道穴道一解開,這個倔強少年是難以降服的。猶豫一陣,只好伸出玉臂,將公羊見抄起,往背後一背。 公羊見本來是左右手腕被鐵鍊鎖著。右手腕鐵鍊,是齊腕削斷,但左手鐵鍊,是齊牆削斷,因此一條六尺長鏈條仍連在左手腕上。 在甘妮卿一背起公羊見,「嘩啦啦」一聲響,鐵鍊隨著拖起,這時甘妮卿才發覺這個錯誤。 但時間已不容許她再動手將這一條鐵鍊削去,只好將鐵鍊挽起,免得發出聲響,連人帶鏈背在身上竄出秘室。 甘妮卿武功不弱,身上背著一個人,仍然步履如飛,她竟將公羊見背到她臥室裡來,這個姑娘可也大膽已極! 她的臥室,是一明兩暗三間,她將公羊見背在里間,來在繡榻之前,背過身,反手分開羅帳,身子一矮,正要將公羊見放下,忽然覺公羊見竟然自己往下落去!甘妮卿一怔地暗道:「他穴道怎麼會解開?」 她心裡這麼說著,人也轉過身來,抬眼一看,「啊」 地一聲,驚得她花容失色!目呆口啞,人如木雕泥塑一般。 原來羅帳之內,卻有一個人藏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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