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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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尼師徒找到含珠峪,喝命八個俏鬟把可攜帶的珍寶財物包好,再命毒龍姑一把火給全給點著,把這座孤窟付之一炬。 一見戚、霍二人背負應、李二人來了,無異自行投到,所以立時以威相脅。 不料,霍春風首先不服,真出不可一世的芬如神尼意外。再聽戚威話中有骨,心中一動,難道其中另有別情?剛在為愛徒應思霞服藥時,雖已皮包骨頭,不成人形,但蛾眉平貼,眼角無紋,雙峰堅實,證明貞關仍固,葳蕤自守,與主要關鍵聯想,心已放下一半。 再想到以自己身份,實不應和小輩計較,再看到戚、霍二人神采夷沖,軒然一表,在自己君臨嚴詞之下,神色不變,春風更百忙中騰出手取藥為昏迷在戚威背上的李文奇服下,友愛之情,溢於眉宇,患難見良朋,疾風知勁草,對方竟不顧自己安危,全神照護受傷難友,實在可兒。 芬如神尼冷漠的面色微微一變,心中轉了兩轉,又決定了主意,忽然怒叱:「豎子敢爾,微言以諷,敢在老身面前弄舌,明知老身言出如山,永無更改。不中抬舉,可是反要老身先動手麼?貞兒!代為師教訓這兩個狂妄小子!」 侍立在一旁的毒龍姑應聲而動,好快!一出手便是「寒冰指」,破空銳嘯,直取春風「肩井」、「期門」、「玄機」等要穴。 嬌軀也如風卷到,「六陰手」寒風颼颼,奇冷刺骨,連遞兩掌。 嗨!霍春風恍如未覺,氣定神閑的懷抱太極圖,腳走七星,身形一晃,「旋轉乾坤」身上已在一轉之間,發出「大般若力」,先把戚威和他背七的李文奇護住。 只聽蕭蕭輕響,毒龍姑所發的指力和掌風已被一股潛力阻住,向四面消散。 霍春風一張俊目,神光電射,注視迫近身前三尺外的毒龍姑冰冷而忽一變的玉面上。 那股奇異的眼光恍如兩道霜刃一樣,又像一道融冰化雪的暖流,衝破黑暗的火炬,中藏什麼力量?竟使得這位以面冷、心毒、手辣著名江湖的毒龍姑畢元貞先是為春風的奇異功力而一驚,繼則在他的眼光一照射之下,哈!面上熱啦,因為已泛起一層紅雲,一直紅到耳根珠輪,蝤蠐至頸去了。 那顆小看男人,以殺盡天下男人的毒心呢?大約從未有過的在蔔通通的小鹿亂撞,跳呀跳! 冷面一熱,毒心一軟,手也辣不起來了,竟停止了發招。 春風倒是一怔,他之目光注視,乃應敵時本能的集中心神,監視敵人動靜。 並沒有別的意思。 一看疾如飄風,出手淩厲的毒龍姑竟在發楞,冷若冰霜的面孔忽然玉頰紅生,豔如桃李,心中也起了一種異感,本就認為毒龍姑冷面冰心,別有一種使人一見肅然,神聖不可侵犯的莊嚴美,他曾想到,如果她臉紅一笑的話,反會使人感到意外,好像明鏡上忽飄香霧或起火花一樣使人有突然乍驚,雖然更美得不可方物,卻使人心蕩起遐思。 他還以為她因奉師命,末開口便出手,情同突襲,又為自己的「大般若力」無形消解而羞慚呢,脫口道:「霍春風本不敢有勞玉手,唐突佳人,但姑娘既奉師命,長者賜,不敢辭,想必有所垂教,理當拜領,姑娘請,霍春風捨命相陪!」 這分明是告訴她:你奉師命出手,有進無退,只管施展全力,不用為所顧慮,我霍春風自信可以接受,還暗示對方火速行動,免低了師門威望,使神尼生氣而起變卦。 果然,神尼一見愛徒忽犯常態,和往日舉手投足便殺人,眉毛都不動一下的樣子不同,誤以為她以前和春風也是相識,小妮子春心動矣,凍井揚波,也傾心對方,不但大違本意,簡直會被春風看輕了自己門下,傳說開去,自己這張老臉何處放?又以為春風功力意外的高,已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逃過自己的眼光,把愛徒制住,不由又驚、又怒一聲勁叱:「大丫頭作死麼?還不快把小子擒下!不能得活的,死的也行,一切有為師作主!」 這老尼姑真是老悖,全不為人留一點餘地,老處女的心目中,一點也不瞭解少女底心情。 那毒龍姑畢元貞雖然幼受乃師薰陶,冷酷無情,身世卻和乃師不同。 以前所遇,所殺的男人,都是她看不起的壞蛋,不是搖尾乞憐,甘作裙下奴才,打不知痛,罵不知羞的無恥嘴臉,死命苦纏,只求她垂青示愛,便不計一切的表示效忠,甚至叛師背教都行,嘴巴像蜜一樣的甜,什麼好話,只要能討她歡心的話和事都說得出,做得出,表面上是甘為情死,骨子內無非是色欲為懷,只求達到染指目的,一般女人或會中計,在毒龍姑面前,就顯得無比的卑鄙、討厭了,有的則是恃技逞強,以勢相逼開口便錯,不是穢語亂噴,便是自誇自贊,更犯她的大忌。 她行道江湖,遇到這種男人太多了,便生錯覺,以為天下男人都是壞東西,日久積為成見,面越冷,心越毒,下手也越辣。 現在,她在戚、霍二人面前,自一照面,便是得他倆卓然特立,器宇超凡,那戚威正氣凜然,使人不可逼視,聲如洪鐘,豪獷無倫,倒還罷了,看霍春風,神儀內蘊,璞玉中瑩,外形如明珠仙露,昂然如鶴,翩然如鳳,風度瀟灑,言詞清朗,內心更是熱情洋溢,義薄雲天,光風霽月,白壁生輝,無一不使佳人心折。 對師傅之義正詞和,溫文有禮,對友人之至性流露,挺身護友,對自己之正視無邪,光明磊落,加上武功出她意外的高,使她在又驚、又愛、又羞、又惱的情況下交織成愛恨交融的網,把自己套住,越套越緊,暗想,天下竟有這樣十全十美的男人,真正的大丈夫…… 誰個少女,不善懷春?她標梅已過,情竇早開。僅是以前所遇男人給她惡劣的印象太多太深,把她一顆芳心冰凍著,重壓著,緊閉著,現在,眼前出現了自己夢寐中想像到的真正男子漢,大丈夫,太好了,太理想了,所以抑積既久,暴發必烈,在一瞬之間,她底芳心為春風所融化了,提起了,打開了,一種惶惑、迷惘、捉摸不定的感覺使她心中泛出絲絲漣漪,難以形容的滋味交疊如潮,錯雜交至,使她陷入心醉情迷意亂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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