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一二一


  因此,他大聲喝退了正要施放蝴蝶鏢的老二和形同瘋虎的龐老三,一招手,含羞帶愧,懷慚蘊恨的和兩位拜弟將發蝴蝶鏢及老三下撲之勢阻住,先自溜走。

  王屋老怪桀桀怪笑:「穀老三,你大約連某家這頭仙獸都不認識,某家光明正大的不得不話說在先,免你做了屈死鬼,仍不明白。老實告訴你,這頭仙獸腹有丹元,只要一噴丹氣,你就歸位有餘,被它撕個粉碎,葬身無地,你如不信,就試試看,先和它周旋一下,若一定要某家出手,你們三位一體,最好一齊上來……嘿嘿!」

  好大的口氣!恐怕當世無人敢對天臺三老這樣狂言無禮,這老怪物簡直是妄人,超出想像之外。

  穀天翔又是一聲狂笑,實在氣極了!以三老威名,以一對一,老怪也不見得討得好去,谷天翔自信甚強,卻未料到對方竟敢以不屑態度,人不動手,卻叫畜牲來對付自己,簡直是奇恥大辱。

  要以三對一,更是牛皮吹脹,豁了邊,也不擬再和這不近人情的老怪物鬥口,只想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再說。

  所以,他功行百骸,勁聚兩掌,準備以自己數十年的修為功力來個乾坤一擊。

  旁觀者清,不但力、吳二老覺得這老怪物必有所恃,此時此地,所言可信其有,但又何必自行點破?用心難測。

  便是其它高手,也大惑不解。他們想:既然這畜牲有這樣利害,強敵自送上門,正中心懷,暗喜所不暇,何以,反而自行說出,使敵知所預防,豈非大愚?

  有些心懷叵測的更暗罵這老怪物真是難得糊塗,傻得可憐。如果如他所言,能夠傷害老穀,豈非先減少一勁敵?

  若說老怪是故布疑陣,虛聲恫嚇,又不像平日行徑,何況以天臺三老之能,也決不是虛聲恫嚇之計能收效的。

  力、吳二老雖然警覺於心,卻不便止住穀老三,以免招致怯敵之譏笑。

  大家那裡知道王屋老怪因深知此獸性情,看出它有警兆,心神不屬,對眼前蓄勢待發的谷老頭恍如未見,卻瞪著六隻怪眼,四面掃視,好像全部注意力在對付另有隱伏的敵人一樣,且未如對敵時的暴漲發威,神情甚是蹊蹺,不由心中一動。

  又深知「奔雷掌」的威力,恐防畜牲吃虧,想借打招呼的時間引起它的注意。

  所以,王屋老怪一見谷老頭蘊怒欲發,剛低聲傳命它應敵,它卻不如平日的得心應手聽話,喉中不住怪響,竟似有懼怕之意。又驚又怒之下,忘形暴叱:「是那位道友帶了什麼希奇物事,何妨公諸同好,暗算人的是鬼祟盜賊行為,別怪某家下手不留情,等下再說便遲了。」

  猛的,異聲傳出:「都給俺滾開,俺老羊在此!」

  好怪的聲音!

  雖然飄忽入耳,字字分明,卻是隨風搖曳,好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最奇的是全場高手,竟愕然相顧,你看我,我看你,神色緊張,不知聲音方向何來?似東似西,似南似北。

  但,尾音一歇,練有「聽音辨形」和「天耳通」的如天臺三老等已知異聲來自地下,說不定就是腳底。

  因在倉卒之間,都大出意外,寥寥兩句,使人相驚伯有。

  立時亂啦!

  那兩頭畜牲忽然震天價一聲怒吼,但聞轟轟發發回音入耳,恍如天崩地裂。但見塵沙漫天,狂飆動地,樹木蕭騷,枝柯斷折不絕,連各人停身的孤崖都似在搖搖欲倒。

  這種猛惡聲勢,真是罕見。

  但,在這種巨大聲響中,卻有幾聲噓噓怪叫和呱呱兒啼,其聲淩厲,使人有說不出的驚悸感。

  百聲如潮交疊中,暴喝、呼叱之聲大作。

  剛聽王屋老怪桀桀怪笑:「原來是桑道友,不勝之喜,小弟令狐同在此,請速現身一見,大家幸會幸會一番如何?」

  塵沙影閃,可看出這老怪正面色獰惡,帶著慘笑,吃力的把那全身暴漲數倍,變成比牛還大的兩頭孽畜用一道奇光照住,喉中如拉鋸似的怪響,似在阻止它竄出。

  那種奇光,不知是用什麼東西製成的,不但五色璀燦,耀眼難睜,使人不可逼視。而且,其中恍如萬縷細如牛芒的彩絲,蓬蓬激射,自行收縮,好像是活的東西。

  如果人被它照定,豈非連眼都睜不開,閉目待斃?

  那穀天翔哈哈一笑道:「原來是老羊羔,正好是狐老孽畜的到口美食,你敢出來?今番可溜不了啦!還是縮頭不出的好!」

  全場高手,早已聽出來人乃是綠袍魑魍桑羊。都暗叫不妙,也不知他存身何處?一個王屋老怪已是扎手難纏,再加上這魔頭,真是晦氣星照命。

  有些已萌退志。

  眼看天快亮透了。

  卻聽穀天翔又是哈哈:「老羊羔,你沒聽到狐老向你稱兄道弟套交情麼?還想為他養的畜牲找親家哩,不知你帶了什麼玩意兒,何妨現現寶,讓大家見識見識!若沒呀!千萬別空手出來,這畜牲等你打牙祭哩!」

  這種連將帶激,真使人啼笑皆非。

  是嘛!那兩頭畜牲已經暴怒如狂,磨牙作勢,腥涎四流,幾次想向那虯松底下撲去,都被王屋老怪出聲止住。

  老怪手上發出的「滅絕神光」又是克制它的物事,一物一制,各有畏忌,所以它雖怒發,仍未逞兇肆毒。

  天臺三老心中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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