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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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更是聞所未聞,心想:這樣多的狼群,便是能誅殺也非一日夜之事。誰有這樣長久的耐力? 一個不好,便被狼群碎裂,骨肉不全! 何況聽說這種青狼最凶、最毒,一般武林人物,一對一,尚虞失閃,憑自己和戚威二人合力,應付十頭左右,或可勝任,若說深入狼群救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果玉龍姑應思霞身在其中,焉有命在?以陸家兄弟等之能力,也決不敢來,那能從容放人自去? 那吼、喝之聲竟在孤峰之下,為覆崖所遮,目力難達,估計已有人在下麵。 戚威搖頭道:「老弟,這不是玩的?畜牲如此之多,小兄除了昔年在苗疆采藥,看過犀牛陣和獸群喝水外,從未見過這多狼群,據咱看,下邊必是有人被困,同下去看看!」 驀地,峪底嗆啷啷異聲大作,好像金刃相觸之聲。 兩人矍然注目,只見白氣茫茫,上沖百丈。 那白氣有形無質,卻有五色奇光,電閃龍矯,使人目不及瞬,不知是何物事。 狼群似受驚駭而往後退,立時聲如潮湧,沙石驚飛,雜著刺耳,嗥叫震耳欲聾。 人聲立止,都在屏息注視。 春風知道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然,「搜神記」、「述異錄」、「山海經」等典籍何由而作? 但對眼前的怪力亂神,也自愕然瞠目。 戚威神色緊張,如臨大敵,比剛才面對千百狼群而無動於衷的情形大不相同。 春風知道這位拜兄藝冠同輩,雖無文奇的倜儻瀟灑,沉著老成,則有過之。 連他都卓然色變,事關重大可知。 果然,戚威聚音成縷,以「傳音入密」功夫告訴:「老弟注意!想不到最近震動武林的五行劍氣竟出現此間。微風起於萍末,必有是非。不知有多少高人趕到!天臺三位師伯之來,想必與此有關。有前輩在前,咱們只有助威份兒,靜以觀變,非到可出手時不可妄動!這裡地形突出,易為人注意,你可照應後面,以防萬一……」 言未絕,一聲厲嘯,起自遙天,估計遠在百里左右。 這種一嘯震千山之威,非內功已到巔峰,較之佛家「天龍吟」、「獅子吼」,道家「千里傳音」只高不低,放眼當世武林,具此聲威者,一時真想不出是何方神聖? 春風側顧戚威,面色更是緊張難看,眼光卻始終一瞬不瞬的注視那道沖天白氣。 卻不聞天臺三老聲息。 耳聽戚威招呼:「老弟,兆頭不妙,來人甚強,據愚兄估計,除了隱跡多年的幾個魔頭外,只有天禿翁、王屋老怪有此功力,時機稍縱即逝!咱們先翻下崖去!」 說著,兩掌貼地,以「一髮千鈞」功夫在滿布青苔,滑不留手的孤峰上利用地勢蜿蜒而下。 春風急忙依樣畫葫蘆,跟蹤奮勇溜下。 這真是冒險的事,上下相距數十丈,一失手,人便淩空下落,任你輕功多好,也會受傷。如下麵是上覆下凹,必落入黑沉沉的無底絕壑! 還好!崖隙間頗有稀疏矮松之屬。兩人一口氣滑下十餘丈,便真氣不繼,停在一株虯松上小憩。 臨風下顧,不由又驚又怒! 原來,下面果是往內凹進的一層斷坡,天臺三老正肅然注視劍氣,李文奇全身浴血,似受重傷?正奄奄一息,僵臥在地!離他數尺之處側臥著一白衣少女! 附近數丈裡,躺著斷腿碎腦的二十多頭碩壯如牛的青狼。大約在危急萬分之時,三老適時趕到,才把狼群驚退,十餘丈外,仍有數十頭凶狼瞪著凶睛,蓄勢待發。 臨壑有一株夭矯如龍的千年虯松,最高處被人削光枝葉,繞了十多圈牛筋、山藤之屬,隨風飄蕩,顯然是有人利用它作吊人之用。 這一猜測,被吊的必是昆侖玉龍姑應思霞,也正是那側臥著的白衣少女,剛被天臺三老救下,看樣子,她即使未死,也只存一口氣。 春風乃性情中人,豪氣干雲,觸目心傷,幾乎淚下! 看三老面容嚴肅,目不旁瞬的樣兒,更見事態嚴重。 第三老穀天翔幾次含勁欲發,沖進茫茫劍氣,都被力老和吳老阻住。 戚威一打手式,仍是滑落。 兩下腳踏實地,已是筋疲力盡,坐地調息,三老仍是看都未看他倆一眼。 驀地,狂笑聲起,劃空而來。 兩聲驢叫,戛然而止,停在裡許之外。 二人偷窺三老神色,都是一變。 春風卻認定必是天禿翁趕來了。那禿尾驢叫聲特異,勢必驚動狼群,自送上門來,等下倒要看如何應付這多兇猛的畜牲? 忽然,厲嘯聲又起,間接著有兩聲尖銳的怪叫。 那些狼群立時大亂。嗥聲立止,拼命般往谷口逃竄怒奔,卻和驢叫和那兩聲怪叫的方向背道而馳。 春風大訝,想不出是何緣故? 天馬行空力鈞忽然向他倆微一點首,戚、霍二人急忙走過行禮,肅立聽命。 力老縐眉道:「你二人大約還不知輕重!此時無暇多說,戚賢侄可背負奇兒。」看著春風:「适才碰著幾個小輩,有一姓尚的淫賊為穀老三所斃,曾說出你是少林門下,也算自家人了。 可背負這女娃兒,再由咱三個老不死開路,把你們送走。等會強敵雲集,必有疏失,一個照顧不到,無以對汝倆師門,時機稍縱即逝,速行!」 兩人急忙遵命照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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