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七八


  這邊群雄全為不約而同搶救老侯,亂了步法,並無以眾擊寡之意,且都是成名人物,一見阻住老潘攻勢,便都自動撤退。只由一裝束如莊稼漢,面如土色的老頭正面迎住,只見他作鷓鶿笑道:「死鷹兒,今夜插翅難飛,瞎叫什麼?就是老漢一人,也能把你剝皮抽筋,請吧!」春風眼快,已瞥見老潘面色一變,陰陰的哼道:「原來是你!臭老兒,甘作老侯奴才,做替死鬼,別怪潘某心狠!」

  兩聲冷笑過處,玄靈子和那背負破傘的道人已橫身中間,只見玄靈子皮笑肉不笑的幽幽道:「且慢!貧道和破傘道友無偏無倚,決不參與雙方之事。願作和事佬,都在臨潼會上聽憑決斷如何?」老潘鸛眼一翻,怒道:「玄靈道友,聞你名如清風入耳,野鶴閑雲,何必多管閒事!」好白鷹,寥寥數言,連捧帶罵,僵死人!

  玄靈子眉毛一聳,正要開口,破傘道人已大叫:「管你鳥事!別狗晈呂洞賓。你們要拼,請便。俺和玄靈道兄給你們雙方作證,以一對一,主方人多,不能中途換人,一方輸四場者認栽,免多耽擱時間!」雙雙一晃身形,大約有心賣弄?竟飛身在一株高大的花枝上,踏花觀戰。春風暗罵:這對雜毛真可惡,以老賣老,搭臭架子,聽他言,分明似是而非,有意偏袒雙鷹一黨。因為這邊主人已經受了內傷,其勢無法續戰,無異睜眼吃虧。一瞧侯老頭,正被侯玉蘭和四俏麗扶著,臉色慘白,冷汗如漿,全身微微抖動,卻闔攏雙目,正是運動本身真氣遏止內傷徵兆。簇立在旁的友好因一時弄不清傷在何處?恐怕失手增重傷勢,都面色沉重,含怒束手,目光都集中在侯老頭身上。

  霍春風急忙探懷取藥,飛身上前,遞過道:「侯老前輩,請先服下,晚輩不才,願效綿力!」那侯玉蘭大約心事重重,正淒然淚下,哀痛已極,聞言急忙道謝,親手接過,卻不敢動手,知父莫若女,深知乃父剛愎自用,個性怪誕,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顏面,決不肯示弱,如果現場服藥,無異自認已受重傷,反助敵人凶威。只見她淚花亂轉道:「爹!這兒自有諸位伯叔接著,先進去歇著吧!」

  各友好也紛紛勸告!

  「侯老,你只管放心,這裡還有我們哩!」

  「侯大哥,兄弟們只要有一口氣在,決不讓魔崽子們整個出堡!」

  只見侯老頭目皆幾裂,怒聲大喝:「眾家兄弟,還不給我散開,老朽還沒死咧!」狂笑一聲,嗔目側顧玉蘭!「速去取為父兵器!」竟推開眾人,徐步走向和那土老頭打在一起的白鷹鬼手潘鼎。春風也覺得此老真怪,明明身受極重內傷,不願服藥已不近人情,竟還要同人廝拼,何異視死如歸,泰山鴻毛,未免不智!

  大家似乎知道這老頭性情,說一不二,誰也不敢再勸止他,反恐又犯其怒,增加傷勢,只各各遵命往四面散開,形成一個包圍圈,監視現場六個強敵。

  那侯玉蘭已掩面疾退,轉身馳走,只留下四個俏麗緊跟在老侯不遠之處,作護持準備。這不過轉瞬間的事,現場已打得難分難解,石破天驚。

  春風自始至終,全神貫注現場,看出雙方無一弱者,絕非一時可以分出勝負的局面,也不便貿然出,偏偏文奇又不見了,更打不定主意。

  使他提神注目的不止那冬瓜頭的「正反陰陽三十六解」神奇解數,卻是這土老兒的「太乙分形掌」竟把老潘打得只招架而無還手餘地,十幾個回合後,才漸漸能站穩馬步。大約老潘不識這路怪異掌法,所以吃癟。畢竟身懷絕學,定了心神後居然能夠應付,卻失去了主動,處於挨打地位。

  春風大為驚訝:想不到今晚如此盛會,風虎雲龍,看不出這三家村土老兒竟得太乙門真傳,自從一粟翁證果道山后,只聽說傳了顏氏兄弟一脈,那麼,這土老兒卻是誰?以顏家身份,決不會來給老侯助拳……

  驀地,瞥見侯玉蘭飛馳而來,雙手捧著一奇形兵刃,轉瞬臨近,乃是一支約二尺四寸長,酒杯粗細,彎曲曲的鐵拐,不過在拐頭上鑄就一個大中二指微伸的鐵手,春風識貨,知道這是老侯一生成名的獨門兵刃佛手拐。

  只見她在老侯面前七步外霏地停住,淒然道:「爹!夫仇豈可不報,讓孩兒先上吧!」轉身嬌呼:「彭伯伯,可憐侄女一下,請稍歇!」

  卻被侯老頭一聲怒喝:「丫頭還不滾開……」腳下一滑,已搶到她身側,一把奪過佛手拐,順手一掌,差點把地打個倒栽蔥,一直彈出老遠,才勉強站定。

  那潘鼎已噪喋怪笑:「賤婢鬼叫個什麼,活得難受,咱送你去和短命鬼團圓如何,免得再現世啦!」

  氣得她銀牙亂挫,嬌叱一聲,飛身撲上。

  就在侯老頭暴叱和老潘怪笑聲中,人影交錯,土老頭兩掌逼退對手,反臂一圈,把身在半空的侯玉蘭帶落地上,眾人眼前一花,奇兵天外飛來,現場多了一個小禿子。

  春風又驚又喜,想不列騎驢客有如許身手,竟在全場高手虎視眈眈下猛古丁出現,事前毫無跡象,單是這份神出鬼沒的輕功已是令人咋舌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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