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四六


  那尤沌被「六陰手」困住,只覺全身都是一股極大的澈骨冷氣逼迫之下,如非「霹靂掌」威力強大,恐怕早巳凍僵在地,已知對方是昆侖門門下,再瞧出另一個是顏氏兄弟路數,心中豈止驚怒,簡直冷汗直流,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施展最拿手的「勾魂十二式」夾著下流的「風流鬼十八摸」功夫,死命搶入中盤,因為他這種手法遠攻無用,必須近身,才能發揮威力。一面拼命撮唇作尖嘯,向陰風洞求援。

  二凶下流無恥二女大發雌威,痛恨,必欲殺之而後快,掌、指並用,迫得二凶手忙腳亂。二女知道他們獨門暗器歹毒,全不讓對方有喘息餘地,二凶急怒交加,連背上的兵刃都無暇取下。且賦性兇橫,寧死不服輸,也未想到以兵刃取勝。

  這樣一來,二女穩占先機,仗著獨門真傳,招式奇異,身法輕靈,彌補了火候上的不足。本來,二凶功力實比二女高一籌,不會如此狼狽。完全是吃了輕敵躁進的虧,先各挨了兩掌,真氣大傷,體內不適,無形中把原有功力打個半折。再被二女神奇的招式綿綿不斷的打出,並且越打越快,變成了百蝶翩翮,弄得眼花撩亂,才相形見拙,強弱易勢。

  二女也深知對手利害,以十成功力進攻。顏姑娘以二十八式「震天神掌」迴圈利用,當施展奪命三掌時,「落日揮戈」、「羿射九日」、「不周山崩」,只見掌風如山重疊由於內力激蕩關係,猶如輕雷密串,天鼓齊鳴,把黃眼無常史了翁籠罩在互相衝撞的掌風內,弄得昏頭轉向,恍如凍蠅鑽窗。因為,他只覺四面八方都是壓力湧到,不知敵人站在何方?掌風主力在何方打來?未免顧此失彼,無法集中全力還擊一處,只有兩掌亂打,無形中減了不少功力,發揮不了作用,處於挨打地位。果然,破綻畢露中,已被顏姑娘伺隙打了兩掌,差點吐血。又怕對方點穴,急得自閉全身重穴,怒嘯如雷,整個身子在掌風中翻來滾去如滾繡球。

  顏姑娘眼看得手,正要飛身迫近,施展蘭花拂穴功夫制住對方。猛覺腦後風生,尖嘯甚急,急忙一偏螓首,以「金針巧度」之式,右掌五指作「梅花」式,想夾住暗器尾端,又是一聲暴喝:「賤婢照打!」

  聞風辨敵,知道來人以「滿天花雨」手法打來,急得一頓蓮翹,「孤騖橫天」,斜揚出數丈,身猶末轉,衣帶風起,背後狂飆卷到,敵人已緊躡進擊!

  顏姑娘只覺得有絲絲銳嘯起此身後,好像有十幾項兵刃在自己背上弄影,竟是分點自己「神堂」、「巨繆」、「忌舍」、「孤突」等背部重穴,不由芳心一緊,急忙展開「脫影換形」的功夫避開正面,「斜望茶靡」,嬌軀半側,「笑指天南」,右掌輕翻,正要反擊,微聞來人「咦」了一聲,竟自飄退八尺,冷哼道:「賤婢快報師承,為何騷擾中條,免貽伊戚!」

  顏姑娘妙目一轉,已看清來人乃一手執白銅煙管的清瘦老頭,長衫一襲,大袖飄飄,只是臉色冷漠難看,陰沉得很,不由心中一動,暗忖:以剛才偷襲自己的身手,原以為對方不止一人,用的兵刃也是「判官筆」、「打穴钁」之類,卻未料到竟是一個旱煙管,來人功力似比剛才的對手高一著,剛嬌叱一聲:「憑你也配問姑娘姓名?老眼沒有瞎吧!看你打扮,大約是那什麼玉管神珠了?使得好神珠啊!連聲都不出,可曾傷了你姑娘半點毫髮?」顏姑娘性本婉靜,語音更柔,現在雖是芳心有氣,薄怒生嗔,語氣甚強,但那口音仍是嚦嚦鶯聲花外囀,悅耳好聽,決不像發怒的樣子!

  那老頭剛陰惻惻的冷笑一聲,煙管一伸,正要開口,猛聽一聲裂帛破竹般的怪嘯,接著霹靂大吼:「老四滾開!連個臭丫頭也讓她毛腳……」聲起人到,恍如一只大鷹,由左側樹梢上淩空下擊正要得手的席姑娘。這原是差不多同時發生的事,席姑娘正把對方逼得走頭無路的時候,對方突然兩臂飛舞如電,奮不顧身,拼命反撲,竟只攻不守,想兩敗俱傷,又幾次席姑娘看攻對方所必救,立奏功效,好下殺手,不料對方竟連眉毛都不動一下,借勢不退反進,迎上來。同時,手舞腳蹈,飄忽不定,兩隻怪手,滿空指影,時抓時摸,不離姑娘粉面、酥胸,甚至下流的忽來一下俗得不能再俗的「仙人摘茄」式疾探陰山。他兩腳更不老實,時而施展「大絞盤」,想由下三路攻入,纏姑娘連鉤粉腿。時而「無影腳」突起,直奔函谷關。那張臭嘴更唾沫四濺,怪叫亂嚷,極盡污穢不堪的野罵。直把席姑娘氣得臉泛紫,恨不得把他碎刮!只是,投鼠忌器,對方戇不畏死,看中女孩兒家弱點,自己即使把對方立斃掌下,保不定自己也會受傷。女孩兒家身子何等尊貴,別說受傷,便是給對方沾了一下,也傷顏面,因此半攻半守,一面把對方逼住,一面不讓對方近身一步。可便宜了這廝,一見鬼計奏效,心中狂喜不勝,索性亂叫起來!

  「咱的肉兒乖,你黑咱也不白,做一頭睡,硬是要得……一摸呀摸到妹兒肉包上……」

  這小子可自討苦吃了,他一出聲,真氣便浮,已被姑娘審度方向形勢,他正尖著喉嚨想叫下去,猛聽一聲嬌叱,姑娘已連環擊出三掌,冷風侵肌,剛大嚷:「好冷喲!咱的肉兒乖,怎不給咱一點暖乎乎……」一面腳下賊滑,滴溜溜一個風車轉,閃開丈餘,猛感掌風有異剛才聲勢,綿綿不絕,越來越盛,中藏潛力,恍加冰山下壓,不由大吃一驚,暗道:「有邪門兒。」猛的眼前一花,四面八方,盡是手影,知道對方已施展了昆侖鎮山絕技「瑞雪繽紛滿天飄搖」的身法,不由大駭,斷未料到恁地利害,把一腦瓜的髒話唬的不知去向,臭嘴亂張,直噴白沫,知道對方身法一展開,跟著必有利害殺手,果然,只覺得迷離手影中,勁風如箭,分襲自己全身三十六大穴,竟是有名的「寒冰指」,知道一被點中,必然骨髓皆凝,全身一個冷顫而死,慌得他拼命封住門戶,護著要穴,簡直沒有還手餘地,只等挨打了!

  席姑娘殺機陡起翠眉秋意,正要下絕手,「雲集瑤池」,兩股猛烈掌風把對方逼得昏頭轉向,「海浪千重」,掌風交錯如潮,把對方退路逼住,一聲嬌叱,「梅花萬朵」,十指箕張,便要直襲對方七大孔穴,知道自己這一出手,對方不死也必殘廢,必會惹翻桑老怪,心剛一動,欲發未發的當兒,對方已是昏天黑地,急聲大叫:「姑奶奶……」

  「饒命!」二字尚未喊出,怪嘯聲起,兩股勁風如雷霆爆發,由上而下,迸裂下擊。迫得姑娘急化「雲起太空」、「嫦娥奔月」之式對空迎擊。尤老四總算死裡逃生,未把自己的魂勾去,可憐他一個「懶驢打滾」式想逃命,不料忙亂中未看清地勢,正往斜坡下滾去,變成了一個橫行號轤,一滾便是直瀉十餘丈,滾到下麵山澗去了!

  來人正是四凶之首的黑手賽雷公李橫,一見老四膿包,怒極出手,勢如瘋虎,掌起霹靂,絕非另外三人可比,不但席姑娘心驚,反攻為守,連顏姑娘也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那黃眼無常史了翁已怒火三千丈,喘息一定,凶性已發,一聲喋喋怪笑:「老大!老二!快收拾這兩個賤貨!」雙手齊揮,用連珠手法,打出十包「五絕神灰」。同時,玉管神珠婁元也森森一聲陰笑,兩掌「菩提珠」用「亂點飛蝗」和「倒灑金錢」式用正反陰陽手法打出,嘴內冷哼一聲:「賤婢,再試下神珠滋味……」

  顏姑娘一見黃眼無常出手,便知不妙,抽身便退,剛躍退丈餘,一個「細胸巧翻雲」之式想撒身而退,一面大呼:「席姐姐快走!」

  那「五絕神灰」已在半空自開機括,蓬蓬暴射,頓時起了一天灰霧,知道利害,正想以強烈掌風護身而退,滿天「菩提珠」恍如星虹百點,破空銳嘯而至,方圓十丈之內,盡是黑芒翻飛,只好玉掌翻飛,封住全身,那陣灰霧已匝地湧來,把她籠罩,兩條人影,如鷹抓小雀左右夾攻,這一下,顏姑娘即是千手觀音,也照顧不及,再聽席素雯驚呼一聲,全身已沾了灰霧,只覺得混身恍如萬針齊刺,又麻、又痛、又辣,四面掌風逼住,奇熱灼人,更是難受,竟被兩凶生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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