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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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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程身法十分快捷,故此這百里路程,根本並不算是一回事,那還不是片刻工夫,便已到達。 身形未停,一晃之間,繼續搶進大門,卻見姚碧露出悲壯感慨的神情,白斌亦露出悲淒的神色。 他身形一停,驟然一怔,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因姚碧自跟他學武以來,從未露出此等神態。 怔然間,他心中有點疑惑糊塗,問道:「碧兒,你怎麼了?」 這神態只要她說出的事,乃是因白斌對她有所冒犯的話,那他勢必將白斌擊斃而後已! 姚碧悄悄道:「這匹馬救主受傷,師父,你說這舉動悲壯不悲壯,偉大不偉大,我心中真是感慨萬分!」 原來,在吸血鬼回來之前片刻,白斌已將有關赤雲追風駒的事,說到它在幽谷救己的地方,全部結束了。 白斌接道:「老前輩,白斌覲見金安!」 吸血鬼「嗯」的應了一聲,卻沒有別的表示。 姚碧道:「師父,你說能夠把它醫好,那就趕快動手吧!」 她說著,杏目一瞥白斌,那意思好像是說:「你這個人呀,你怎麼謝我?」但究其實,莫說眉目傳情,叫他別忘記她對他已是情苗深種來得恰當。 吸血鬼道:「好,但你們必須離開這裹到外面去。」 白斌雖然有點猶豫,但見姚碧的嬌臉,那種欣喜含情的神色,立時應了一聲,移步朝門口走去。 姚碧自然地跟在白斌身後走出門口。雖然此刻已是離中午很久了,但各人的肚子,卻全不覺得饑餓。 白斌、姚碧兩人,離屋緩步走到屋旁清流邊的兩塊青石上對面坐下。兩人眼光相觸,奇怪的,這次卻變得夷然起來,生像在這頃刻間,已泯沒了世俗的男女界限。這也許正因為兩人心中目的相同,同是等待希望吸血鬼能夠將赤雲追風駒從生死邊緣中,救活過來之故。 於是,兩人相對坐著,卻默然的等待下去。 屋中,吸血鬼等待白斌和姚碧兩人,離去之後,移步走近赤雲追風駒身旁,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 暗道:「真是天意使然,憑它這等傷勢,錯非遇到本派練就先天『紅心功』的氣勁功夫之人,就是任何神醫也無法醫治它的傷勢。」 心裹說著,又喃喃道:「還好,時間並沒有擱得太久,同時它本身功候亦不算低,不然,我雖吸取了四個常人的心血精華,卻也不一定夠它治傷之用。嘿!四條人命,換一條畜牲的性命,它以後縱然再如此,也值得了!」 他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已然運起先天「紅心功」的氣勁功夫,貫注雙掌,右掌伸貼赤雲追風駒的丹田之處,左掌卻順著它的身軀緩緩逼撫起來。 原來這長白派的先天「紅心功」的氣勁功夫,另有一種醫療的妙用,不過卻太殘忍,只因在醫傷之前,必須先以擊斃活人,吸取人身的心血精華,然後,再摻於先天真氣之內,輸入傷者之體,其效果可說靈驗之極。 他這時為赤雲追風駒醫傷的方法,就是如此。他此刻正將适才擊斃吸取後的人身心血精華,摻和先天「紅心功」的氣勁潛力,以雙掌貫注到赤雲追風駒身上,同時輔助它運氣傳透全身。 果然,不愧他心中的誇言,赤雲追風駒經過撫遍一次之後,眼睛已然能夠睜開,同時呼吸也大氣了。 他臉上掠過驕傲得意的笑容,沉氣低聲的道:「你如果能運氣時,就隨著我左掌運行。」 赤雲追風駒早已通靈,能解人意,只見它眼睛一閉又睜,雖則因此刻尚未能出聲,但他已知它的表示了。 他繼續不斷的輕撫椎它的全身,此刻他已覺它能夠運氣轉身了。這情形,只要再兩遍的話,它傷勢便可全好了,同時也能走動,完全跟沒有受傷時一樣。 再一遍過去,赤雲追風駒的眼睛淌淚,輕嘶了一聲。這是衷心感激,表示銘心刻骨的意思。 最後一遍,雖然赤雲追風駒已恢復了七分以上,但卻是一個緊要關頭。只因他和它在他雙掌離它身上之際,如果時間的配合上,有了分毫差池,則它的血氣,可能將會忽然逆轉,宛如走火入魔一般,立即斃命! 他喃喃告訴它:「你現在可要注意,在我『嘿』的一聲之際,你暫時把血氣壓逼住,等我雙掌離開片刻,你再運行下去!」 聲方落,「嘿」的一聲,他已將雙掌收回,同時欽去先天「紅心功」的氣勁功夫。只見他神態頹然,緩步走向門山,大大的籲了一口氣。須知,這種以本身修為的先天真氣為人為物療傷,可是對自己的真元十分消耗。 赤雲追風駒在他「嘿」然一聲之間,同時「唏聿聿」的一聲長嘶,整個身軀一翻,已然渡過難關而站立起來。 外面,白斌驟聽吸血鬼的「嘿」然之聲,心神微微一懍,但在隨聽到赤雲追風駒的嘶聲時,登時興奮的跳起來。 他口中叫道:「姚姑娘,寶兒醫好了!」身形一晃,已然疾搶過來。其興奮的程度,端的非筆墨所能形容。 姚碧一聽,亦是隨他身後趕到。她心中同時現出兩種感覺。第一:她終於使師父救活了這忠義主人的寶駒。第二:她終使心愛的人感到如此的興奮,雖則此刻猶未徹底的知道他是否也愛自己,但首先能夠這樣也就夠了,至少,他對自己的愛,總不能夠太過「無情」。 門口,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吸血鬼。他殷紅的臉色,在頹然中似乎淡了一點,但卻掛露出強烈的驕傲得意之色。 白斌一見,身形驟停,忙躬身謝道:「老前輩,白斌覲謝救駒之恩,永銘肺腑,沒齒不忘!」 姚碧臉色一怔,輕喚一聲:「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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