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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第十二章 心血四命,寶駒獲新生 情深一往,癡情早種因

  太陽逐漸升高,吸血鬼、白斌、姚碧、鬼見愁齊元,弘明和尚五人,站立在日光下的幽谷中,白斌緩緩地將有關鬼見愁齊元師妹玉羅利鮑紅的事,敘述出來。等到他說完一切時,不覺已是日正當中。

  鬼見愁齊元苦笑道:「白兄,适才無禮冒犯,幸勿放在心上,小弟這廂賠禮!」說著,拱手躬身作禮。

  白斌莞爾一笑,領受了他的賠禮,神態十分真誠。

  鬼見愁齊元只覺千頭萬緒,愛怨千重,又是苦笑一下,猛然一轉身,身形動處,展開輕功逕朝前面亂石堆隱去。

  隨著,但聽亂石堆後,傳來一陣慘笑,卻是逐漸遠去。無疑的,這是鬼見愁齊元忍不住心中自憐自怨的情緒,而自然發出的。

  吸血鬼憫然道:「恨海難填,情天莫補!試想同堂學藝,耳鬢廝磨,她既無意,他又何苦呢?」

  這句話,居然出自一代魔頭之口,自是別有感慨!

  白斌心神一怔,暗道:「啊!原來他這當師兄的可是鍾愛著師妹……唉,世上許多事情,真的常出情理之外,尤其是『情』之一字,更是難以用常理去規範,這也就難怪連吸血鬼這邪道魔頭,也不覺代為憐憫。」

  弘明和尚此刻也似乎忘卻自己的處境,想道:「無怪人雲千古以來,情關最難勘破,如今我雖非因避塵卻而遁入空門,但這一來,無形中卻少去了不少麻煩。不然,就憑我在他這年紀時,此刻見到這姑娘也將非動情不可。」

  姚碧這刻聽完了白斌的敘述,心中突然一寬,奇怪的,那悶酸的氣氛,居然消失了。一時間,她生像忽然墮入沉思似的,凝眸無語。其實,她正連吸血鬼對鬼見愁齊元憫然所說的話,也顧不及細聽的正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白斌的俊瞼,其間的意外,她只覺既溫馨,又甜蜜。

  四周自吸血鬼說過那句話後,又浴浸在沉默之中。

  「其實,我只要有一個雲妹就夠了。」於是在轉念間,白斌又想到赤雲追風駒的生死,心想:「我得開口問問吸血鬼才行,他見多識廣,胸羅萬象,或許有簡單的辦法醫治它,不過,我從何說起呢?」

  敢情以前昆侖派與長白派之間,可是沒有什麼淵源。這刻間,他可是連弘明和尚的怨恨,也暫時忘記了。

  他不期然的俊目一轉,朝赤雲追風駒看去,眼光經過姚碧的面前,居然跟她的眼波相觸,只見眼波中露出脈脈情意。

  這一下,立教白斌嚇得心頭「咯咯」大跳,暗道:「你這姑娘可別再這樣,我可在不久之前,才把江英琳勉強敷衍了過去呀!」

  「師父——」姚碧和白斌的眼光相觸,欣然的一笑,嬌聲對吸血鬼道:「我問你話,你還未回答我呀!」

  吸血鬼「嗯」了一聲,似乎有點猶豫的沉思起來。

  弘明和尚冷冷暗道:「其實,這匹馬縱是死了也值得,憑著救了主人的命,它對『忠義』兩字已兩全了。」

  奇怪的,他這時反而不覺得離開與否的問題的重要。其實,這僅僅一股血氣之勇而已,只因他常以英雄自居,偶然被欺笑之故!

  「謝謝你!」白斌暗自對姚碧的一問,感激在內心裹。但另一面,卻是激動之極,這情形只要吸血鬼一句話,說出赤雲追風駒無法救治,他便將再次與弘明和尚一拼生死,縱然後果不堪想像,也是在所不計!

  因為,憑著吸血鬼的閱歷見識,所說出的話,絕不會有差錯的。不過,如另有奇遇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師父,碧兒知道你一定能夠的!」姚碧沒有再摧,卻說出這麼一句既含有「捧」味,又非逼吸血鬼醫治的話來。

  吸血鬼猛然呵呵大笑,毅然道:「好,我一定醫好它,但你先叫他把它抬到家裹去,我去去就來!」

  白斌心神大喜,差一點叫跳起來。只見他俊目一溜,對著姚碧露出感激之色,但另一方面,卻暗含憂慮之色。

  吸血鬼又道:「現在你這位少林高弟可請了!」

  弘明和尚冷硬的「哼」了一聲,手中「築卞神杖」一頓,「砰」的上塵飛揚,身軀借著一頓杖之力,已然拔身飛往對面樹林。聲道:「我們走!」只見催魂使者赫炎聞聲隨即一晃身,展開輕功跟去。

  到底人類對於生與死的擇取,都會選擇前面的一項,雖則他臨去前,猶是有著那股氣,但到底他還是走了。

  吸血鬼雙目瞪著弘明和尚與催魂使者赫炎的影,暗道:「憑著這人的身法,他雖沒有練先天真氣的氣勁功夫,但他已可達上練後天修為功夫的頂尖角色了。」這中間所指的他,當然乃是催魂使者赫炎。

  隨即,只見他回頭一瞥姚碧,道:「我去去就來,你們先把它搬回家。」聲落,身形一動,已然離開三丈多遠。

  白斌心中疑惑,想道:「他去做什麼呢?莫非是追弘明和尚,準備把他擊斃,因為他适才對吸血鬼無禮。」

  「不過,憑著吸血鬼身居八奇之一的名頭,看來絕不會這麼做的,但聽說他行事向來奇詭莫測,或許也有可能!」

  他這個想法有點太過武斷,這也許是另一種成見的關係。他居然沒有想到這吸血鬼或許去為赤雲追風駒配藥。

  姚碧見他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說道:「我師父不會騙人的,他或許去配藥也說不定,他一定很快就回來的!」

  白斌忽覺自己不該想得那麼多,人家可是答應自己把赤雲追風駒醫好。當下,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這句話,在他可是在姑娘面前,自生以來的第一句謊話。覺得似乎不該對這麼一位天真無邪的姑娘撒謊,雖則她可能已懂得很多,連愛也包括在內,但他終於滿不自在的俊臉泛紅,羞慚不已!

  姚碧杏目一溜四周,此際已僅剩下她和白斌兩人了。她莞爾一笑,含羞地道:「我姓姚名碧——」

  白斌禮貌的應聲道:「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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