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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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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金鈴劍平胸舉起,直到柄端及肩之時,倏的右臂連搖,身形鵠立未動,但聽鈴聲悠悠響起,「叮噹」、「叮噹」……由細轉響,竟然含有一定韻律,敢情正是「奪魂魔音」的功夫。 這正是他的習慣,當他每在與人交手時,必須作為的舉動,正如金環瘟君詹天倫一般。所不同的是後者的金環,它必須自行相碰才會出聲,而前者的金鈴,則是隨搖就響。 這一來,白斌雖然不覺怎樣,但是在旁的清靈道姑、屠命生卓洛、重虛道人,甚至赤雲追風駒,三人一馬,卻全不由得頓覺心旌搖搖,莫可抑制! 瞬息之間,由於在場的人,全對這種精神上別具風格的功夫,有所研練,故此不知不覺地便施出功夫,與金鈴響出的所謂「奪魂魔音」的功夫,互相拼門起來。 清靈道姑臉孔似喜,笑聲自然隨發,施的正是她獨研的所謂「置若罔聞」的功夫。 重虛道人所練的西藏派「迷魂之聲」的功夫,其間自含有抵禦的妙用,於是,轉念間便也將它施展出來,臉色如常,卻是啕聲大哭。 屠命生卓洛身居龍虎幫總舵刑事堂副堂主之職,日夜與天地日月叟司徒轅相處,故此自然而然地對這種「奪魂魔音」的抵禦方法,有了深切的研練,此刻,驟見金鈴瘟君耿釗搖鈴,在心旌搖動之際,也就自然地將功夫施出。 他這種功夫名喚「裝聾如風」,正和清靈道姑的「置若罔聞」的功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用,不同的地方只是他以嘯聲代替了她的笑聲而已! 赤雲追風駒卻是天生異質,自有妙法,但聽它唇邊不斷跳動,發出低沉嘶聲,和金鈴聲抗禦起來。 一時之間,只聽金鈴瘟君耿釗「金鈴劍」發出的鈴聲中,頓時參雜了四種不同的聲音,忽而歡笑,忽而悲淒,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委婉,聲韻瞬息數變,更在其問又展開兩場爭鬥,那是哭笑之鬥,和高嘯低嘶之爭— 原來,清靈道姑和重虛道人,屠命生卓洛和赤雲追風駒,正各分成兩組,以聲音的內勁,互相拼門。 倏地,金鈴瘟君耿釗右臂一停,鈴聲頓斂,朗聲笑道:「好!妙!我這就討教昆侖絕學——」 說完,同時心念一掠,已作了兩項決定,不殺死白斌,就得捉到白斌,只因這中間蘊含著兩種關係之故! 第一,乾脆除去,免留後患,而影響日後龍虎幫爭霸江湖之舉。 第二,帶回總舵,使師父天地日月叟司徒轅能夠自白斌身上,得到更多關係重立昆侖派,自掌門戶的信物。 刹時,但見他身形一晃,一招「金影四散」,金鈴劍霎時挾著外家絕頂「混元功」的氣勁潛力,宛如浪花四濺,千點萬滴,逕朝白斌身上罩過去。 白斌已蓄勢相待,此刻驟覺眼前一花,金鈴瘟君耿釗劍勢四面八方疾攻而來,心裡暗道一聲:「好!」 當下,心想一拼對方功力強弱,身形擺動,伽藍劍舞成如幕青光,先天「玄幽禪功」貫注劍幕,「絲絲」連響,逕迎金鈴劍來勢。施的正是昆侖劍學上,「紫冥劍法」中的「青天如海」之式。 指顧間,雙方劍氣交擊,只聽金鐵交鳴之聲,連響五聲。 原來,金鈴瘟君耿釗和白斌兩人,已在這一攻一迎之間,電射星馳的交換了五招。 金鈴瘟君耿釗一聲長嘯,金鈴劍響起「叮噹」之聲,身劍合一,再次展開劍勢,宛如水銀瀉地,花雨繽紛,施展的招式,全是「金影劍法」中的妙招絕式。 只見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白斌不敢輕敵,展開「移形換位」的上乘輕功,配和著「紫冥劍法」的精妙奇招,在劍氣匹練中,飄來晃去,宛如一葉扁舟,在狂濤駭浪之中掙扎一般,但伽藍劍所到之處,卻如青龍穿雲一般,橫搗直撞,一點也不讓金鈴瘟君耿釗搶佔到絲毫機先。正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 當下,兩人身法越展越快,勁道也愈加愈大,只見伽藍劍劍端為先天「玄幽禪功」帶出的青色劍芒,直逼著金鈴瘟君耿釗,金鈴劍挾著外家絕項「混元功」的金光,彼此攻守,五十招一過,就再也不能分辨出誰的身形來。 這一陣,此之洞庭扁山碧霞莊白斌和陰陽童宗居平之戰,還要激烈。只因金鈴瘟君耿釗的劍法,出入招式,猶此陰陽量宗居平的「天山劍」快出一籌,故此,無形中在彼此進擊之間,也就激烈起來。 但是,兩人的激門雖然又淩厲又快捷,卻竟自再也聽不到兵雙碰磕之聲,那正是高手拼門應有的情形,就如在洞庭扁山碧霞莊時,白斌對陰陽量宗居平一樣,沒有絲毫歪曲事實! 此刻,兩人全以渾身絕學,避招進攻,但見劍氣匹練繚繞,人影幢幢,此去彼來,光是兩人的比劍,就如數十百人相門一般,令人眼花撩亂,看不清楚。 白斌邊戰邊想,覺得好生駭異,暗道:「敢情丹心神尼老前輩多年不曾涉足江湖,是以不知除了陰陽量宗居平外,尚有這許多年輕高手。就以這金鈴瘟君耿釗看來,他對外家絕頂『混元功』造詣,雖比不上陰陽董宗居平先天『虛無功』的修為功候,但這劍法卻比『天山劍法』,似乎還要奇譫莫測,此戰我雖不會落敗,但如要戰勝的話,看來若不過千招,是不可能的了——」 其實,丹心神尼自得傳先天易數之學後,雖不能達到逢事必知的神仙境界,但配合以平日耳濡目染,已足夠她料事如神,故此何嘗不知當今武林大概呢? 她那時所以對白斌如此說法,其中正是另有含意。只因以白斌目前的功力火候,和那一般他此刻心想的高手比擬,她已確實知道高出分毫,故此,為使他在擊退陰陽量宗居平之後,而要以這些地沒有指出的人物,使他不能生出自滿的念頭,更磨練他的一切,包括機智、膽識和武功三種,對練武的人所應具有的最重要條件之故! 金鈴瘟君耿釗此刻也如白斌一般,不斷地想來想去,他已知最後的勝利,並不是自己的了,但在未曾落敗之前,卻也沒有絲毫氣餒,相反地,更是加勁搶攻! 可是,心頭上仍不由自主地打轉不停,心說:「我自負功候高出師弟金環瘟君詹天倫半籌,如又並以智力,則仍可與師兄金網瘟君宣經宇在伯仲之間,這麼看來,這白斌豈不是也要高出師兄嗎?」 兩人心裡雖然各有所思,但交手間的勁道身形,卻沒有因此轉緩或變弱,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時辰,戰了六百多招,合計已經七百招有餘了,猶是不分勝負之數。 在旁的清靈道姑、重虛道人、屠命生卓洛和赤雲追風駒等三人一馬初自白斌和金鈴瘟君耿釗兩人交戰起,由於金鈴劍上的金鈴,仍是繼續發出「奪魂魔音」的功夫,是以在這段時光中,依然各自以自身的修為功夫抵禦,並且互相爭鬥。 但聽經過這一段時光後,已經有了改變,那是由於功力在不斷的消耗下,竟變得似乎接續不上的樣子。同時,每在各人發聲之後,身形便如不諳武功的小姑娘和即將病死的病馬一般,弱不禁風的微微搖晃起身軀。 這時,五更已過,朝陽生輝,天邊紅霞滿布,正是顯出了大自然的美景,令人興奮,瑰麗無比。 驀地,白斌和金鈴瘟君耿釗的激戰,已經有了變化,這是九百五十招了,相距白斌千招預定,僅剩五十招。 但見此刻的激戰情況,剛好宛如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一般,完全失去适才快捷無倫的打法,變得十分緩慢,一招一式,分明可辨,更隨之又變得好像疲乏不堪的人兒,拖著腳步隕行一般,一個高舉「金鈴劍」,一個斜垂「伽藍劍」,相對環繞,誰也不敢當先搶招! 這一瞬間,由於白斌和金鈴瘟君耿釗兩人的激戰情勢轉變,到了有如水火相拼,立見勝負之際,緊張的氣氛,關係到四周的情境,竟宛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一般,萬籟俱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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