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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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眼前一處漆黑,幾乎伸手難見五指,冷瑤光除了鼻孔中聞到石琪身上的陣陣濃香,五官四肢全都失去了作用。 石琪賓士約莫頓飯時間,冷瑤光感到已深入地底,他估不到這條秘道竟是如此漫長。 最後他發現一片黯淡的光線,可能已經到達陵寢內部,那光線發自在壁上的寶石,綠芒陰森,氣氛詭必已極。 在一扇石門之前,石琪停了下來,她制住冷瑤光兩臂的經脈,再解開他的穴道,道:「對不起,冷公子,你功力太高,我不得不妨著點兒。」 冷瑤光哼了一聲道:「殺割悉聽尊便,還在乎兩條臂膀!」 石琪微微一笑道:「我說過並無惡意,你何必說得這麼難聽!」 冷瑤光道:「不是惡意自然是善意了,在下願意聽聽姑娘的解釋。」 石琪道:「我會告訴你的,待我弄開這扇石門,咱們進去再慢慢說。」 她雙掌揮動,將兩扇高大沉重的石門緩緩推開,身形一側,道:「公子請……」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冷瑤光也被她引起了好奇之心,因而昂然舉步跨入這一代帝王的陵寢。 死,是人生最後的歸宿,帝工、乞丐,無人能逃過此一大限。 不管如何的死去.不管死後怎樣埋葬,只有死,才是上蒼對人們唯一公平之處。 帝王的死,自然是窮極奢豪,無比的風光。 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縱然將天下的子女金帛,全部塞進他的陵寢之中也不為過。 但他終究是死了,奢豪的陵寢,只能供人憑弔而已。 司馬炎藉著祖父的余蔭,輕易的爬上人主之位,他首先大封宗室,導致八王之亂,再採用九品中正法衛士,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造成極不公平的閥閱制度。 當然,司馬氏的萬里河山已經拱手讓人了,而這位一代人主晉宣帝,又怎知他那埋骨之所會用作石琪姑娘的臨時香巢! 冷瑤光向那陵寢的陳設,打量一陣,道:「皇宮大內,冷某……咳,總算是開了一次眼界。」 石琪嬌媚的一笑,說道:「你如果願意,這兒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你同樣可以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冷瑤光仰天一陣豪笑道:「這兒的一切?包不包括石姑娘在內?」 石琪目光一亮,拋給他一記勾魂攝魄的媚笑道:「自然包括……因為我是這兒的女主人。」 冷瑤光道:「我有資格做這兒的男主人麼?」 石琪道:「公子!你何必如此見外,難道小妹的心意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冷瑤光道:「一個穴道被制之人,與階下囚有什麼兩樣?姑娘的舉措,在下實在無法明白。」 石琪呆了一陣,道:「公子一言九鼎,只要你答允……答允咱們廝守終生。小妹立即為你解開穴道。」 冷瑤光道:「姑娘認為在下會答允麼?」 石琪道:「索媸、黃瑜美如天仙,小妹自然比不上她們,但牡丹堡名震江湖,答允小妹,對冷家莊將是一件大大有益之事。」 冷瑤光劍眉挑道:「你錯了,石姑娘,冷家莊豈有搖尾乞憐之人!」 石琪神色微一愕道:「好吧!咱們暫時不談這個,奔波終夜,我想你也應該餓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再說。」 她在一個石室之中,取出乾糧、食水,道:「吃吧,冷公子,身體是自己的,我想你還不致跟自己過不去。」 不錯,跟自己過不去,是最為愚蠢的人,為未來著想,填飽肚皮是必要的,因此不要客套,跟石琪相對而坐,默默的飲食起來。 他的雙臂只是無法運用真力,日常運動仍與常人無異,他曾經暗中運功沖穴,卻始終沖它不開,此時忍不住詢問道:「石姑娘……」 石琪道:「冷公子有什麼指教?」 冷瑤光道:「姑娘的點穴手法,當真是武林罕見……」 石琪嫣然一笑道:「不錯,如果沒有獨門解藥,公子今生就不能再用武功了。」 冷瑤光一震道:「什麼?解穴還要解藥,那不成為了解毒了?」 石琪道:「你忘了我出身唐門?唐門使毒之能,是天下馳名的。」 當日石琪將冷瑤光由牡丹堡救出,確曾稱唐門子弟以套取天殘武功。 她雖是別有居心,但那紅情綠意,耳鬢廝磨的情景,仍有頗堪回味的感覺。 此時的石琪,更是放浪形骸,全身都散發著迷人的妖治之氣。 她不算最美,但嫣然一笑,百媚俱生,卻真正具有顛倒眾生的無比的魔力。 她確實像一頭狡滑的狐狸,也是一個頭美麗而具有迷人妖術的狐狸,不管是一顰一笑,都令人有著神魂飄揚的感覺。 現在,她緊緊的瞅著冷瑤光,一雙會說話的眼珠,含著治蕩的笑意道:「公子!你運功試試。」 冷瑤光道:「怎麼試法?你不是說要吃解藥麼?」 石琪道:「你喝的水中。我已放瞭解藥了。」 不論是真是假,冷瑤光都不能不信,因而他就原坐之勢,闔目運起功來。 丹田之中升起一股真氣,但這股真氣不僅十分熾熱,還像脫韁的野馬,向全身一陣亂竄。 他大吃一驚,立即按天殘心法,去控制那股不易就範的真力,弄得滿身汗水,總算能夠讓它循經走穴,緩緩沖向雙臂。 逐漸的,雙臂的穴道衝開了,他的功力已經全部恢復了。 但熱力絲毫未減。他像漸漸走近火山口一般,三萬六千根毛孔都一起炸了開來。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是不是服食了石琪的解藥之後,應該有此種現象? 因而,他停止了運功,想向石琪問個明白。 當他睜開目,向石琪投過去一瞥之時,糟了!那一瞥,是點燃了導火線,使熱力轉變為某種需求。 原來當冷瑤光運功去毒時,石琪竟在大跳天魔之舞,她穿的衣衫原本就不多,此時,雙腿雙臂完全裸露,身上也只是象徵性似的披著一件輕紗。 她低著頭,長及兩尺的秀髮,軟軟的垂在胸前,明眸皓齒,依稀可見。 倏地,螓首向後一仰,秀髮「刷」的一聲向腦後飛去。 像一陣風掃去烏雲,明媚的月光突然放射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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