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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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衛應聲退下,殷松風回頭對長衫老者道:「走,咱們去瞧瞧。」 在繡廉深垂,蘭香細細的一間深閨之中,銀燭高燒,照得滿室通明。 緊靠梳粧檯前,是一張錦被繡帷,華麗無比的牙床,一個冷豔絕俗的紅衣女郎,正秀目向他敬禮,他那森冷的面頰之上,顯出一片沉重之色。 他輕輕走到床前,目射奇光,凝視著紅衣女郎略顯憔悴的粉頰,良久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歎。 紅衣女郎雙目倏睜,向殷松風冷冷一瞥道:「你是誰?」 殷松風道:「我叫殷松風。」 紅衣女郎道:「是你將我帶來此地的麼?」 殷松風道:「是的。」 紅衣女郎道:「為什麼?」 殷松風微一錯愕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紅衣女郎道:「這是什麼地方?」 殷松風道:「一待姑娘傷勢好轉,你就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姑娘吃過解藥。傷勢還是沒有起色?」 紅衣女郎一哼道:「金不換何等狡詐之人?他豈能將解藥隨便給你!」 殷松風面色一變道:「我倒要看看金不換長了幾個腦袋,海師父,你再去瞧瞧。」 長衫老者名海山,是王府的護院,他正要應聲奔出,适才去抓金不換的那名侍衛在房外報告道:「稟世子,金不換到。」 殷松風向紅衣女郎一頷首道:「姑娘安心靜養,我去問問金不換就來。」 語音一落,立即匆匆下樓而去。 紅衣女郎目送松風的身影消失,才回頭向一名丫環道:「這位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丫環道:「小婢名叫文蘭,姑娘今後就叫小婢的名字好啦,千萬不能那麼稱呼。」 紅衣女郎向另一名丫環道:「你呢?我該怎樣叫你?」 那名丫環道:「小婢名叫小菊,姑娘就叫小菊好啦!」 紅衣女郎道:「此地是開封麼?」 文蘭道:「是的。」 紅衣女郎道:「他們稱殷松風為世子,他爹必是一個大有名氣之人了?」 文蘭道:「是的,咱們主人是一位王爺。」 紅衣女郎道:「此地必然是王府了?」 文蘭道:「正是。」 紅衣女郎就是黃瑜,她知道自己在王府,心中不由極感不安,所謂侯門一入深似海,一個纖纖弱女子,置身在如此環境之下,很難不任人擺佈的。自然,如果她武功尚在,縱然是燕宮大內,她也會來去自如,現在她半身癱瘓,武功盡失,就不得不對當前的處境而大感尤慮了。 尤慮並不能解決問題,如何自救,才是當務之急,因而,她咳了一聲道:「文姑娘……」 文蘭道:「小婢在。」 黃瑜道:「我想坐起來。你能幫我一下麼?」 文蘭、小菊二婢,立即將她扶起,並以枕頭及棉被替她墊好背部,使她的坐姿得以安穩。黃瑜謝了一聲,就按本門真力作重點運用,一刀揮出,勢如狂飆,就是這個道理。 黃瑜是鬼影血刀的獨生愛女,一身功力,較兩位師兄還要高明,她能以極短的時間將碎心散逼入大敦、天沖二穴之間,扭轉第一次中毒的危局,但在毒上加毒之後,她卻無能為力了。 現在她嬌軀輕顫,汗被粉頰,費盡了全身的氣力,繞在丹田之中找到一絲絲內家真力,照如此情形推演,縱然毒勢不再變化,三年五載之內也難以復原。身在虎穴,心念丈夫,內心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血刀門下就有那麼一股子狠勁,她不放棄希望,也不向環境低頭,仍然日以繼夜向劇毒搏鬥著。 王世子殷松風每日必到,每天必然要盤桓一兩個時辰,他用盡了王府珍藏的名藥,但對黃瑜的毒傷絲毫沒有作用。 這位王世子也下了狠心,他不惜任何代價,採購療毒靈藥,少林寺、石弓山,以及四川唐門,他都派了人前往求藥。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黃瑜坐著一輛特製的小車,由文蘭推著在園林中漫步,王世子殷松風跟在小車之旁陪伴著,他以誠摯神態,柔和的聲調,在講述著官場趣事及江湖見聞。 良久,黃瑜輕輕一歎道:「世子……」 殷松風道:「黃姑娘有事麼?」 黃瑜道:「我到王府已經有十多天了吧?」 殷松風道:「十四天了,你不要為這個擔憂,住多久都沒有問題的。」 黃瑜道:「謝謝你,我想我該走了。」 殷松風一怔,道:「你毒傷未愈,雙腿行走不便……」 黃瑜道:「我知道……」 殷松風道:「我雖是王府世子,但也是江湖中人,希望黃姑娘不要見外。」 黃瑜道:「世子救命之恩,黃瑜粉身難報,只是我不想再打擾了。」 殷松風道:「未能替黃姑娘早日治好毒傷,我感到十分歉疚,但金不換害了姑娘,他已自食其果了。」 黃瑜道:「世子殺了他麼?」 殷松風道:「沒有,我只是要他先吃碎心散,再服洗髓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黃瑜道:「後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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