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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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瑜咳了一聲道:「一個人的忠厚也應該有一個限度,否則就變為愚蠢了。」 冷瑤光道:「你怎麼啦?今天似乎處處顯得不太正常。」 黃瑜道:「眼見我的丈夫被人家玩弄於掌股之上,我還能正常得起來麼?」 冷瑤光道:「你瞧到了什麼?」 黃瑜道:「瞧到很多,一時也說它不完,要緊的是親眼瞧到任天寵在茶中下毒,並與蒙師兄串通讓他表演苦肉計,這還不夠麼?」 這不僅夠了,冷瑤光還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任天寵的詭計,被黃瑜一一瞧在眼中,他還以為交了一個個推心置腹的朋友呢!當真江湖險惡。 人心詭,細想起來,令人有著不寒而慄之感。 黃瑜微微一笑,接道:「走吧!咱們去找個地方療傷。」 冷瑤光道:「不,我不能走。」 黃瑜一怔,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适才之言?」 冷瑤光道:「我怎會不相信你的話,只是……只是……」 黃瑜櫻唇一噘道:「只是對你的任大哥難以忘懷!不要傻了,瑤哥哥,你的毒傷要及早醫治,還有,你知道媸妹子怎麼樣了?你對她,似乎毫不關心似的。」 冷瑤光心頭一震道:「媸兒天真無邪,不明白世道人心是怎樣的險惡,我對她確是有點放心不下,她怎樣了?你知道嗎?」 黃瑜道:「你只知道她被蒙師兄騙往長江下游找你去了,為了跟著你.我無法兼顧。」 冷瑤光道:「糟了,她會上你師兄的當的。」 黃瑜道:「這個你放心,蒙師兄縱然喜愛于他,還不會做出傷風敗俗之事。」 冷瑤光一歎道:「我原想深入虎穴,對牡丹堡作一次徹底探查的,如此一來,只好先找找媸兒再說。」 黃瑜哼了一聲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念念不忘那孟家姑娘,走吧!!傻哥哥,驚動了任眉兒可不是好玩的。」 由各種跡象顯示,孟府疑案,牡丹堡涉嫌最大,不過,一個失去武功之人,去闖那龍潭虎穴,縱然惜花帝君不致殺害於他,只怕也難以查出事實的真相,因而,他兵好聽從黃瑜的勸告,雙雙越窗而出。 在一處草叢之中,黃瑜將任天寵提出,道:「搜搜看,他可能藏有解藥。」 冷瑤光搜遍任天寵的全身,失望的嘆息一聲道:「瑜妹妹,解開他的啞穴,我要跟他談談。」 黃瑜淩虛一指,震開任天寵啞穴,這位百葉幫首徒,心機當真深沉得嚇人,不待冷瑤光冷瑤光責問,他一聲輕咳,道:「我不怪你,兄弟,在如此情形之下,任何人也難免會發生懷疑的。」 他說冷瑤光對他懷疑,而他的穴道被黃瑜所制,又被她棄置於草叢,豈不是冷瑤光恩將仇報?可是,他只有安慰,並無半分責備之心,如果黃瑜之言有誤,冷瑤光就為喪失人性,全無心肝之人了。因而他淡淡幾句不著邊際的言語,立即控制了冷瑤光的情緒。 他語聲微頓,又淡淡一笑道:「不要急,兄弟,咱們何等交情?這點誤會算得了什麼呢!」 冷瑤光不勝惶恐的說道:「真對不起,任大哥,也許是小弟誤會了!瑜妹妹,快給任大哥的穴道解開。」 黃瑜冷哼一聲道:「姓任的,你少來這一套,還要姑奶奶掏出你的底來?」 冷瑤光道:「瑜妹妹,你怎能這樣對付任大哥呢!」 黃瑜雙目一瞪,說道:「你少管吧!我自有分寸。」 語音一頓,陡地一掌拍出,任天寵身臨一陣哆嗦,額頭上的冷汗像黃豆般的暴了出來。 這位血刀傳人,心腸像鐵一般的強,粉頰之上,也冷峻得像一座冰山,她秀眉一挑,道:「告訴你吧!任在寵,那天你與我那不成材的師兄設計害人,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惜我不知道你們要害的是誰,否則當時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了。」 任天寵長長一歎道:「百葉幫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所行所為,也與道義無虧。在下出此下策,實在情非得已。」 黃瑜道:「咱們要的是解藥,對閣下的理由不感興趣。」 任天寵道:「在下不敢要求姑娘賜給同情,只是為挽救師門厄運,竟落得如此下場,捫心自問,不覺感慨萬千而已!」 黃瑜逆血攻心的手法,實在歹毒無比,只不過片刻之間,豐神俊逸的任天寵,已然肌肉扭曲,冷汗透衣,痛苦得三萬六千根毛孔都炸了開來。 但此人仍然面色沉毅,言之鑒鑒,說到傷心之處,甚至聲淚俱下,如果說他是在表演,那麼這位百葉首徒的心機,可以說是深沉如海了。 冷瑤光對此人原本就存有戒心的,老早就認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存著什麼好心,但一旦與他接觸。就有如沐春風之感。以前的疑慮,已然一掃而空,現在身受慘禍,再經黃瑜當面指證,對這位奸險小人,應該如同隔岸觀火,十分的清楚了,可是仍被他那精彩的表演所感動,大大的同情起來。 「瑜妹妹,不要這樣,只要他拿出解藥,咱們就放過他吧!」 「怎麼?你當真要放過他?」 「是的,如果他再犯咱們手裹,隨你怎麼處置就是。」 「哼!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也學起婦人之仁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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