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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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驁道:「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在船上對你出手,是怕你救那姓冷的……」 索媸道:「我現在還是要救他,你不給解藥,咱們就得好好的打上一架。」 蒙驁道:「那有什麼用,打架你不一定能勝過我,解藥同樣無法取得。」 索媸冷哼一聲道:「話不要說得太滿,待咱們打過再說。」 不待蒙驁答言,她已一劍攻出,這一招她是蓄勢而發,只見暗勁潮湧,劍鋒直奔蒙驁的咽喉,出手之快,認位之准,使得蒙驁大吃一驚! 一連三招,蒙驁已然退出八步之多,而且他感到索媸的劍上透出一股軟綿綿而又沉重無比的壓力,他雖然在盡力避讓,但覺寒氣侵肌,忍不住連打兩個寒噤。 在冷家莊,他領教過索媸的雲集七咎杖法,想不到她的劍術比杖法還要淩厲。 迫不得已,他撤出了長刀,口中一聲大吼,振腕一招劈出。 他仍然發出那凶煞之氣,這一刀的威勢,比平日對敵之時大為減弱,不過血刀門的武功,依然令人不容忽視,這一刀之力,仍有風雷迸發之勢。 他一面交手,一面高聲呼叫道:「索姑娘,你聽我說,咱們是朋友。不是敵人,有話咱們好好的商量……」 索媸道:「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對我的大哥下了毒,不交出解藥,什麼話也是多餘的。」 蒙驁道:「我可以交出解藥,但你必須答允做我的妻子。」 索媸道:「一個女人能夠嫁兩個丈夫麼?我已經是冷瑤光的妻子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蒙驁一愣道:「此話當真?」 索媸道:「我跟大哥天一起很久了,你應該想得到的。」 蒙驁大為失望,他雖是應付著索媸長劍的功勢,出手之際,似乎已失去原有的威力。 高手過招,半點也分心不得,他這一個失神,幾乎喪身于索媸的長劍之下,好在索媸蒙著兩眼,瞧不到他的神色。 劍勢攻出,全恁聽風辨位。就這樣,只見銀芒一閃,劍鋒已逼近他的胸口,森森劍氣,似已裂肌而入。 蒙驁心頭一栗,急將長刀上撩,身形後仰,于千鈞姨發之際,避開了致命的要害,但左肩一陣劇痛,已然裂開兩寸多長的血口。 「住手!」他厲喝一聲,接道:「給你解藥,蒙某認栽。」 索媸應聲停手道:「你只要交出解藥,我不會傷你的。」 蒙驁將一隻綠色瓷瓶,交給索媸,道:「索姑娘……」 索媸冷冷道:「我是有丈夫的,你不能叫我姑娘。」 蒙驁咳了一聲道:「是的,冷……夫人。」 索媸道:「你要說什麼?」 蒙驁道:「我對冷夫人有個請求。」 索媸道:「什麼請求?」 蒙驁道:「咱們……咳,咱們今後做……做一個朋友……」 索媸道:「這個我不能做主,必須我大哥答允才行。」 蒙驁道:「那我們就一同回去見冷兄吧!順便也可告訴他對解藥的用法。」 索媸道:「好吧!咱們走。」 血刀門下,以凶煞之名威懾武林,蒙驁此時竟然軟弱得像一個常人一樣,估不到一個情字,竟有這般驚人的魔力。 他們回到适才泊舟之處,只見到滔滔江水,滾滾溝流,那裹還有那巨帆的蹤影!索媸焦急得連跺著纖足道:「船呢?我大哥呢?你說他們到哪兒去了?」 蒙驁也感到極為詫異,他微一凝思道:「咱們先沿著江岸找,也許他們順流移到下游去了。」 全舟八入,沒有一個不是身中劇毒,除了巨帆被水沖走,誰也沒有移動之力,因而,他們一直找到武昌,得來的還是一個失望。 索媸像一個失去親娘的幼童,她瞅著那無語東流的江水,芳心難過已極,如果當真找不到冷瑤光,茫茫前途,她真不知如何自處了。 蒙驁勸慰道:「咱們雇一艘船順流去找,我不相信那麼大的一艘巨帆,咱們會找它不到。」 在當前的處境之下,蒙驁的意見,是唯一可行之策,因此,索媸同意了蒙驁的安排,他們雇了一葉輕舟,立即順流而下。 江注湍急,快逾奔馬,當暮色降臨之時,他們已駛出百里之外。 一路之上,索媸都是目不轉睛的向江面搜索,往來的般只很多,卻沒有發現那艘豪華的巨帆。 天黑了,他們無法察看,只好要船家催舟攏岸,就便尋找寄宿之處。 在迎岸一個小鎮,他們投入一間客棧,蒙驁的肩頭傷勢已大為好轉,神態上也恢復了那種強悍威猛之色。 踏進店門,他先來一聲濃哼,迎上前來的店夥,與他那威棱四射的目光一觸,竟然嚇得連退兩步。 蒙驁哼了一聲道:「有房間麼?」 店夥哈著腰,連聲道:「有,有,大爺,夫人請進。」 蒙驁怒叱道:「什麼大爺、夫人的,你敢情在找死!」 店夥哆嗦著道:「是,小的該死。」 蒙驁冷冷道:「帶路。」 他們要了兩間上房、一桌酒菜,飽食一頓之後,就在小鎮住了下來。 血刀門下,大都生性冷酷,蒙驁不僅處處顯露出一股凶煞之氣,他那獰惡的神態,像要動軌殺人一般,碰到如此一個兇神惡煞,誰還能夠不退避三舍! 但他對索媸卻一反常態,溫謹恭順,像一個謙謙君子,對她的生活起居,也照顧得無微不至。 翌晨,他們換了一個較大的船隻,仍順流查詢,沿江直放,一直到達九江,那艘巨帆像突然消失一般,夜色又要降臨了,他們不得不在九江攏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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