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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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再閃,勢如風雷進發,這一刀之威,比上一招似乎還要曆烈幾分。 結果索媸再退五步,她的竹棍又少了一截,依樣與第一招絲毫難分。 一聲厲吼,蒙驁展出了壓箱的本領,這一刀足可使風雲變色。 索媸連續幾個踉蹌,她終於站穩了腳步,只是她掌中的竹棍只剩不足一尺,冷汗涔涔,嬌軀也在輕輕顫抖。 顯然,索媸縱未受傷,只怕已無再戰之能,蒙驁如是再來一刀,這位美麗的姑娘必難倖免。因此,冷瑤光拔出了肩頭長劍,晃身一躍,撲到了索媸的身前。 他輕輕扶著索媸的粉臂,柔聲道:「怎樣了?媸兒。」 索媸悠悠一歎道:「我很好,大哥,只是……唉,我太沒有用了……」 索媸沒有受傷,冷瑤光的心情定了下來,他身形一轉。 睹目叱喝道:「出招吧!姓蒙的。」 他抱著孤注一擲的心情,作著慷慨赴義的打算。哪知蒙驁竟然長刀入鞘,淡淡道:「咱們後會有期……」 身形陡地一轉,與那紅衣女郎黃瑜,雙雙破空而去。 沒有人移動一下身形,他們都被這一意外的轉變弄得發起呆來。乍脫劫難之人,心頭上是難免有著空白之感的。 忽地…… 「唉……」 索媸嘆息一聲,解下她蒙眼的黑帕,然後甩掉剩下的竹棍,一縱身,逕自撲入冷瑤光的懷抱,螓首向他雄偉的胸膛一貼,嗚嗚的啜泣起來。 冷瑤光急捧起她粉頰一瞧,只見那張宜嗔宜喜的甜甜臉蛋,竟然蒼白的如同白紙,不由大吃一驚道:「媸兒,你受了內傷了?」 索媸哽咽著道:「沒有……」 冷瑤光道:「那你為什麼哭呢?」 索媸道:「我就是要哭嘛!大哥,你不要怪我。」 冷瑤光歎口氣道:「你要哭就哭吧!我不會怪你的。」 冷瑤光智慧極高。他自然體會到索媸的心情,試想當蒙驁的長刀劈出之時,連旁觀者都心神震盪,如臨深淵,身當鋒芒之人感受,應該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天殘派的雲集七簽杖法神妙無方,以及天殘派的感官、聽覺俱有過人之能,索媸豈止竹棍被削而已。 哭是最好的發洩,但索媸只哭了幾聲就停了下來,她伸手掠了一下紊亂的秀髮,向右側一塊大石撇撇嘴道:「唱戲的已經收場了,你還躲在那兒做什麼?」 冷瑤光心知索媸的發現決不會錯,但與莊門近在咫尺之處,竟然潛伏著敵人,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他正擬出聲唱問,那大石之後僧衣飄飄,已經躍出一名年約六旬的年老僧人。 「阿彌陀佛,女施主好功力,老衲總算開了一次眼界。」 這名老僧長相十分奇特,衣著也大異常僧,他的前額突出,像一個沒有把的葫蘆,臉上的五官都擠在長長的頸部,形象突兀已極。 他的背部有一個極大的駝峰,令人無法瞧到他的腳部。 最令人詫異的,是他行起路來,僧袍鼓風,像一個大桶滾過來一般。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在走路。 對這麼一個形象怪異的和尚,冷彥士兄弟的神態,卻顯出一片敬畏之色,他們雙雙抱拳一揖道:「大師好,是什麼風將你吹來的?」 駝僧哈哈一陣大笑道:「能夠吹得動貧僧的風自然小不了,走!咱們先去喝兩盅再說吧!」 這位駝僧酒肉不禁,是少林門下的一名叛陡,說他是叛徒,似乎嚴重了一點。他不過因為喜愛酒、肉,被趕出少林而已,不過他的輩分頗高,是少林寺現代掌門十宏禪師的師叔,一身功力也超凡拔俗,在當代武林之中,堪稱是一個頂尖的人物。 冷彥士兄弟恭迎駝僧入莊,但對索媸卻感到難以處置,帶她入莊嘛,冷夫人八成不會願意,不帶她呢?似乎有負人家解圍之德。 駝僧已然看出冷彥士的心意,他面色一整道:「怎麼啦?冷施主,是對這位姑娘不歡迎?」 冷彥士尷尬的一笑道:「這位姑娘姓索,敝嫂曾經令她離開本莊的。」 駝僧道:「那可得因時而異,冷家莊名震武林,豈能做出令人不齒的以怨報德之事!」 冷彥士咳了一聲道:「大師言重了,可是其中另有隱情……」 駝僧哼一聲道:「貧僧能夠知道那隱情麼?」 冷彥士道:「大師與先兄折節相交,情逾骨肉,冷家莊何隱情,也不敢不告訴大師……」 駝僧面色一霄道:「貧僧口不擇言,施主不要見怪。」 冷彥士道:「大師不過是關心冷家莊罷了,彥士怎能這麼不知好歹。」 面對這位古道熱腸的當代異人,冷彥士還真的不敢絲毫隱瞞。他長話短說,將冷瑤肖遠赴塞外的一切遭遇,向駝僧一一陳述,冷瑤光也藉機向這位先父的方外至友頂禮參拜。 駝僧道:「原來事出有因,自今以後,冷家莊將難有寧日了。」 冷彥士面色一變道:「此話怎講?」 駝僧微微一笑道:「不要急,老四,咱們先喝兩杯再說不遲。」 這位遊戲風塵的武林異人,有時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像出家人。冷彥士只得連聲道好,將駝僧及索媸一併請進莊來。 他們在客房落坐以後,冷彥士吩咐備酒,駝僧搖搖頭道:「貧僧此時又像是鯁骨在喉,不吐不快,老四,還是先請令嫂出來吧!」 冷彥士心知事非尋常,立命冷瑤光將冷夫人請來客房。 駝僧起身相迎道:「久違了!弟妹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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