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碧島玉娃 | 上頁 下頁
一四三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黃強竟然將監堡七老攻過來的劍招全都給擋了回去,這種玄奇絕奧的劍法,和深沉地不可思議的內力,簡直駭人聽聞,看得伏龍堡其餘的那一群高手,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真正瞭解為什麼他們的堡主,必須將監堡七老請出來的道理了。

  監堡七老,被黃強一招「離火麗」迫退之後,彼此手腕一震七凜寒骨的劍氣乍斂複起,重又驟若閃電般地,急襲而上,只見星芒流瀉,寒光點點,每一劍差不多都已指准了黃強周身的重要大穴。

  黃強嘴角一抿,手中刀劍一翻一轉,一招「兌潭悅」,出手立即化成一片寒森森的冰飆,不但抵住了七老淩厲毒辣的劍式,而且以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以排浪湧滔之勢,向著那七支攻來的長劍,反卷過去。

  七老手中劍,直被他震得象擠眼似的一陣亂顫,幾乎象要控制不住地脫手飛去,只嚇得七老慌不迭地湧身急退,停在一丈開外,怔怔地望了黃強一眼,感到震駭萬狀,他們總想不適這麼年輕的一位少年,怎的會有這樣深的內力。

  黃強一見七老這等模洋,不禁豪氣千丈,昂首一聲長嘯,哈哈大笑說道:「原來你們所仗恃的七個老傢伙,也不過爾爾,哈哈哈哈。」

  笑聲未止,兩眼一驚,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萬分起來,原來剛才七老縱落場中,含憤出手的時候,仍然存了輕視他的心理,只是合力圍攻,並沒有將那「天河七象劍陣」,擺將出來,現在兩次突擊無效,已經知道黃強厲害,輕視之心,馬上收了回去,趁著黃強一笑的瞬間,已經各自按七屋方位站好,七劍斜指,恢復他們初次現身圍困黃強的那一付姿態。

  黃強身負絕藝,一見他們那等持重的樣子,立即感到不可輕視,故而馬上將笑聲打住,沉如山嶽地鎮定下來,免得一個疏忽,為敵所乘。

  七老將陣布好以後,發現黃強這等鎮定的樣子心中更驚駭,知道黃強確是他們有生以來,所遭遇到的第一勁敵,不過他們自持「天河七象陣」天下無敵,心裡雖然震駭黃強的鎮定態度,卻仍舊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只輕輕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小鬼,果然不愧是『海天一嫗』,那個叛逆的傳人,就憑你這一付鎮定的樣子,已經令老夫幾人,感到欽佩萬分。」

  黃強也冷笑一聲說道:「嘿嘿,豈敢,豈敢,承蒙謬獎,小爺可真有點不敢當。」

  七老陡地臉孔一板,面無表情地說道:「哼,雖然你已經得到了『海天一嫗』的真傳,在『天河七象陣』下,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了,還不與我趕快自行了斷,難道真要老夫七人動手不成。」

  黃強不由心泛怒意,臉色遽寒,大聲喝道:「哈哈,鹿死誰手,現在尚不知道,閣下們這些大話,豈不是說得太早了點嗎?」

  七老不屑地望了黃強一眼,陰森森地說道:「小狗,有志氣,可是你自信能夠接得下來嗎?」

  黃強冷哼一聲說道:「接得下,接不下,讓事實來證明吧,何必多說廢話。」

  七老將頭一點,沉聲說道:「好,你就出手試試看吧,只要你能闖得出去,老夫七人,馬上轉回碧島,不再履足中原一步。」

  黃強不禁豪氣干雲地說道:「好極了,如果小爺要破不了你們這個鬼陣,馬上將頭上一顆六陽魁首,自動奉上,聽憑處置。」

  七老一聽黃強此話,也不禁暗自心折不止,如果黃強不是「海天一嫗」的傳人,他們還真不想與他為難了呢。這時,雙方話已說滿,七老也就不再客氣,彼此同時大喝一聲說道:「小娃兒,你就出手闖陣吧。」

  黃強在這一段對話中,忽然發現七老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只不明白他們武功高出雙魔,為何還要聽命於他,心念一動,知道其中可能另有原因,因此,態度也轉於比較客氣地說道:「在下不願佔先,還是請諸位先發動吧。」

  七老說了一個好字,馬上手腕一震,萬道豪光驀地沖霄直起,緊跟著形一轉,人並不向黃強攻擊,卻自顧自的繞著黃強,急速地轉起圈子來。

  空氣倏告緊張,其餘的人,一個個將眼睛睜得象燈籠一般,緊緊地盯著七老與黃強不敢稍瞬。

  一方是他們倚為長城的監堡七老。

  一面是威名震耳,出沒無常的蓋世奇才。

  顯見這一場空前未有的生死大戰,大家豈肯輕易放棄這等眼福。

  七老身形轉得快要看不清人影的時候,突然,同時沉聲大喝一聲喊道:「天河七象。

  死易生難。

  虛難轉幻。

  非死即殘。」

  喊聲一頓,劍光倏地——連成一片,宛如一片魚網,陡地緊縮,向黃強的身上,兜了過去,只看得大家眼花繚亂,根本不知道那是怎麼變的。

  黃強在七老繞著他急轉的時候,始終如同一尊天神,靜靜的屹立場中,兩眼注視劍光,沉凝得像是一座雕象,好象根本不知道有七個絕頂高手,圍在他四周似的。

  直到此時,方始聽得他大喝一聲喊道:「來得好。」

  緊接著,身形急轉如輪,手中長劍,宛如靈蛇出洞,東閃西竄,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根本就看不出他在那一刹之間,究竟刺出了多少劍,發出了多少招。

  但七老在「天河七象陣」發動以後,仿佛用不著眼去看,就已經知道你的劍式攻向何方似的,那一面由劍氣所結成的光網,立刻隨著你的劍招,自動的收縮波動,起伏不定,根本不與他硬碰硬接。那態勢,分明是準備活活地把他累死那陣之中,再來慢慢將他擺佈。

  因此,對方雖已開始激鬥,場中卻聽不到半點聲音,靜得就象一池死水,但空氣顯得無比的沉凝,令人不自禁感到窒息。

  而且,由於雙方拼鬥的速度太快,大家再也看不到半點人影了,所看到的,只不過是一面密合無間的白色光兜,籠罩著一團滾來滾去的藍色光球,在地面上轉來轉去而已。

  象這種搏鬥的方式,不用說大家沒有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過,因此,大家全都看得象木頭人一般,一個個呆愣愣的,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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