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雙劍錄第八十五回　秘魔烏梭　大殲妖魔(4)

第八十五回　秘魔烏梭　大殲妖魔(4)

　　聲才入耳，海面上熱霧更加強烈，熱力比起烈火還要猛惡得多。遙望前面上下四外已被這類似火非火似氣非氣的霧佈滿，什麼也看不見。祇楊瑾法華金輪等佛門至寶金光祥霞，在白色濃霧影裏隱隱閃動。那白霧不特奇熱無比，更具極大壓力！如非神禹令擋住正面，絕難忍受。正想發揮全力另取法寶一試，忽聽楊瑾笑喝：「閔道友，一音大師近煉絕尊者滅魔寶籙已早成功，小寒山二女又是忍大師門下高足，曾修上乘佛法，煉就有無相神光，更有佛門你便多大神通也難佔得上風。道友得道千餘年，當知順逆，乘著此時勝負未分，各自回山，豈不是好！如覺這太陰凝寒之氣陰極陽生，已然化生火霧，熱力勝於烈火，易發難收，那也無妨，我囊中帶有九疑鼎和一粒混沌元胎，足能收去！」

　　楊瑾金輪寶光中突現出一張大口，由口中噴射出中雜億萬金花的五色祥焰，神龍吸水一般投向霧陣之中。那方圓千百里上與天接的無量熱霧忽隨同那兩股祥焰往大口中飛投進去，晃眼便去了一小半。雲鳳覺身外一輕，耳聽謝琳在旁低語道：「這老婆子有多可恨！我葉姑再三讓她，還自逞強。你那神禹令是她剋星，可乘著楊仙子話未說完，冷不防給她一點厲害，你看如何？」

　　又聽謝瓔插口笑道：「此人乃水母嫡傳弟子，因犯師規禁閉宮中三百七十二年，難得她竟以至誠苦修，由禁法中悟出妙用參透玄機，自身脫困，並還長了無邊道力。和另一男同門絳雲真人陸巽分居乃師所留兩處水宮仙府之內，雖未奉有遺命承繼大統，已隱然成了一派宗主。她喜怒無常，感情用事，四十七島群邪倒有七八個在她門下。方才死於煞火，形神皆滅，是以趕來報仇，葉姑不欲各走極端，她偏不知好歹，凌姐姐用神禹令給她看點顏色也好！」

　　雲鳳知道謝瓔謹慎持重，不似謝琳膽大喜事，這等說法，料無妨害，便將神禹令寶光朝前射去。自從九疑鼎大口一現，三女問答幾句話的功夫，滿空熱氣白霧已被吞沒了十之七八。對方意似不服，始而口中連噴銀色光氣，滿臉憤激之容，也不發話，一味啞鬥。神禹令青光一發，黑衣老婦神情大變，葉繽將手一揚，一片霧光已飛向前將神禹令寶光擋住。楊瑾知其素來好勝，收回九疑鼎，招呼葉繽雲鳳一齊飛上前去見面笑道：「閔道友，自來不打不相識，那幾個門人本是四十七島中的妖邪，極惡窮凶，無所不為，道友為他負氣，未免不值。」

　　楊瑾笑道：「乘此勝負未分，由我作個魯仲連，將來再令雲鳳前往水宮負荊請罪如何，？」黑衣道姑自知不敵，樂得趁機下臺，忙即告辭。其時，四十七島群邪，被煞火震死一大半，烏龍珠死後，其餘妖邪，也被笑和尚、南海雙童悉數消滅。雲鳳因奉命將宙光盤借袷笑和尚應用，便不再收回，先自飛走。南海雙童得知前生父親被葉繽的弟子朱驚救走，心中大喜，正待往回，朱驚已帶了改名歸吾的甄海飛來相會。商建初自和朱驚相見不提。而南海雙童、歸吾和笑和尚，便起程去解李洪等人天一玄冰之圍。一行四人，一直向北海飛去，不久便行經東北兩海交界之處的鐵刀峽。

　　當地原是海中心突起來的六座大礁石，其高千百丈，石黑如漆，遠望好似六把大刀犬牙相錯釘在海上。那六座礁石最低的離水也有五六千尺，莫說仙凡足跡之所不至，連海鳥都不往上棲息。四人雖是累生修為，足跡遍海內外，當地尚是初次經歷。笑和尚見海氣荒涼，風溱險惡，浪花撞在那些礁石上面，玉濺雪飛，高起數十百丈，成為奇觀。以為甄氏父子生長海中，必知地理，一問竟連鐵刀峽的地名都是出於傳聞，是否當地都不知道！一時好奇，試用慧目隔水查看。原來海下面竟是千石萬壑，峰巒靈秀，琪花瑤草滿地都是。那六座黑色荒礁便是下面山頂。

　　最奇是海面風漭那等險惡，離水五六丈下卻是碧波停勻，彷彿祇有六七丈深的海水，下面千百丈深的大片山林均被一片奇大無比的琉璃籠罩。心中驚奇，正指甄氏父子向前遙望，猛瞥見一群七八隻似龍非龍，頸長十餘丈，鹿頭龜背，扁尾長拖，腹具四足一爪，通體碧鱗閃閃生光的大怪默，由一片高達數十丈粗約十數圍的奇樹林中緩步而出。這些怪獸小的從頭到尾也有十七八丈長短，那條長頸幾佔身長五分之三，前胸生出一爪，形如蒲扇。

　　笑和尚再查看，那些山林全是陸地，偏看不出行法之跡，越看越怪。覺著這等地方連聽都不曾聽過！互一商計，似此海中靈域，美景清奇，難得發現，正好乘機往遊。即便有左道妖人在此隱跡，憑一行四人的法力決可無妨！經笑和尚一提議，全都讚好。略一商計，便同往前駛去。到了前面同往下落，果然離海面六七丈以下裏面全是空的。上面海水仍是狂濂洶湧，下面被什東西將海水托住，祇看不出一點影跡。急於穿波而下，也未仔細觀察，便往下降。

　　四人剛降六七丈，快達中空之處，眼看穿過。腳底浮著一片奇大無比的潛力，軟綿綿湧將上來，差一點沒被連人盪退拋出水面！笑和尚覺著有人有意阻擋，不令入境，不禁有氣！正待行法強衝，下面倏地水雲晃漾，急轉如飛，連閃兩閃，腳底一虛，人已落在水屠之下。

　　水層之下不特洞壑幽清，景物靈秀，並還有各種從未見到過的珍禽奇默往來遊行。那些參天花樹無一株不是上開各色繁花。前面有二十四座高峰，南海雙童口贊奇景，當先前進，笑和尚同了歸吾隨在後面。剛到迎面兩峰中心，前面南海雙童已無蹤影。笑和尚心中吃驚，表面裝著觀景，暗將元神遁出飛向上空觀察，看出那二十四峰竟是一座極奇怪的陣勢，不特雙童失蹤，連自己的隱身法也被人破去！忙將元神飛回，正待相機行事，忽聽甄艮用本門傳聲說道：「我們誤入陣地，不知笑師兄和爹爹人在何方，望速傳聲告知，以便往尋！」

　　笑和尚隨用傳聲互相連絡，不消幾句話的功夫，面前地底碧光亂閃螢雨橫飛中，南海雙童穿地而出。四人會合以後，笑和尚料知隱身法被對方破去，陣中已難隱形，所有言動均在敵人耳目之中，遂忙令眾人速由地底衝出陣去。

　　果然四人剛入陣地，便聽到陣中天風海濤之聲大作，地皮也在震動。仗著飛遁神速，幌眼飛出陣地。

　　眼前是一片大湖，湖邊是一座竹林，四人互相對看了一眼，由笑和尚上前向竹林為禮道：「後輩等往北海有事，路過仙居，欲來觀光，自知失禮，來此負荊，意欲拜謁，請示仙機，望乞主人賜教為幸！」說罷忽聽身後風雨之聲甚急，回頭一看，乃是一條墨龍，長約數十丈，頭如小山，上生三角，鬚長丈許，龍睛外凸，金光閃閃遠射十餘丈，正由左側那列高樹梢上蜿蜒飛舞而來。到了四人面前不遠，略一停頓，朝四人看了看，一聲長嘯，忽然掉頭往湖心深處穿波而下。那麼長大猛惡的蛟龍投向水中，竟連水花也未濺起一點。入水之後，晃眼縮成丈許長短，祇見一條烏光電閃的龍影由大而小往湖心深處飛射下去，一閃無蹤。

　　甄氏弟兄心疑主人乃龍修成，方才現形，剛用傳聲談論，忽聽琴音起自林內。料是主人有意引客，同往林中走進。耳聽琴音甚美，隔林內視，見那瑤琴橫在一張白玉短几之上，形製十分古雅。暗忖主人既將我們引來，何故不肯出現？心中尋思，人已入林。笑和尚暗中查看，見那琴弦好似有人勾撥撫弄，知道主人隱身石上。方想設詞探詢求見，琴聲忽止，隨聽石上有一女子口音說道：「諸位道友遠來不易，幸蒙光降，實是前緣。外子雖是得道千餘年，無奈前孽太重，未脫孽骸，自慚形穢，羞於見人。愚夫婦本身有一難題未解，自成婚之後遷居此地已九百年，便為此事延遲至今不能修成正果，如蒙鼎力相助，感恩不盡！」

　　笑和尚聽出主人好似水中精怪修成，先見三角墨龍便是此女之夫，越發驚奇，略一尋思，答道：「我四人絕無推辭，祇不知所說何事，我等能否勝任？」隨聽女子答道：「事雖艱險，但諸位所帶法寶正可合用，祇消用碧燐開路，再用香雲寶蓋防身便可深入將那一十七粒靈丹、幾件法寶、一道古人的靈符取了出來就可。」話未說完，對面一片黑光閃過，跟著又是銀光連閃，石墩上突現出一個白衣妙齡道姑，正自起立面向四人盈盈下拜。

　　四人見那道姑穿著一身白如銀雪的道裝，生得秀媚絕倫，美麗入骨，一身仙風道氣，那像異類修成之人！問起緣由，才知原來湖心之下是一極大海眼，自男女主人由北海受一左道妖邪逼迫逃來此地，發現海眼之內有一極長的洞穴，內裏門戶甚多，均有仙法禁制。

　　男女主人定居之後，夫妻合力去往海眼之內日夜查探，運用法力破去頭層禁法，現出一座神碑，朱書古篆，大意是說此洞乃古仙人盆犖所居洞府。飛升以前，將生平幾件降魔至寶和各種丹藥靈符藏在三四兩層寶座之內，誰能得到便是有緣。凡人服上一粒靈丹，當時便可脫胎換骨，至少成一散仙。如是異類服下，立可脫去舊有形骸化為人類。男主人為此守候多年，但卻無法攻破仙法禁制。

　　四人聽女主人講完，四人便請其引路。不一會便來至一座極大的宮殿之中，才一進門，便聽到龍吟之聲起自玉屏風中，音甚幽長，細而娛耳。抬頭一看，原來屏上煙雲浮動，鱗爪飛舞，一條墨龍，先現出一個斗大龍頭朝四人將頭連點，長嘯兩聲。跟著身形一閃，屏上煙雲滾滾飛舞中龍便不見，煙雲隨同消散，仍是一片白如羊脂的美玉。

　　四人知是男主人現身致謝，也向屏風為觼，略為談論片刻，女主人又引四人到一個水潭邊上，眾人剛到潭邊，潭水忽似開鍋沸水一般水花滾滾往上高起。主人笑道：「此間的地底泉脈縱橫，凡是有水之處均相通連，外子正開水路迎賓。適聽傳聲，今日泉眼古洞中竟有異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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