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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因情生魔 痛失真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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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紫玲等彩雲迅速,轉瞬便撞入妖陣中去。彌塵旛雖然神妙,畢竟不如九天元陽尺玄天至寶。又值雷火最烈之際,眾人在彩雲擁護中兀自覺得有些震撼,便將飛劍紛紛放起以備萬一。這時四圍都是一片暗紅,罡飆怒號,火焰瀰漫,一團團的大雷火直往下面打去,山搖地震,聲勢委實有些驚人。六人正行之間,忽地對面一個大霹雷帶著十幾團栲栳大的烈火疾如閃電打將過來,眾人有彌塵旛護身,也不禁晃了幾晃。紫玲知是來了敵人,口誦真言,將手一指,六人全從彩雲中現出全身,各運慧眼定睛往前看去。 雷火過處,對面飛來一個妖嬈道姑,手裏拿著一面紅旗,上面繪著許多風雲符篆,旗角上烈焰飛揚,火星滾滾,祇一展動,便是震天價的劈雷烈火飛起打來。這女子正是史南溪的新戀淫女,異教邪魔追魂奼女李四姑。因見史鄭等人今日運用全力出戰,自己以前和施龍姑在飛雷崖前吃過峨嵋派的苦頭,自知能力不濟,敵人有九天元陽尺,迷人的妖術魔法又無處施展,特意向史南溪討了這個輕鬆差使,代他持著「都天烈火神旗」,從上面往下發揮雷火。 這旗經烈火祖師修煉多年,有無窮妙用,人一遇上,便成齏粉。李四姑雖知來人厲害,並不著慌。頭一次施展烈火風雷,正值紫玲等在彩雲中現出身來,並不知是敵人存心露面,還以為風雷收效,將彩雲沖散了些!說時遲,那時快,早二次又將風雷祭起。 紫玲知道烈火厲害,還在持重,打定有勝無敗的主意,想俟二次風雷過去再行下手。英瓊方聽紫玲說了一句:「那女人持的不是妖陣中的主旗麼?」早已忍耐不住,就在對面風雷二次又起之際,同時喊一聲:「周師姐,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二人劍光原已放出,英瓊說完,紫郢劍首先飛起。輕雲的青索劍也跟著出去,兩條劍光才一離開雲幢,便似長虹直天,神龍出海。一紫一青兩道光華會成一道異彩,擴展開來似電閃亂竄。迎烈火風雷掣了兩下,立刻雷散煙消。更不用人指揮,就勢撥轉頭往前駛去。倏地光華大盛,燭地經天,因為去勢太疾,淫孽李四姑連看也未看清,祇覺眼前紫青色光華一閃,登時連人帶手中拿的「都天烈火神旗」同時被青紫光華絞住,血肉殘焰雨落星飛,就此一齊了賬,「噯呀」之聲都未喊出! 眾人破了妖旗,見陣中餘焰未消,先不下去。各人運用法寶飛劍,隨紫郢青索兩道劍光驅散妖氛。祇見光霞瀲灩,所到之處如飄風之掃浮雲,立見消逝。 在洞中守候的靈雲等人,也紛紛祭起法寶飛劍,衝殺出來,一干淫孽,如何能是敵手?九天元陽尺九朵金花到處,金光閃耀,眾妖人紛紛被金光捲進,化為輕煙,形神皆滅,祇有史南溪、鄭元規法力較高,見機逃走。 這時妖雲盡散,清光大來,仙山風物依舊清麗,嵐光水色幽絕人間,除了地下妖人的屍身和血跡外,宛然不像是經過了一番魔劫的神氣。及至到了飛雷洞前一看,好好一座洞府已被妖人雷火轟去半邊。靈雲見飛雷洞受了重劫,非一時半時所能整理,又恐妖人去而復轉,後洞仍須派人輪流防守,便問:「何人願任這第一次值班?」 紫玲方要開言,寒蕚先拿眼一看司徒平,搶著說道:「妹子願任首次值班。但恐道力不濟,平哥新回,不比眾姐妹已受多日勞累。他又有乙真人賜的烏龍剪,意欲請他相助妹子防守後洞,料可無礙,不知大師姐以為勝任否?」 靈雲因善後事多,又忙著要救石趙二人和袁星,知道二人夙緣,寒蕚要借此和司徒平敘些闊別,略一思索便即答應。留下寒蕚司徒平防守後洞,大家一齊回轉太元洞去。 司徒平知道寒蕚有些拗性,雖覺她此舉有些不避形跡,卻也不以為怪。紫玲聞言卻是大大不以為然,又聽寒蕚當了眾人喚司徒平做「平哥」,形跡太顯親密,一些不顧別人齒冷。雖說眾同門都是心地光明,總是不妥。又知二人孽緣牽縛,寒蕚心浮性活,萬一失檢,連自己也是難堪。心中好生難過!本想攔阻,無奈靈雲已然隨口答應,祇得走在後面,回頭對寒蕚看了幾眼。寒蕚心裏明白紫玲用意,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裝作不知,把頭偏向一邊去。 眾人回轉太元洞,靈雲拿著九天元陽尺去救袁星。先在口裏塞了靈丹,誦罷真言,將尺一指,九朵金花和那一團紫氣便圍著袁星滾轉起來。不消片刻,袁星怪叫一聲,翻身縱起。一見主人同眾仙姑一齊在側,知是死裏逃生,忙又跳下榻來跪倒叩謝。 靈雲道:「你這次頗受了些辛苦,快出外歇息去吧,少時還有事你做呢。」 且說寒蕚司徒平等眾人去後,便並肩坐在後洞門外石頭上面敘說別後經過。二人原有夙緣,久別重逢,分外親密。司徒平畢竟多經憂患,不比寒蕚童心猶在,見寒蕚舉動言語不稍顧忌,深恐誤犯教規,遭受重罰,心中好生不安,卻又不敢說出。寒蕚早看出他的心意,想起眾同門相待情節,顯有厚薄,不禁生氣,滿臉怒容對司徒平道:「我自到此間,原說同門一家,自然一體待遇。若論本領也不見得全比我姊妹強些,偏偏他們大半輕視著我!」 司徒平惶惑道:「不至於吧?」寒蕚冷笑一聲,道:「那次得那七修劍,連不如我的人全有,但祇不給我一口!明明看我出身異教,不配得那仙家寶物。更有大姊與我骨肉,卻處處向著外人,你道氣人不氣?祇說等你回來訴些心裏委屈,誰知你也如此怕事!我也不貪什麼金仙正果,仙人好修,這裏拘束閒氣卻受不慣。遲早總有一天把我逼回紫玲谷去,有無成就,委之天命罷了!」 司徒平知他愛鬧小性,眾人如果輕視異類,何以獨厚紫玲?不過自己新來,不知底細,不便深說,祇得用言勸解,說的話未免膚泛不著邊際。寒蕚不但沒有消氣,反倒連他也嗔怪起來。 司徒平見她翠黛含顰,滿臉嬌嗔,想起紫玲谷救她時許多深情密意,好生心中不忍。不住的軟語低聲,溫言體慰,說道:「我司徒平百劫餘生,多蒙大姊和你將我救活。慢說犧牲功行同你回轉紫玲谷,就是重墮泥犁,也所心甘。無奈岳母轉劫在即,眼巴巴望我三人到時前去救她。此時負氣一走,不但有理變作無理,岳母千載良機,豈不為我二人所誤?」 寒蕚冷笑道:「你哪知道!聽大姊素常口氣,好似我不知如何淫賤似的。祇她一人和你是名義上的夫妻,將來前途無量。似我非和你有那苟且私情不可!慢說正果,還須墮劫!卻不想我們這夫妻名頭既有母親作主,又有前輩仙長作伐,須不是個私的!再過兩日看看,如果還和以前一樣,我寧受重譴,也是非走不可!」 司徒平見她一派強辭奪理,知道一時化解不開,祇得勉強順著她說兩句。原想敷衍她氣了怒,問明紫玲之後再行勸解。偏巧紫玲飛來,一眼看見二人並肩同坐,耳鬢廝磨,神態甚是親密。知寒蕚情魔已深,前途可慮,不禁又憐又恨。寒蕚笑著招呼了一聲,仍如無事,司徒平卻看出紫玲不滿神色,臉脹通紅。當下紫玲略為招呼,就此走去。 寒蕚等紫玲走後,又談到自己遇神駝乙休相救一事,道:「乙真人還賜了三粒仙丹、一封柬帖,吩咐到日才許開看。他又說你和他有緣,他定助你成功。適才又聽你說他也賜了你一封柬帖,開示日期與我正同,都是應在十日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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