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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玄女神針 仙府生變(2)


  一句話將英瓊提醒,忙答道:「妹子害姐姐受這樣災難,心中難過已極,竟忘了將姐姐護送回山,等調養好了再想法報仇,反倒呆在這裏,更是該死!」說罷便要扶著若蘭起身,若蘭道:「英男妹子雖然逃出龍潭,並未脫離險地,我二人就此回去,萬一重陷敵人手內,如何是好?」

  正說之間,忽聽遠空一聲鵰鳴。二人知是神鵰回來,轉眼神鵰排雲盤空而下,英瓊見神鵰並未將英男背回,好生失望。便問神鵰是否見著英男?神鵰搖搖頭。二人無法,祇得由英瓊扶著若蘭,同上鵰背,回轉峨嵋。進了太元洞,英瓊和若蘭商量,仍命神鵰再去尋找英男下落,如果找尋不見,可在棗花崖周圍上空盤旋查看,祇要見著英男被敵人尋回,能下去仍將背回,不能下去,急速回來送信。滿以為神鵰領命即行,誰知神鵰卻不住搖頭,並不飛走!

  英瓊著了慌,忙問:「你不肯去,莫非英男已陷別人羅網,再不就是敵人厲害,無法近身?」神鵰仍是搖頭長鳴,英瓊無法,又見若蘭回洞以後,說完幾句話便盤坐用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知她雖然不說,定是痛苦異常,越加焦急!還要和神鵰說,神鵰忽然往外走去,祇得回轉來慰問若蘭。說不兩句,祇見芝仙笑嘻嘻地跑了進來。英瓊心中一動,還未及張口,那芝仙已縱到若蘭身上,不住的掀她左手襟袖,口中牙牙不已。

  英瓊道:「蘭姐姐受了傷,手快殘廢了,芝仙能救她麼?」芝仙搖了搖頭,祇用小手往若蘭袖子裏伸去。若蘭因左手腫脹,衣袖解脫不開,正覺束緊難受,見芝仙如此,知有用意。便請英瓊代她將袖子割斷撕去。英瓊代她將衣袖扯斷,貼身的一件差一點與血肉黏成一片。平日玉骨冰肌,藕也似的一條粉臂,如今腫有尺許粗細,脹得皮肉亮晶晶的又紅又紫。九個針眼業已脹破茶杯大小,直流黑血。英瓊好不心疼,不由流下淚來!

  再看芝仙,已自站在若蘭膝上,抱著她受傷的臂膀,不住用小嘴去舐。若蘭受傷以後,時久越覺熱脹痠麻、疼痛難禁。知道此針並無解藥,靈雲等回來,未必能夠解救。滿擬再強撐些時,如真忍受不住,想是自己命中注定,長痛不如短痛,率性將左臂斬去,免受許多痛苦。祇礙著英瓊在旁,必要阻擋,難於下手,祇好暫時忍痛苦挨。這時被芝仙一舐,竟覺傷口一陣清涼,雖然並未消腫,痛卻減了許多!

  這時袁星芷仙也一同走來慰問,袁星與二人見禮之後,便說他平日本就懂得神鵰的話,適才神鵰因見主人著急,今日的事又非示意所能明白,所以才去尋找袁星,託他代說等語。英瓊聞言大喜,忙問究竟。

  袁星道:「鋼羽說,牠奉命尋找余仙姑,知道余仙姑所行不遠,便在余仙姑去路周圍數百里之內往返低飛,窮搜細尋,並未見著一點蹤跡。末後第三次飛過棗花崖不遠一個黑谷之內,仗著一雙神目飛入谷內探看,遇見一個奇怪道人!鋼羽說,那道人竟精通各種鳥語,將鋼羽招了下去。說他名叫『百禽道人公冶黃』,算出余仙姑和他有緣,是助他將來脫劫之人,指引余仙姑由黑谷去莽蒼山一條秘路,不但近得多,還可避免敵人追趕。鋼羽大概知道那道人來歷,所以回轉。」神鵰素通靈性,袁星轉述之言,自無差錯,英瓊略放寬心。

  英瓊還恐敵人尋上門來,命芷仙、袁星小心在洞外守望。若蘭自經芝仙舔舐後,腫雖未清,疼痛已止。除了手臂麻木,失了知覺外,已無什麼苦痛。和英瓊正在閒話,忽見芷仙面帶驚慌,匆匆跑來,後面還跟著袁星,到了室內,袁星先自越步上前說道:「袁星素常留心凝碧崖飛瀑仙源,知道本山一定藏有許多奇珍至寶,剛才看見丹臺那邊,仙雲大起,靈翠峰已隱沒不見,想是寶物出現!再不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故,請主人和二位仙姑速去探視!」

  若蘭見多識廣,紅花姥姥在日,曾說凝碧崖藏有長眉真人的法寶甚多。到了峨嵋以後,又聽靈雲也是如此說法。一則知道這些法寶俱有仙符封鎖,二則無有教祖法諭,誰也不敢亂動。一聞此言,知道教祖不久就要回山,靈雲等尚未歸來,法寶絕不會無故出現,好生驚疑!匆匆拉了英瓊,駕遁光往丹臺飛去。

  芷仙見咫尺之間,兩人還駕遁光飛行,知道事關重要,連忙跟出洞去,到了丹臺之前,祇聽得「哧」地一聲響,從洞中飛出一道玄色彩虹,疾如閃電,光華耀眼,冷氣逼人,沖霄飛走。

  英瓊、若蘭也不知飛走了的是什麼寶物,若蘭見機,恐洞中還有異寶要飛走,忙口誦真言,用符咒先將洞穴封住。施法以後,立刻穴上起了一陣煙雲。若蘭大喜道:「這裏不妨事了,聽穴中響聲,定然藏有仙劍之類的法寶,不在少數。祇可惜我知道遲了,適才飛走那道彩虹,不知是什麼法寶!」

  兩人在洞前停留片刻,未見有什麼異動,剛往回走,英瓊一眼看見若蘭袖口有紫血流出,忙喊:「蘭姐,你看你的手臂又怎麼了?」若蘭也覺著臂上一陣陣刺骨生疼,捋袖一看,那傷口重又迸裂。雖不似先前那般奇痛,漸漸有些禁受不住。芝仙又不知去向,無可奈何,祇得一同回轉太元洞,再作計較。

  回洞落坐不久,又覺傷處一陣奇癢,肉已潰爛,更不能下手抓撈,惟有咳牙忍受。英瓊芷仙雖沒有身受痛苦,也是心中難受萬分,三人都是愁眉淚眼。且喜次日便是端午,從寅初盼起,直盼到午後,仍未見眾人回來。英瓊那知靈雲等破完青螺,還要轉救鄧八姑,有些耽擱。見若蘭渾身火熱,傷處苦痛難忍,越加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會在室中寬慰若蘭,一會又跑出洞去向凝盼,正在望眼將穿,忽見袁星如飛跑來說道:「主人快去,飛雷洞出了事了!」

  英瓊聞言大驚,不及細問,知道若蘭不宜勞動,得知警耗,必定焦急。祇悄悄囑咐芷仙在洞中護慰,自己假說到崖頂迎候靈雲,一出太元洞,逕往後洞趕去。

  到了飛雷洞外一看,側面高峰上站定一個道姑和日前對敵逃走的孫凌波與施龍姑三人,正和神鵰石奇趙燕兒鬥在一齊。英瓊更不怠慢,忙將紫郢劍放將出去。袁星見主人上去,也望空一聲長嘯,神鵰聽得袁星嘯聲,倏地疾如投矢,飛下地來。等袁星縱上鵰背,二次凌雲又起,袁星手舞兩柄長劍,發出十餘丈寒光,殺將上去!

  孫凌波一見紫光飛到,忙放飛叉迎上前去,誰知被紫光迎著一絞,化成無數斷光流螢四散。袁星舞動玉虎劍飛了上來,雖不能飛劍出手,可是騎在鵰背上來往盤旋,竟不亞飛劍活躍,那兩道劍光又大又長,舞起來如黃龍離海,青虹貫日,孫凌波白骨飛叉迎著紫光便成數截,龍姑心驚,微一疏神,便被袁星兩道劍光絞住!

  孫凌波飛劍飛叉全都喪在英瓊劍下,萬分痛惜忿恨,已不敢再用法寶出手。眼看紫光飛來,見那道姑仍若無其事一般,以為可以禦敵破劍,一時疏忽,祇一味催促施龍姑快放玄女針,言還未了。英瓊石奇的飛劍雙雙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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