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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雪魂寶珠 西方野佛(4)


  英瓊若蘭聞言才放了心,將紫郢劍收起,隨紫玲到了上面。也是忙中有錯,李申二人該有此番小劫,竟忘了二人在下面不曾受傷,全仗紫郢劍護體。正在英瓊收回紫郢劍,紫玲近前用旛救護之際,英瓊收劍時快了一些,紫郢一退,紅霧侵入,雖然紫玲上前得快,已是沾染了一些,二人祇覺眼前一紅,鼻端嗅著一股奇腥,容到紫玲將二人救上谷頂,業已昏迷不省人事了。

  西方野佛見來人出入魔火陣,將人救出,心中又驚又怒,用手一指面前香爐,借魔火將爐內三枝大香點燃,口中念誦最惡毒不過的「天刑咒」,咬碎牙尖,大口鮮血噴將出來。對崖靈雲等忽見谷底紅霧直往上面飛來,接著便是一陣奇香噴鼻,立刻頭腦昏暈,站立不穩。

  知道妖法厲害,正有些驚異,忽見紫玲道:「諸位姐姐不要驚慌。」言還未了,便有一朵彩雲飛起,將眾人罩住,才聞不見香味,神智略清,同時朱文寶鏡的光芒雖不能破卻魔火,卻已將飛來紅霧在十丈以外抵住,不得近前。

  紫玲一見大喜道:「祇要這位姐姐寶鏡能夠敵住魔火,便不怕了。」說罷向寒蕚手中取過彩霓練,將彌塵旛交與寒蕚,吩咐小心護著眾人,自己駕「玄門太乙遁法」隱住身形,飛往妖僧後面,左手祭起彩霓練,右手一揚,便有五道手指粗細的紅光,直往西方野佛腦後飛去。

  那紅光乃是寶相夫人傳授,用五金之精鍊成的紅雲針,比普通飛劍還要厲害。西方野佛猛覺腦後一陣風起,知道不好,不敢回頭,忙將身往前一竄,惜遁逃將出去有百十丈遠近。回頭一看,一道彩虹,連同五道紅光,正朝自己飛來。眼見敵人如此厲害,自己法寶業已用盡,再不見機逃走,定有性命之憂!不敢怠慢,一面借遁逃走,一面口中念咒,準備將魔火收回。

  誰知事不由己,紫玲未曾動手,已將「顛倒八門鎖仙旗」各按五行生剋祭起,西方野佛才將身子起在高空,便覺一片白霧迷漫,撞到哪裏都有阻攔。知道不妙,又恨又怕,無可奈何,祇得咬一咬牙,拔出身畔佩刀一揮,將右臂斬斷,用「諸天神魔化血飛身」之法,逃出重圍。

  他才往上升起,剛幸得脫性命,忽覺背上似被鋼爪抓了一下,一陣奇痛徹心,祇當又是敵人法寶,身旁又聽得鵰鳴,哪敢回顧!慌不迭掙脫身軀,借遁逃走!一氣逃出去有數百里地,落下來一看,左臂上的皮肉去掉了一大片,連僧衣絲條帶和放魔火的葫蘆,都被那東西抓了去。這才想起適才聽得鵰鳴,定是被那畜生所害!

  西方野佛想起祇為一粒雪魂珠,把多年心血煉就的至寶毀的毀失的失,自己還身受重傷,成了殘廢,痛極思痛,不禁悲從中來!正在悔恨悲泣,忽聽一陣極難聽的吱吱怪叫,連西方野佛那種凶橫強悍的妖僧都被叫得毛骨悚然,連忙止泣起身,往四外看去。

  他站的地方,正是一座雪山當中的溫谷,四圍風景又雄渾又幽奇。面前坡下有一彎清溪,流水淙淙,與松濤交響。那怪聲好似在上流頭溪澗那邊發出。心想定是什麼毒蛇怪獸的鳴聲,估量自己能力還能對付,便走下澗去,掐訣念咒,畫了兩道符,將水洗了傷處,先止了手背兩處疼痛。一件大紅袈裟被鵰爪撕破,索性脫了下來,撕成條片,裹好傷處,然後手提禪杖,尋聲而往。

  這時那怪聲越叫越急,西方野佛順著溪澗走了有兩三里路,看到一個極大的山洞,同時聽出,怪聲像是起自洞中,仔細一聽,竟在洞中發出,依稀好似人語說道:「誰救我,兩有益。如棄我,定歸西!」

  西方野佛好生奇怪!因為自己祇剩了一枝獨龍禪杖,一把飛刀,又斷了半截手臂,不敢大意,輕悄悄走近洞口一看,裏面黑沉沉,祇有兩點綠光閃動,不知是什麼怪物在內。一面小心準備,大喝道:「我西方野佛在此,你是什麼怪物?還不現身出洞,以免自取滅亡!」

  話才講完,洞中起了一陣陰風,立刻伸手不辨五指。西方野佛剛要把禪杖祭起,忽聽那怪聲說道:「你不要害怕,我絕不傷你,我見你也是一個殘廢,想必比我那個狠心夥伴強些,你祇要對我有好心,我便能幫你的大忙,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命!」

  西方野佛才遭慘敗,又受奚落,不由怒火上升,大罵道:「無知怪物,竟敢口出狂言!速速說出爾的來歷,饒爾不死!」言還未了,陰風頓止,依舊光明。西方野佛再看洞中,兩點綠光不知去向。還疑怪物被他幾句話嚇退,猛覺腦後有人吹了一口涼氣,把西方野佛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並無一人,先還以為是無意中被山上冷風吹了一下,及至回身朝著洞,頸上又覺有人吹了一口涼氣,觸鼻還帶腥味!

  西方野佛知道怪物在身後暗算,先將身縱到旁邊,以免腹背受敵。站定回身,仍是空無一物,好生詫異!正待出口要罵,忽聽吱吱一聲怪笑,說道:「我不早對你說不傷你麼?這般驚惶則甚!我在這石柱上哩,要害你時,你有八條命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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