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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狼群雖然凶狼無比,但是卻天生怕火,黑天魔鄭心孤雙手執著三個大火,飛舞而入,狼群立時大起騷動。

  鄭心孤雙腳連續踢出,不一會兒,鄭心孤已然來到了兩人的身旁。將三隻大火把向地上一掠,雖然尚有百餘頭青狼未走,但是有火把照耀,卻只是運遠地圍住,不敢近來。

  而其時,天色也已然微明。只要天一亮,狼群便會不戰自退,陶行侃和專玉鳳兩人,經過了近兩個時辰的激戰,此時一松了下來,連站都站不穩,堅在地上,只有喘氣的份兒!

  好一會兒,朝陽升起,狼群已然緩緩退去,陶行侃才緩過氣來,道:「師父,你叫我們,到昆侖之西去找你,怎麼你去而複返?」

  鄭心孤的面色,顯得極是陰沉,伸手在懷中取出兩顆藥丸,道:「你們半敷半服,治了傷痕再說!」

  陶行侃和易玉鳳兩人,忙將藥丸接過,黑天魔鄭心孤背負雙手,踱了一步,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聲,鄭心孤立即昂起頭來,大聲喝「誰在盜馬?」

  那四個字如雷霆萬鈞,如海潮奔湃,轟轟發出,也不知可以傳出多運語音甫畢,突然又聽得一陣馬蹄聲,自近而遠,傳了開去。

  黑天魔鄭心孤面色一變,一聲怒吼,身形已然展動,逸出了三數十方聽得他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兩人速隨在我的身後!」

  陶行侃和易玉鳳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們心中,已然知道,若是有什麼人,敢在黑天魔鄭心孤身上弄花樣的話,那就除了「銀令血掌」易居瑚之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兩人雖然竭盡全力,跟在黑天魔鄭心孤的後面,但是,不消片刻,卻竟然遠遠地落在後面,鄭心孤行動之快,簡直起乎想像之外!

  兩人只得勉力跟隨,不一會兒,來到一株大樹之旁,只見樹旁,拴著一匹全身上下漆也似的黑馬。

  而在樹身之上,卻被剝去了一大塊樹皮,刻著兩行字,道:「還你黑鳥,取回白馬,昆侖之西,再謀相見!」下面印著一個手掌印。

  易玉鳳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父親易居瑚所留,「嘿」的一聲冷笑,「大家都到昆侖之西去,只怕有熱鬧可看哩!」

  一拉陶行侃,兩人一齊躍上了馬背,易玉鳳迸指如戟,疾向馬韁切法應手便斷,黑馬撒開四蹄,向前疾馳而去!

  到了中午時分,才見到鄭心孤在一個亂石崗之上,來回奔馳,所過之匆破石紛飛,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兩人不知他在做什麼,連忙將馬勒住,一見鄭心孤「砰」地一拳,打在一條石柱之上,石柱應聲而斷,他滿面怒筆抬起頭來,眼中異光迸射,足尖一挑,又挑起一塊大石來,向易玉鳳直飛過來,道:「你看!」

  易玉鳳吃了一驚,連忙翻身滾下馬來,那塊大石,帶起一股勁風,呼嘯而過,易玉鳳若不是見機得早,只怕要被那股力道,牽下馬來!

  她才一在地上站定,「啪」的一聲,那塊大石,便陷入地中。

  易玉鳳回頭一看,只見石上又刻著幾行字,道:「電閃之裡,追之不及,昆侖之西,定然等待。」仍然是易居瑚所留的字。

  易玉鳳心知黑天魔鄭心孤一定是為對方捉弄,心中怒極,當下便抬起頭來,冷冷地道:「鄭幫主,我與此人,父女之情,早已斷絕,鄭幫主何必遷就於我?」鄭心孤身形陡地拔起,落在易玉鳳的面前,道:「如今我與他已然勢不兩立,你又如何?」

  易玉鳳面上,毫無懼色,道:「我自然也是一樣!」

  鄭心孤道:「好!」轉過頭去,道:「行侃,你們仍一路向昆侖之西趕去,我仍要先走一步!」陶行侃不知他行蹤神秘,究竟是為的什麼,只得答應。鄭心孤身形晃動,又向前逸了出去。

  易玉鳳跨上了馬,一直向西奔馳,兩天以後,已然全是山路,馬匹已然失去了代步的作用,兩人便棄馬而行,又過了三天,翻山越嶺,艱辛至極,到了第四天頭上,只見眼前冰雪皓皓生光,已然踏進了昆侖山,一路之上一個人也沒有碰到。兩人正待翻山而過,忽然又聽得身後,有人飛馳而來之聲。

  兩人連忙回頭一看,看見一對長可五尺,細如手指,色作金黃的怪蛇,向前「刷刷刷」地躥了過來。

  然後,才見一人,手提九曲十彎的一支鋼杖,杖上盤著一條青色毒蛇,跟在那兩條金黃色蛇的後面,疾馳而至。

  易玉鳳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靈蛇先生。

  靈蛇先生在此見了易玉鳳,也不禁為之一怔,冷冷地道:「原來易姑娘也在此間。」易玉鳳知道靈蛇先生老奸巨猾,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懶得和他講話,但是,易玉鳳卻想知道,靈蛇先生是否也要趕到昆侖之西去!因此便反問道:「靈蛇先生,莫非你也是想到昆侖之西,去湊個熱鬧麼?」

  靈蛇先生「嘿嘿」奸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想去瞧一瞧而已。」

  易玉鳳道:「我勸你不必白費心神,銀令血掌,黑天魔兩人,已然前去,你難道嫌命太長不成?」靈蛇先生一聽,面色微變,但隨即恢復鎮定,道:「這也難說,常言道有緣則得,或則我有緣,也說不定哩!」陶行侃插言道:「你想得什麼?」

  靈蛇先生哈哈一笑,道:「你們想得什麼,我便想得什麼!」

  話一說完,撮唇作嘯,為他開路的那一對金黃色怪蛇,向前疾躥而出,他向兩人略一點頭,陶行侃望著他的背景,歎了一口氣,道:「在昆侖之西,不知有什麼東西,竟令得人人均想前去,沾一份光!」

  易玉鳳沉吟不答,半晌才道:「我們也追去看看,不就可以知道了?」

  兩人便又上路,在這一天之間,他們共見三批人,越過了自己。

  一批是薩氏三魔,另一批則有七八人,為首一個,乃是一身金繡密扣英龍祅,老遠便看到一團金光的老者,也不知是什麼路道。

  第三批,則是一男一女。男的神態清逸,懷中抱著一隻木箏,一面趕路,一面不時撥動一下箏弦,發出「叮咚」之聲,看情形,像是傳說中的福建武夷木箏先生。那女的卻生得奇醜無比,衣著也是不倫不類,手中提著一柄異樣的長劍,長約五尺,寬才如指。

  那三批人,全都急急地越過了他們兩人,向前疾馳而出,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麼糾紛。

  當晚,兩人揀了一處沒有積雪的高地,燃起了篝火,兩人各自傍火而臥,過了一夜。

  一夜之間,又有不少人,趕到了他們的前面,或是連夜趕路,或是也點起火堆過夜,那麼多人,倒像是事先約定了一樣,向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兩人心知,武林之中,若是有什麼事發生,傳播得快疾異常,一傳十,十傳百,往往一個月之間,便人人皆知!易玉鳳和陶行侃兩人,從夜裡經過的那些人中看來,有不少已然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正派中人。

  午夜時分經過的,有三個僧人,居中一個,白髯飄飄,神儀瑩朗,也不知是哪一門哪一個派的長老,顯然不是等閒人物!

  易玉鳳和陶行侃兩人,只是冷眼以觀,到了第二天,兩人又自顧自地趕路,中午時分,只見眼前出現了插天地似的一座高峰。

  那座高峰,陡峭至極,而且,自半山以上,全都是白皓皓、亮晶晶的冰雪,只見峰下,聚著不少人,但都仰頭上望,想是在計議如何才能越過這座高峰。陶行侃和易玉鳳兩人,遠遠地站著觀看,只見那些人,正是連日來所遇見的一些人,全都被阻在此。

  照理來說,易居瑚夫婦和黑天魔鄭心孤兩人,本應在此卻又不在。

  陶行侃和易玉鳳兩人,心中也在躊躇,因為那座高峰,看來萬難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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