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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4)


  當下只聽得他又問道:「麟兒,你可還記得赫夫人墓穴之上,那一塊大鐵板中,所壓著的那幅衣襟嗎?」

  呂麟道:「記得的。」

  烈火祖師道:「火羽箭的去處,就和那一幅衣襟有關!」

  東方白道:「老烈火,你不要賣關子好嗎?」

  烈火祖師卻只是一笑,道:「誰賣關子?只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必需說說清楚。」

  東方白道:「好!好!你慢慢地說吧!」

  烈火祖師道:「當時,我一見那幅衣襟,便知道已有人,偷入過赫夫人的墓穴。盜去火羽箭的,自然也是此人。」

  東方白道:「不錯,但是要憑一幅衣襟,想要辨認一人,不是太難些了嗎?」

  烈火祖師笑道:「東方兄,人人都稱你是人中之龍,不世奇材,老夫這次卻是要考一考你——」他一面說,一面便從懷中,摸出那一幅衣襟的破片來。

  他將那些碎片,遞給了東方白,道:「你且看一看這些碎片,能否猜到昔年偷入赫夫人墓穴,盜去火羽箭的是誰?」

  東方白瞪了烈火祖師一眼,一伸手,將那些碎布接了過來。他翻覆地看了半晌。然後,才抬起頭來,道:「老烈火,難怪你有南海之行!」

  這一句話,在呂麟聽來,確是莫名其妙,但烈火祖師聽了,卻呵呵大笑,道:「佩服!佩服!」

  呂麟禁不住問道:「兩位師傅,你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東方白將手中的碎片一揚,碎片飄了開去,道:「那一幅衣襟碎片,可以看出,乃是南海鐵椰島上特產的椰麻所織,老烈火,莫非盜火羽箭的,竟是天河四老之一,鐵椰島鐵神翁嗎?」

  烈火祖師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又聽得麟兒說,在棺木之中,還留有字條,鐵神翁為人突梯滑稽,正是他的行事!」

  東方白喜道:「如此說來,你南海鐵椰島之行,應該有所得了!」

  烈火祖師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一想到事乃鐵神翁所為之後,也只當是要到鐵椰島一行,便可以得到火羽箭,怎知事情卻大失所望!」

  東方白微微吃了一驚,道:「莫非鐵神翁尚在人間,他不肯給你火羽箭,而你又打他不過嗎?」

  看官,天河四老之一的鐵神翁,的確還在人間,譚月華還曾與之相遇,但是譚月華並未曾將她和鐵神翁相遇的這件事和他人談起過,根本沒有人知道鐵神翁還健在一事。

  烈火祖師歎了一口氣,道:「老鐵若在,倒也好辦了!」

  東方白道:「那莫非是老鐵的弟子,不肯給你火羽箭嗎?」

  烈火祖師搖頭道:「也不是!」

  呂麟急道:「師傅,你快說吧!」

  烈火祖師道:「鐵神翁自明都老人死後,離島前來中原,竟從此未回鐵椰島!鐵椰島上會武功的人,已然不多,極之式微!」

  東方白和呂麟兩人,不禁愕然。

  烈火祖師又道:「我猜想,鐵神翁一定是在吊明都老人之喪後,才盜了火羽箭的,但近二十年,他下落不明,到哪裡去找他去?」

  東方白道:「鐵神翁、天孫上人和斑龍仙婆三人,在家師死後,曾在青雲嶺一會,以後三人便下落不明,斑龍仙婆和天孫上人兩人,已知是遠在海外,死在墨礁島上,鐵神翁究竟身在何處,是死是活,卻一直是一個謎!」

  烈火祖師道:「不錯。本來,鐵椰島武功,也不致於式微至此,但鐵神翁久出不歸,他門下七大弟子,相繼離島前來中原尋找,也都死在中原,以致鐵椰島武功失傳,當年他門下七大弟子,尚且遍尋不獲,唉,如今人海茫茫,上哪裡找他去?況且,事隔多年,只怕他也早已不在人世了!」烈火祖師講罷,三人盡皆默然。因為,照這樣的情形看來,雖然有了線索,但實際上,火羽箭的去向,早已隨鐵神翁的失縱,而成為一個謎。想要找到火羽箭,幾乎是沒有可能之事!因此,三人心頭,盡皆覺得沉重無比。

  好一會,東方白才道:「無論如何,我們盡力而為就是了!」

  烈火祖師苦笑一下,道:「自然只好如此。」

  東方白想了一想,忽然道:「麟兒,天孫上人、斑龍婆、鐵神翁三人,在青雲嶺一會之後,突然一齊失蹤,只怕他們三人之中,有些關連,你在墨礁島上,未曾發現有任何跡象,足以顯示鐵神翁的去向的嗎?」

  呂麟道:「沒有。」

  東方白歎了一口氣,道:「事在人為,我們如今,也不必灰心。」

  他講完此言,背負雙手,來回踱了幾步,道:「麟兒,我們三人,不必要在一起,你跟老烈火去,向他學些本領,我獨自一人,分頭去尋找鐵神翁的下落,只怕有些希望。」

  呂麟雖然不願和他分離,但是知道他言出必行,忙道:「師傅,那麼我們仍然照原來的約定,到時在那三岔路口會面了?」東方白點頭道:「好!」

  他一個「好」字才出口,身形飄飄,早已然在三丈開外!

  呂麟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好生感慨。

  烈火祖師一笑,道:「麟兒,東方兄要你和我在一起,是想你能夠快一點學到華山絕技之意,這一番苦心,你自然是知道的了?」

  呂麟點了點頭,道:「弟子曉得。」

  烈火祖師道:「我們不必和東方兄走同一個方向,也不必有一定的目標,只求找到鐵神翁的下落便可,你意下如何?」

  呂麟想了一想,道:「師傅,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妨再向至尊宮去。」

  烈火祖師奇道:「到至尊宮去作甚?」

  呂叫道:「我們遲早,總要去奪火弦弓,如今立即趕去,六指琴魔一定不防,若是僥倖可以在黃心直、金骷髏兩人未回到至尊宮前,將他們攔住,那更可以穩穩奪到火弦弓了!」

  烈火祖師一想呂麟此言,覺得大是有理,便點頭道:「好,可是一路之上,我們最好不要生事,我要將華山派的武功,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傳授與你!」

  呂麟心知華山派奇特的武功甚多,要一一學會,並非易事。

  因此一路之上,非要用心諦聽不可,便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

  當下兩人,便又折而向東,向中條山麓之下至尊宮而去。

  如今暫且擱下烈火祖師和呂麟兩人不表,卻說譚月華,在蓮花峰下,和呂麟分手之後,心中實是惘然無依,到了極點。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

  一面走,一面卻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和東方白、呂麟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來。

  她眼淚已然禁不住奪眶而出。

  走出了二十餘裡,她便在一個老樹根上,坐了下來,呆呆地愣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幽幽地歎著氣。

  世界雖大,可是她卻感到了無地容身。

  她想找一個地方,將自己藏了起來,從此再也不和世人見面。

  可是,又上哪兒去找這樣的一個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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