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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關山雄道:「我和文幫主有約,他要我去弄清楚一件事情,如今我已弄清了,特來稟告,尚祈周堂主帶我去見他。」

  周心威卻對關山雄的要求避而不答,只是呵呵笑道:「關朋友遠來,請先歇歇再說。」

  關山雄上了岸,周心威便帶著他,向前走去,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間十分雅致的屋子中坐了下來。關山雄又道:「我特來見文幫主,祈請轉達。」周心威又笑道:「關朋友遠來是客,豈可無酒?」他一擊手掌,立時便有人捧上了酒菜來,周心威道:「請!請!」

  關山雄心中疑惑,勉強喝了一頓,又道:「周堂主,我此來是為了見文幫主的,你可知道麼?」

  周心威「噢」的一聲,道:「關朋友要見文幫主麼?我自然知道。」

  關山雄道:「那就煩周堂主帶我去見。」

  周心威又笑道:「關朋友何必心急?先喝個痛快,也不為遲。」

  關山雄這時已聽出周心威是在有心拖延,他立即站了起來,道:「周堂主,我來見文幫主,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尚望你不要拖延。」

  周心威仍是笑容滿面,道:「關朋友不必年少氣盛,文幫主若在,我早已帶你去見他了,還會留你在這裡喝酒麼?」

  關山雄一呆,道:「原來文幫主不在,你何不早說?」

  周心威道:「我若早知閣下如此心急時,自然也早早相告了。」

  關山雄道:「他到哪裡去了,我去找他。」

  周心威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關山雄呆了半晌,道:「那麼,文姑娘呢?」

  周心威雙掌一擊,發出了「啪」的一聲,道:「我又忘了告訴你了,文姑娘乃是和文幫主兩人一起離去的。」

  關山雄心中又是一怔,他知道其中一定大有蹊蹺在,要不然,周心烕不會如此言詞閃爍的。但是,關山雄卻也難以找得出這個蹊蹺是在什麼地方。他忙道:「他臨走之際,竟未提及去處麼?」

  周心威道:「沒有,只是文幫主提及,若是你來時,要你在這裡等他回來。」

  關山雄道:「他怎知我未死?」

  周心威一呆,隨即一笑道:「花風姑的鬼話,騙得了誰?」

  關山雄道:「如此說來,文姑娘也是不信我已死去的了?」

  周心威望著關山雄,神秘地笑了一笑,道:「那要問文姑娘自己了,我怎能知道?」

  關山雄無法可施,來回踱了幾步,道:「文幫主可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麼?」

  周心威道:「關朋友,就算他去的日子久些,你也只不過在此多住幾日,落得個清靜,那又有什麼不好,心急做甚?」

  關山雄聽了,也別無他法可想,道:「也好,我就在這裡等他好了。」周心威又連聲勸酒,關山雄見不到文青霜,心中愁悶無比,見酒便飲,不到一個時辰之間,僕役川流不息,已連捧了五六壇烈酒進來,周心威只是看關山雄牛飲,也看得呆了。

  好一會兒,周心威才由衷地道:「關朋友當真好酒量啊!」

  關山雄一怔,道:「我好酒量,周堂主見笑了,倒是這酒淡了些。」

  酒一點也不淡,關山雄本來也不是好酒量,而他連飲數壇,那是關山雄的內力已到了絕頂的地步,烈酒一入肚,立時隨著真氣運轉,將酒氣化去,如何醉得倒他?

  周心威暗暗咋舌,直到天色將明時分,他才告辭,關山雄倒頭便睡,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上心頭瞌睡多,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時分,方始醒來,他才醒轉,便有小廝前來服侍。

  不一刻,又有人擺上酒菜來,周心威又來陪他喝酒談天。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文天殘竟然仍未曾回來,關山雄心中雖然發急,但周心威既說不知文天殘何去何從,他卻也沒有辦法。

  第四天午夜時分,關山雄醒來之後,忽然輾轉難眠。

  他向外望去,只見月色甚好,便披著衣服,向外輕輕走了出去。

  他內力已然絕高,再一提氣輕引,簡直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像是一個影子移動一樣,連他自己也不禁覺得奇怪。

  他轉過了屋角,便見到有兩個人提著燈籠,向前走了過來。

  關山雄連忙身形一閃,閃到了牆角處,等那兩個人走過,才走了出來。

  本來,他絕無意去跟蹤什麼人,只不過是睡不著,想隨便出來走走而已,但是那兩人卻在邊走邊談,關山雄聽得其中一人道:「這傻小子還在等文幫主麼?」

  關山雄一聽得那人如此說法,心中立即想到那人口中的「傻小子」三字,分明是指自己而言,倒要聽個究竟。因之,他連忙悄悄地跟在後面,那兩人卻了無所覺,仍在自顧自講話,另一個道:「可不是麼,還在等著哩,哈哈。」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關山雄實是不明白那有什麼好笑之處。

  笑了片刻,那一個又道:「文幫主這上下,怕已到了倫家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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