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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賽飛瓊這次出手,與前次大不相同,烏光劍往上一翻,竟實行硬接硬架,兩劍相交,創作龍吟,烏光銀芒,分外刺眼。

  白玉嬌手中神劍,被她這一架之力,震得劍身抖顫不停,暮覺手臂一麻,似乎立椿不穩,趕忙疾退數步。

  賽飛瓊卻出語相譏道:「原只有這點本事麼?想來此處呈凶,未免自不量力!」

  雙方都是年輕少女,而且彼此心性都傲,一經對手,就絕不容情。

  白玉嬌和天龍劍徐瑤,使的都是乾坤劍法,功力也與徐瑤相若。

  兩人都用疾攻快打的方式,想迫使對方還不出手,刹那間,飛砂走石,竹葉紛飄,不到一盞茶久,雙方都廖戰在七十合以上。

  白玉嬌內力比人差,不敢用神劍硬拼,久而久之,雙鬢間業已見汗,但賽飛瓊卻是愈戰愈勇。

  俏羅刹在旁嬌喚道:「蘭妹,和她久纏作什?早點把人打了發吧!」

  聶芷蘭抖擻精神,烏劍使來,如怒龍飛舞,越攻越快!竟把白玉嬌圈在劍光之內。

  蔡楚翹一見大驚,正待出手相救。

  水火童子朱志明秀眉一皺,竟探手囊中取出一顆雞卵大的黑色彈丸,暴喝一聲:「打!」隨著話聲,那彈子早已脫手飛出。

  突聞一聲嬌吒道:「無恥匹夫,敢施暗算,看寶!」發話者,正是俏羅刹鐵秋英,一梭形之物,帶著一溜烏光,也從她手上打出。

  麟兒潛身竹林之內,圓眸著一雙星目,凝神一志,注視敵我雙方情勢發展,一見師兄脫手飛出一顆形似雞卵的黑免彈丸,體散烏光,便知這是一種極為厲害的火藥暗器,不覺心中一喜道:「倒看看對方怎樣防禦解破!」

  不料念頭剛起,那豔如桃李,冷似冰霜的女子,卻發出一梭形之物,那東西一出手,賽似自己魔家異寶天狼釘,發出一種「嗚嗚」銳嘯,知道這也是一種火器之類,不由大吃一驚道:「兩方面互不相讓,各走極端,這事情恐難好好收場!」

  果然震天價一聲」轟」然大響,烏梭撞著烏彈,火花四迸,碎片橫飛,半空裡,射出無數白點,帶著千絲藍火,直往兩位少女身上射去!

  鐵秋英和聶藍蘭,趕忙往旁縱開,雖然避過正面,但猶沾染了不少,那東西一挨身,就著火,少女芳心大震,趕忙用手撲滅,但一身所著,全是細軟綿緞,而且身上沾的又多,只聞一陣噝噝之聲,身上的火,竟是愈撲愈烈,眼看就得活生生的燒死當場。

  可是昆侖派這一邊,也未占到便宜,原來那梭形之物,爆炸之後,接頭上,立飛出無數紅珠,忽然「波波」之聲大作,紅珠碎裂,不但散出磷火千點,而且白煙彌漫,白玉嬌和天龍劍徐瑤,兩人適當其沖,身上既已著火,同時煙迷雙目,立覺雙目奇痛,有眼難睜,那情形,比鐵秋英和聶芷蘭,淒慘處,絲毫不減。

  水火童子朱志明,面色鐵青,立時沉聲大喝道:「師弟師妹,靜立毋躁,待愚兄用癸水彈前來破它!」

  不待話完,右手一揚,立時打出一白色彈丸,徑可逾寸,長約三寸有奇,那東西起在空中後,立沿著一道弧形,疾朝下落,同時朱志明又大喝一聲:「著!」

  第二顆彈子,迅如石火電閃,朝著第一顆癸水彈對撞而至,雙方只一接觸,只聞「呼」

  的一聲,白沫四濺,噴得徐瑤和玉嬌滿身都是。

  空中的煙,和兩人身上的火,受那飛來的白沫一罩,立便煙消火減。

  徐瑤和白玉嬌危局雖解,但目痛並未減輕,只好由蔡楚翹扶著兩人,退往後面。

  鐵秋英和聶芒蘭以身上著火,無法撲滅,只好往地上滾去,無如這種烈火彈,一經燃燒,雖然滅掉,不久又燃,非得把人化骨成灰,梗直難於敢止。

  水火童子朱志明,系紫陽真人嫡傳弟子,居心至正,一見對手與自己,並無深仇大根,雖然為人偏激冷漠,但還罪不至死,遂皺了皺眉,一揚手,打出了兩顆癸水彈,彈丸一破,白氣彌空,往南海二女身上一罩,把兩女弄了一身泡沫,雖然將人變得如同妖魔鬼怪,但身上的火,業已火跡全無,兩條小命,總算從火德星君的手下,奪了回來。

  鐵秋英和聶芷蘭,原已嚇得三魄杳杳,七魄悠悠,身上的火,熄了很久,還怔在地上,作聲不得。

  朱志明面容一整,冷幽幽的發話道:「我們彼此,原無仇隙,今日之事,朱某也迫於萬不得已,彼此都未討好,算是拉平,還是兩位道友,互釋嫌怨,化干戈為玉帛,不識所見如何?」

  鐵秋英和聶芷蘭,忙從地下,一式鯉魚打挺,躍身而起,且不答言,先行察看一身,誰知不看猶可,這一看,幾弄得無地自容。

  原來鐵秋英的淡藍灰褲,前面褲襠上,無巧不巧的著過火,整整燒去一大塊,洞穿見肉,雙股妙處,如不蓋著一層白沫,幾似小孩穿著開襠長褲一般。她原是一位尚未出閣的大姑娘,這種羞人答答的地方,怎能讓人賞鑒,當時又氣又急,只好扭頭就跑。

  聶芷蘭的情形,一樣的慘,胸前燒了一大塊,玉乳雙峰,幾欲脫穎而出,這還不太嚴重,臀部夾褲面,左右都燒了一個大口,那又白又滑又嫩的肥臀,左右都露了出來,涼風一吹,自然覺冷,她用玉掌一摸,只嚇得花容變色,好在臉上滿濺白沫,人家無從看出她的表情,但聞嚶的一聲,一跺腳,縱身而逃。

  麟兒把雙方情形,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逃入洞中的兩位少女,決不就此甘心,說不定要把師門最厲害的人物,招了出來,一場大戰,眼看就得爆發,又見一位師兄,師妹,目已受傷,本想立時出面,設法解救,又顧慮眼前情況,卻似山雨欲來風滿摟,不如暫潛身以察勢,伏以待時,一侯敵我情形,全部瞭若指掌,覷機一擊,自然能收實效。

  忽聞玉磐三響,卻從普陀岩下,往上傳來。

  麟兒心中暗地吃驚道:「果然這兩個性格冷漠的妮子,恩將仇報,潛居洞府的人,如不適值早晚二課,無故決不敲動玉馨,這分明是此處洞主人親自出動,一則通知守洞的人,準備洞主經過迎接,再則不過向敵人示威罷了!能有這等排場,此人武功道力,決非小可!」

  摹覺兩道紅光一閃,兩條人影,卻從普陀岩下一躍而上,正是那鐵秋英和聶芷蘭,兩人原來所著的一身淡藍裝束,此時已全部換了一式淡紅緊身裝,愈顯得人比花嬌,俏豔欲絕,只可惜玉頰凝霜,對人形情冷漠。

  兩人幾個縱躍,一身輕靈,捷同飛鳥,仍飄落原來對立之處。

  朱志明將徐瑤白玉嬌置在自己身後,立和蔡楚翹仗劍而立,靜待敵人出手,偏生南海二女,不理不睬,但一臉怨毒之色,卻從玉頰上可以觀察出來。

  只聞一聲冷笑道:「何方狂徒,擅闖本門重地,並還用火器之類,傷我門下弟子,還不跪下領罪麼?」

  白光連幌之下,空中卻降落一婦一尼。

  那婦人,看來不過四十上下,風譬宮裳,全身雪白,那白衣,閃閃發光,又軟又滑,卻不知是用何物所制,衣服穿在身上,非常美觀皎潔,配上她那宜咳宜喜的臉,細長的身材,愈顯得婀娜有致。

  麟兒一眼就把這婦人看個清楚,不覺心中大惑不解道:「很奇怪,這婦人為何如此面善,我幾時見過她來?」左思右想,才憶及,玉女朱雲英的身材顏面,有好幾處,就酷似這個婦人,不由心中暗想道:「難道這位就是玉女雲英的祖母扶桑姥姥,如果真實年齡,怕莫不有百十來歲,但聞她駐顏有術,永保芳華,不圖果然如此!」

  那秦吉了一見這白衣婦人,早已叫道:「老祖母原來在這裡呢!」撲的一聲,早已振翅而起,雪光素雲,亦已騰身直上。

  麟兒正待制止,那還來得及?只好暗罵道:「這幾個扁毛畜牲,還真戀主呢!如我兩隻蒼鷹,跟在身旁,就無須仰仗它們了!」

  扶桑姥姥,一見玉女靈禽,均在此處,似乎吃了一驚,但這位個性奇特的美婦人,什麼事都能沉得住氣,看了一眼後,並不立即招呼,依然氣定神闊望著右側那帶發女尼。

  那女尼看來也不過四十左右,青絲長髮,披垂肩際,玉面朱唇,貌像極美,但雙眉微挑,兩眼神光十足,冷冰冰的全無半點溫暖。

  麟兒一見這帶發女尼,不由暗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師傅傲不容物,教出來的徒弟也必偏激不仁,看這兩人的像貌,准知都是門戶之見,高人一等者流,今天我倒得和她們鬥上一鬥!」

  那女尼把星眸往朱志明一掠,冷幽幽的說道:「此處的規矩,你可曾知道?」

  朱志明見她那樣傲慢無禮的態度,也不由引起千重怒火,冷笑道:「這兒有何奇異規矩,你幾時向人說過?某等初來,倒不會知!」

  女尼雙眉一挑,臉罩寒霜,意似不耐道:「好個素無教養的後生小輩,司馬紫陽傳授徒弟,對於禮節。

  真是了點不管,居然還想領袖武林,實屬天大笑話!」

  朱志明怒喝道:「你既在此處,創宗立派,自也是一門等長,當知辱人師尊,無殊自失身份,再如類似這種村婦駡街的話,恕我要無禮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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