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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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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姬噗哧著,也不答理,就在石上,著麟兒躺臥,複從革囊裡,拿出一干應用之物,朝著麟兒腹上一放,麟兒不由輕笑道:「雲姊姊,難道你要把我這條腿,去皮挖肉,刮骨療毒不成?」 雲姬噗哧一笑道:「刮骨療毒,倒大可不必,但你傷口周圍的肉,被毒火燒傷,不與割除,勢將延及其他肌理,你只好忍著疼,別哭出聲來,大聲哭喊,姊姊受不了,執刀時,手腕難免抖顫,這樣,會愈使你痛不可忍,最易憤事,知道沒有?」 麟兒見她軟語低聲,櫻口張吐之間,一股蘭香襲人,五指尖尖,恰似水蔥兒般,微觸嬌軀,柔若無骨,不但天生來異常妖媚,而且全身各處,修短肥瘦,決不能有半分增減,不由暗贊道:「這女人真美,如能從此向善,實為武林中幸事一樁!…-又見天色已黑,遂探手囊中,取出腩蛇珠,這珠子原是蝻蛇目中之物,只一出囊,即見紅光四進,周圍十丈以內,均可見物。 雲姬不由驚奇道。 「此物紅光四燭,即便火明珠之類,也萬難及此,修道人攜此探山人海,毒蟲惡物,邪法異寶,均難侵襲,如是平陽之處,此物出手,難免不為寨間高手所見,迫蹤直至,但此處枝虯葉密,恰好把紅光遮掩,不在附近,絕難發現,倒不用擔心,你只管把紅珠高擎,看姊姊為你削肌除毒!」 這女人手腳,至為乾淨俐落,也不知何時她還藏著一把犀利銀刀,把東西連柄到尖,不及五寸,受著珠光一照,但覺紅光奪目,她把玉蔥兒似的五指,輕撚刀柄,沿著傷口邊緣,只輕輕幾削,麟兒只注視她臉上的表情,但見她幾度秀眉輕顰,酥胸起伏,似擔著無限關注與憐恤,有時停刀小息,但過不一會,卻又緊咬銀牙,玉手輕移,銀刀一揮,腐肌隨手甩落,那精緻的小玉壺裡,卻儲著已製備的藥液,兩三削以後,即得把銀刀用藥液洗滌一次,方法卻也簡單,只須用玉壺嘴倒出藥液數滴,注滴刀身,旋用白布一擦,刀沾上了毒液,立時黯淡無光,白布將藥液塗遍刀身,稍加拂拭,立覺紅光奪目。 就這樣,總在十餘次以上,雲姬也累得蟬鬢裡現出冷汗來。 麟兒漸漸看出這女子本性善良,以前淫行,也不過與江湖上壞人往來,把她這種天生美質逐漸掩蔽,否則她可殺人不眨眼,削肌去肉,那還用得著舉顰蹙額?這一想,不但對她漸生好感,而且還至為憐恤,不覺笑道:「姊姊,為著小弟傷痕,使你太累,略事小息如何?」 雲姬把羅巾拭去冷汗,嬌笑道:「手太重,腿子痛了,是不是?這箭鏃內含苗疆牽機劇毒,雖然作用頗慢,但一入肌裡,拔除卻難,大約你受箭傷後,還凝運真氣,飛下峰頭,致使毒藥蔓延,範圍極廣,只要再過兩三時,侵及骨裡,腿便難救,而今腐肉已去,待姊姊用藥水把它洗淨,再敷上本門的拔毒生肌散,安宿一宵,到了明晨,便不礙事了!」 麟兒大為感激,星眸裡竟淚光隱隱,注視玉人,默然無語。 雲姬笑了一笑,左手提著玉壺,右手拈了一塊素布,淨洗完畢,更取出藥瓶,傾了不少淡紅粉未,滿布創口,而後妥予包紮,始舒了一口氣道:「大功告成,幸不辱命!」說完,即把應用之物,納入革囊,一把扶起麟兒,無限關注道:「明晨,即可奔赴昆侖求救,幾天來,不盡折騰,今晚,我和你找個洞府安息一晚吧!」 兩人並肩而行,好在穿過森林,即找了一個岩洞,這兒原是獵人晚間棲息之處,石墩上,弄得光滑如鏡,盡可睡人。 麟兒左腿,原本又麻又痛,且影響頭腦雙目,自經割肌敷藥後,不但麻痛立止,而且清涼之氣,遍及全身,頓覺神清氣爽,對雲姬自是感激,遂把石墩讓她,並還說道。 「姊姊為小弟療毒,實在太累,須好好調息一晚,我就坐在對面小石上,略事盤坐,即可複元,還望姊姊不要見卻!」 雲姬淡淡一笑道:「往事如雲煙,稍加回首,即覺心悸,妾自翠竹林鬧閨以後,感君臨危縮手之德,再四思維,始覺邪正兩途,不但勢同水火,而且深知俠義之士,處處與人為善,確屬空谷幽蘭,令人響往,不但賤妾如此,即義妹兩人,聞妾道及事變原委,亦感君不置。 武成林楊瀾之流,嗜色如命,手辣心黑,更無以為比,惠元被你和玉女救走,口雖未言,但已暗中懷恨,其所以未立即發難,一則為我姊妹美色所誘,須加利用,再則就我數人武功而論,他亦無可奈何,但防範之心,卻漸趨明顯,此次金牛絕穀,卻未讓我姊姊同往,便是一例,他手下頭目,和二妹多有來往,一舉一動,我們多瞭若指掌,我人在寨中,心卻系在你兄弟身上,你中箭下山後,我一得著消息,即由捷徑奔來此處,對治療毒藥暗器,我原得自師傳,否則今日之事,還真不堪設想?從此誓必收拾前念,一心學好,還望今後勿以淫賤視之,要知人生際遇,短有不同,生為女人,更有其先天弱點,一旦厄運當頭,就是從心不想向壞,周遭環境,恰似天羅地網,把你一步緊逼一步,迫向火坑,我姊妹三人,以前遭遇淒涼,此間原委,此時也無法細說,我也不忍說它,看你對我還不大放心,好象和我處在一塊,即便畏之如蛇蠍,至少也有點兒見鬼神而遠之之心,你也未免太殘酷了!」 麟兒見她把話說得如怨如慕,確實感動異常,只好和她坐在一塊,立加剖白勸慰。 雲姬始破涕為笑道:「感情這東西,確實過份微妙,你如真存心對我不加理會,我自覺不如死去的好,但你儘管放心,我決不會對你妄加糾纏,使你遭受無味指責,你明晨得趕路,就請臥下調息,我坐在一旁,做你守護便了!」 話完,果然正襟危坐,妖治之容盡斂。 麟兒原是天生就的多情種子,不覺怦然心動,立攜著她那柔荑素手,微笑道:「我要離你一旁小息,你卻偏生不肯,而今既已坐過來,你便又要為我徹夜守坐,這一來,我哪能安心隱睡,好在石墩寬大,乾脆連姊姊也一同躺下便了。」 雲姬果然含羞帶愧的和麟兒躺在一處,身子挨麟兒,麟兒閉目息慮,靈智空明,雖然一陣一陣的奇香,刺激自己嗅覺,但因經歷過多,卻也不以為意,不久,即呼呼人夢。 倒是這女人,原是閱人千百,旦旦春宵,雖然受了麟兒惠元的正氣所感,收心學好,但麟兒天生就的男生女像,美絕人寰、令人見了,就覺怦然心動,雲姬先還緊閉翦水雙眸,隱忍不看,但愈忍不看,自己的一雙星眸,偏偏不聽指揮,只要微睜雙目,那猿臂蜂腰,星眸膽鼻,粉面朱唇,風標絕世的少年俊體,偏偏就在自己的身旁,欲念這東西,不起則已,一受外物挑撥,如不能達到目的,那可以說比忍受什麼都難! 尤其是女兒家,她們很少象男人易於衝動,可是一經衝動,要息念也比較困難,雲姬就無法解除這種苦惱。 起初她只覺玉頰微熱,鼻息琳琳,一閉目,立覺思潮起伏,等到把麟兒多看了幾眼,所想更多更亂,這時不但臉上覺得很燒,全身各處,更覺得爆熱難耐,一顆芳心,直欲衝口而出。 儘管她把念頭,轉移到其他思慮上,但這一方法,幾度嘗試,終歸枉然。 於是她輕輕爬起,把一張火燙的臉,貼在麟兒玉頰上,為免將他驚醒,她動作很輕,正使麟兒香睡很濃,除了呼吸裡,發出一股蘭花香味外(原因在於麟兒食了芝蘭仙實),其他則不見有半點動靜。 她膽子漸大了,連櫻唇也正壓著麟兒的嘴,這樣她認為舒暢得多,雖然兩人身上都穿著衣服,那情形卻也夠得十分香豔。 摹聞麟兒夢中驚叫道:「霞妹妹,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雙手一抱,卻把雲姬的細腰摟個繃緊。 雲姬心中一動,欲念賓士,直如烈火燎原,不可響邇,她忍無可忍,只好把麟兒嘴唇,輕輕一咬,美男子受痛吃驚,大夢醒來,只覺懷中玉人在抱,而且她周身直似火燒,趕忙松了手,摸摸自己衣服,也摸摸人家的羅裙,見一切了無異狀,才把一顆心定了下來! 自己睡了一陣,自是精神飽滿,可是身旁的人,嬌喘微微,雙蛾似蹙非蹙,星眸欲閉還睜,臉,嬌豔得象一朵盛開的玫瑰,並還望著自己,現出滿臉乞憐之色。 麟兒對男女之情,雖有部份經驗,但大體來說,卻還差得很遠,竟攜著雲姬的手,低問道:「雲姊,你怎麼啦?」 雲姬只好半真半假道:「你夢中大叫什麼霞妹妹,將我抱得緊緊,而今,我已……」 這一說,麟兒再蠢,也知下文,遂引疚自責道:「我與師妹,久締鴛盟,小別未久,頗為索念,一睡人夢,似和師妹聚在一起,夢中失態,累及姊姊,至感慚惶!」 語音一頓,目光如剪,把雲姬略事打量,又低聲歎了一口氣道:「本來男女大欲,王者不禁,武林兒女,有許多地方,更不能囿於世俗淺見,致使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但也得發乎情,合乎禮,縱令古洞幽林,孤男寡女,相處一處,必也謹遵師門戒條,不涉於亂,真是雙方有心,願締鴛盟,須得尊親或師門許可後,再行周公之禮,這才是一種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舉止!」 雲姬含羞帶傀,把嘴一撇道:「你別在我面前擺出一大堆道理,你和你師姊師妹,誰能擔保你們都是一乾二淨!」 麟兒急辯道:「不瞞姊姊,我與師姊同處一室時,有時也不免衝動,但均被瓊姊勸阻,直到而今,她們不但保持著玉潔冰清,而我自己也是童身未破,姊姊系武林高手,分別這一點,諒還容易,不信,你瞧!」 他從革囊裡取出蝻蛇目珠,照在自己臉上,雲姬見他天真稚氣,果然捧著他的俊臉,仔細端詳一會,所言果然不假,不覺愛極,嬌笑道:「我不管,誰叫你夢中把我抱得渾身難耐,燃起了火,你不設法把它撲滅,卻想輕輕撇開不管,天下沒有這樣容易的事!」 麟兒被她說得紅羞滿頰,只好央告道:「好姊姊,自古無心之失謂之錯,何況小弟人在夢中,失去知覺,但事情總是由我而起,怎麼罰,我也甘心情願,只要姊姊不要讓我失去童身。」 雲姬淡幽幽的一笑道:「要罰,自然容易,但是你能甘心領罰,毫無顧忌?」 話雖然來得有點突兀,但美少年知道她決不會使出什麼峻罰苛刑,遂坦然說道:「罪無所逃,甘心領罰!」 也是雲姬存心逗他,故把粉臉一整,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只為滿身欲火難禁,故作囈語,就勢把我緊抱,只等我去了衣裙,你卻半真半假的大肆把人糟蹋,這樣存心,誰說不是犯淫,為使你今後一心向好,更使你武功獨臻堂奧,自當從輕量刑,大辟可赦,腐刑難饒,還不趕緊躺下,讓姊姊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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