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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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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絕峰鬥技 那少年悲嘯之聲確震人心魄,但那身形之快卻如流星經天,即江湖上的老一輩似乎也很少有人具此功力,看得那隱身的公孫虛和功力精湛的苦行禪師也不覺暗中驚奇,深覺陰山群魔實為武林中未來掣肘之患,要想將它消滅,不知要死傷多少武林異士,草野奇人? 冷殘子睜著一雙怒目,一見那紫光金龍與那金露千丈、蓮花萬朵,不覺面露驚異之容,隨見少年金環被人收去,不敵敗走,於是面上由驚異而變為不安,但他老謀深算,喜怒不形於色,卻也不肯讓敵人窺破自己心意,故忙將面色一整,把空中剛才發生的情形隱在心中,恍如未見。 但是那隱身人卻已窺破他的用意,對他那種外強中乾的冷淡態度偏生不饒,只見他哈哈大笑道:「古來邪不勝正,實為一種不易之理,陰山派恃獨門武功,仗魔家絕技,夜郎自大,欲席捲江湖,作武林盟主已屬可笑。偏生還有那些喪心病狂的軟骨頭恬不知恥,不惜出賣自己妻孥,降身投靠,甘心作那貓腳爪牙,狗仗人勢,還要自鳴得意,以一派宗主自居,這種人可憐亦複可恥!那種鬼心眼怎能瞞得過我?不靠自己真實本領,硬要充作好漢,碰上明眼人,那是沒有用的!冷道長,你說對不對?」 冷殘子怒道:「無恥匹夫,你仗著符術隱身已不算高明,還逞口舌之利,說話絲毫不知輕重,含沙射影,血口噴人,難道認為老夫真的不能懲治你嗎?」 說完,將手中鐵板向四面一照,那鐵板發出一道紅色光華,宛如一團烈火,向各處搜索,除原有在場諸人外,並無其他人影,空自忙了一陣,卻也無可如何,只好暫時停止。 驀聞空中發出一陣強烈笑聲,那老氣橫秋的口吻卻依然出現,只聽他慢吞吞地說道:「冷殘道友,虧你是一家正宗,依然還有那麼大的火氣,凡事不能知己知彼,謀定後動,徒拼一時之氣,失去理智,無怪乎陰山一去難言勇,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拿你剛才的舉動來說吧,你用紅焰搜空之術白忙了一陣,耗了不少精神,對我卻毫無損傷,殊不知我這隱身符術系道家上清仙法之一種,除了那女媧補天時所練就的媧皇明鏡可以破解外,其他卻無法克制,這一點你卻絲毫不識,豈不可笑?我對你費盡苦口婆心,目的在於望你能勒馬懸崖,誰知你惡性重大,怙惡不悛,我也不願和你再費口舌,同到昆侖絕頂,大家比劃比劃,看到底是誰強誰弱?孰死孰存?你我比賽時,我也不再使用隱身之術,免得你空自著急,各憑真實本領,一拳一腳,一刀一槍,來個勝者王侯敗者賊,若成和局,五年之內,兩不相侵,你看如何?我們君子一言,說走就走!」講到此處,只聞一陣強烈破空之聲,對著昆侖絕頂飛去。 公孫虛之為人可以說是計謀多端,他那隱身符術,不但冷殘子的紅焰搜空可以破解,而且使用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對時,過時,其法不解自破,冷殘子的紅焰搜空之術至為毒辣,對任何隱身術一經破解,這種隱身術以後就失去作用,永遠不能再用,公孫虛知道隱身符作用時間雖然不長,但用後只要用本身真氣鍛煉一個對時,則作用如初。他對此符頗為珍惜,同時也知道冷殘子背後的三塊鐵板系魔家至寶,威力極大,不用說隱身術一照即破,任何遁形幻影之術,這鐵板都是它們的剋星,公孫虛心思乖巧,一見冷殘老道須怒發張動了真氣,知道不妙,趕忙躲向乾元洞府,讓那紅焰搜空照了過後,又從洞中縱出,而後半真半假把冷殘老道數說了一個夠,並用激將之法引他到昆侖絕頂實施比鬥,使遠離乾元洞府,免得被他那種邪功異術傷及昆侖門人。偏生冷殘子被他逗得急怒攻心,絲毫不顧一切,大袖微揚,只見青光閃閃,一陣強烈破空之聲,徑向昆侖絕頂飛去。 苦行禪師不甘示弱,身形微動,人已起在空中,天龍竹杖發出萬道碧光,帶著千重彩瑞,如霓虹經天,流星瀉地,風馳電掣,絢豔無鑄,與冷殘子走了一個首尾銜接。一個是魔家宗主,一個是有道高僧,雙方都勢均力敵,彼此誰也不願讓誰,冷殘子運氣行功催遁前進,老和尚雙袖微拂加速飛行,須臾已到昆侖絕頂之上。 昆侖絕頂矗立西陲,亙古以來人跡罕到,那絕峰高逾千尋,傲視四周叢山峻嶺,長年白雪皚皚,寒風硬骨,玄冰四布,霧障雲迷,非有絕頂功力決難置身其間。昆侖派的人除門中長老可以隨意上下外,門弟子中只有功力最深的一兩位,為探天地之奇或鍛煉特殊功夫,經過再三懇求,得長輩點頭許可,始能設法帶往一探,臨去之前必需食過本門固元丹藥,始可耐得住那種特有奇寒。否則不用說無法登臨絕頂,飛行到半峰左右人即全身僵硬,端的險惡非常,絕非兒戲可比。再者昆侖絕技中的禦氣飛行之術,心法雖屬特殊,奇材美質,固可速成,然而資質稍差的人,仍非十餘年的功力不可,即以八大弟子而論,練成這種絕技的也不過一二人。如不能禦氣飛行,想到昆侖絕頂一探,那無殊白晝作夢了。此次,八人弟子均分別受命固守乾元洞前後進,且以來人功力絕高,不敢隨便出手,故冷殘子與苦行禪師到達昆侖絕頂時,山峰之上除白雪懸岩之外,靜悄悄地寂無一人。冷殘子用慧目一觀,看不出有任何人影,不禁滿腹懷疑,以為公孫虛又用隱符術暗中鬧鬼,心想:這使用隱身符的人,聽口氣似乎不是昆侖派的人物,但此人比那昆侖五子更屬可惡,此次如不設法予以重創,必將見笑於江湖。想到此處不覺怒從心起,惡向膽生,當即向苦行禪師一聲冷笑道:「戴伯陽,你既為昆侖長老,自知功力不濟,邀人助拳情有可原,但是應邀的人該是高明之士,與人對敵講究的是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若是那偷雞摸狗之流,毫無真實本領,專來暗中搗鬼,這與你們一向以名門正派自居,自以為光明磊落的昆侖派,似乎大相徑庭罷!」 苦行禪師正待答言,忽從懸岩之後走出一位年約五十餘歲的道者,只見他手執拂塵,背插寶劍,登雲履,青緞袍,面如冠玉,風自修眉,一塵不染,秀逸飄人,他對著苦行禪師點頭微笑,但對冷殘子不但視如未睹,同時鼻中哼了一聲,帶著滿臉不屑之容,冷幽幽地說道:「貧道公孫虛一生對人對事講究的是誠實無欺,明明白白,絕不作那暗中傷人鬼鬼祟祟的小人勾當,江湖上使用隱身術原是為對付那種窮兇惡極的敵人,否則釋道兩家也不會列為降魔秘技的一種。這種奇術貧道使用尚屬首次,原因就為你冷殘道長一身功力,無一不是毒辣異常,視為江湖禁忌,你那毒龍掌、化血板及魔家的蟲毒瘴氣,你捫心自問:是否知道使出來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對你這種人,無論武林中哪一門派,只要與你站在敵對立場,莫不把你視同蛇蠍,畏之如虎,我身懷隱身符術,對你這種人如藏而不用,那無異讓武林中人認為我固執不通,效那婦女之仁,自甘取辱,我無論怎樣總還愚不至此?!況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敵我臨陣,生死存亡決于一瞬,全憑一時機智戰勝敵人,你自己本領不佳,不善防禦,此來不過狗仗人勢,是貧道看不順眼,特地摑了你幾掌消消火氣。不想你倒會遷怒禪師,硬說人家邀人助拳,從事暗中搗鬼,我與昆侖無一面之識,此次從中插手完全是不憤你那無恥作為罷了。天下人管天下事,否則江湖上無是非之辨,邪正之分!我們彼此不必再作口舌之爭,憑功夫一分強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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