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紫龍佩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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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完話,招式一變,只見他雙掌合什,低眉垂目,緊隨著一葦掌風亂轉,一葦打到第三招金剛伏魔時,右掌向怪丐頭部拍去,潔丐突然將左掌往上一翻,右掌往前一按,一葦只覺得一股陰寒之力,對著自己掌風,直透過來,右臂立時覺得一麻,胸部也被寒風所中,雖然閃避得快,未中對方雙掌,而奇寒業已入體,全身血液,直欲凝結,頓時一陣昏迷,人即向地下栽倒。 一塵上人大吃一驚,正待出手抵擋,只見一條黑影,由空中墜落,落下一位八十歲左右的老人,銀須白髮,青布長衫,背負長劍,慈眉善目,氣定神閉,向上人很恭敬地施了一禮,口中喊了一聲掌門人。一塵上人雙掌合什答了禮,喊了一聲師兄,一瓢與淨性紫虛見過了穿雲劍客後,穿雲劍客使緩步而出,向岷山三奇抱了抱拳道:「老朽因故赴會來遲,讓三位久等,至感不安,途中獲悉,岷山三友已駕臨敝派,目的在於評論三年前,回雁峰頭,老朽與四義士一樁舊事,不錯,令弟確為老朽所傷,不過事出有因,居士們是否願聞其詳?」 歸元生雙眉一揚道:「好!我們倒願意聽你講一講。」 穿雲劍客道:「三年前,老朽道經衡陽,時值深夜,忽見回雁峰頭,劍氣騰霄,當即趕往,欲一明究竟,只見一位淡紅色裝著的少女,與一位卅歲左右的武生,打得至為激烈。那武生技藝,至為高明,但用的招術,不瞞三位居士講,卻不是對待婦人女子之道,這且不去講他,令弟邊打邊發話道,你手中這把沉犀劍,如不借予我,我趕到廬山,也要把它拿到。只聽那女子怒駡道:「惡盜,你我素昧平生,卻無緣無故地向我借劍,試想,師門至寶,未經准許,焉能借人?你打出你氓山派的旗號,好象非借你不可,本姑娘偏不信邪,不借你又怎樣?」說罷,劍招一變,施出青雲師太的伏魔劍術,只見從劍身上現出白光一道,映月爭輝。令弟招術,高得出奇,使的也不是一柄普通的寶劍,用貴派的獨門劍術,鬥在一起,久戰不勝,令弟一招笑指天南,刺的卻是女子下部,那女子羞慚滿臉地避開了這一招,令弟卻志在必得,竟用毒手神功,拳擊女子雙乳,那女子閃避不及,左臂負傷,正想脫身逃走,令弟雙掌一陣搓揉,兩手向前一推,但見一陣勁風,如疾電奔雷,向那女子打去,老朽救人心急,也使用劈空掌力,向前抵擋。這時,那女子左臂毒發,靠坐在岩石旁邊,老朽曾在苗疆路遇舊友公孫虛,贈送給了我三顆避毒丹,用了一顆,救了那女子一條命,不想竟勾起令弟怒火,認為老朽多事,正擬發話和解之際,令弟一上前即用毒手玄功,向老朽攻擊,當時彼此就鬥了一陣,後令弟以無法取勝,竟用最犯江湖忌諱的百毒砂,用內功罡力,向老朽逼來,這還在次,他趁老朽分神之際,撲向那女子,想一掌將她擊斃,奪取那寶劍逃走,這才勾起老朽怒火,乃用玄門罡力,驅退毒砂,更用天罡掌力,震傷令弟,雖然傷及八脈,但如果他能找一清淨地方,用內功調息,最多四十九天,即可復原,大概他心高氣傲,急於找同門為他復仇,用內功逼住傷勢,千里賓士,終至傷發身死,這是事情的始末,是非曲直,謹請卓裁。」 歸元生一聲冷笑道:「這麼說來,全是我四弟的不是了,是不是?不過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既然知道他是氓山派,縱有不是,你當時讓他一點,事後,只要你大劍客一封書,或帶一個口信,將事情告訴我,總不至於不還你一個公道?你卻動手就傷人,我四弟既死,我們所要的,是血債血還,聽說你修為極高,我和你來個約定,你如勝了我,這件事情算一筆勾消,我如勝了你,那只好請你為我四弟償命了,如何?」 穿雲劍客大笑一聲道:「好!我行年八十,正嫌命太長,居士你就超渡我吧!」說罷正待拔劍一會歸元生,一瓢早已緩步而出道:「師兄且慢,待師弟會會高人。」 對方出來的是聖手華光徐凱,雙手均空著,憑肉掌對敵,一瓢使的是天罡掌法,對方使的卻不知是何種招式,只覺得繁複異常,一把一式,都蘊藏著一股絕大潛力,稍一接觸,即覺得心亂神移,一瓢知道今晚無法討好,忙聚氣凝神,袖袍一展,施展出畢生修為的鐵袖神功,一股純陽罡力,向對方打去。 對方右手伸入革囊,隨即將手向前一推。只見三道極細微的紅光,絲毫不怕一瓢的純陽罡力,直向一瓢的面胸腹三部撞來。 一瓢怔了一怔,也不知對方發來的是什麼東西,立即向旁邊一閃,那三點紅光,來得奇快,上下兩點,雖然避開,但右臂卻挨了一下,頓時感覺全身麻木,目眩神昏,身體早已搖搖欲墜。 穿雲劍客滿臉傷感,扶住了師弟,取出一顆避毒丹,給他立即吞下,淨性走來,扶起師叔。穿雲劍客拔出背上長劍,嗆的一聲,長劍出鞘,宛如鳳吵龍吟,青光一閃徑奔徐凱,徐凱也拔劍還擊,劍現紅光,一望而知是柄寶刃,雙方都不搭話,一出手就是狠招,但見青紅兩道劍芒,宛若游龍,盤旋天際。徐凱的劍招,奇快無比,虛實莫測,穿雲劍客卻以沉著見長,纏戰八十餘合,雙方難分勝負。 穿雲劍客一聲清嘯,聲震長空,運出玄門功力,只見青光大盛,劍芒陡增,青光與月色爭輝,光華耀目,瑰麗無比,隨著更施出絕世輕功,人隨劍起在空中,勢如奔濤,快如閃電,直刺向徐凱。 徐凱閃避不及,一條左臂看著就要受傷,潔丐雙掌前推,隨手打出一股陰寒掌力,穿雲劍客正要用玄門罡力抵禦時,只見松樹上有人發話道:「衡湘舊友,趕快退開,這是碧寒掌力,奇毒絕倫。」 穿雲劍客一聽,忙縱起空中。 聖手華光冷等一聲道:「想走,沒有那麼容易!」雙手一場,兩團紅光,電射而出,散在空中,向穿雲劍客激射而至。 穿雲劍客不知此是何物,躲避不及,正千鈞一髮之際,松樹間一條黑影電射般而至,擋在穿雲劍客身前。只見他袖袍連展,身在空中,有如腳踏實地,那紅光都被他大袖卷去,宛如泥牛入海,毫無動靜。 來人收去紅光後,落在地上,一塵上人細打量來人,只見他,頭戴紫霞道冠,身著紫色道袍,足著登雲履,年紀不過四十五歲左右,面如冠玉,朗目修眉,對之如霽風光月,令人油然生敬畏之心,手挽拂塵,滿面含笑。 上人雙手合什滿臉含笑道:「昆侖掌教,鶴駕南來,未及遠迎,恕罪恕罪。」 來人答了一禮道:「十年前海外之交,迄未敢忘,南來奉訪,未先見告,上人再事謙遜,益增貧道汗顏了。」 穿雲劍客也忙與掌教敘了禮,同時心中安慰異常,知道來的這位方外之交,敵人再大的本事,也討不了好去。 歸元生一見來人破了三弟暗器,又道出他二弟獨門神功,異常吃驚,後來聽說是昆侖掌門人,心中暗想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有這種功力,但他猶有所恃,並無畏懼之心,當下冷笑一聲,向前發話道:「我道何人,原來是譽滿江湖的昆侖掌教,這就無怪什麼事都得插手一管了,本人素慕昆侖技藝,冠絕群倫,識荊無由,極感悵惘之際,今逢掌教降臨此地,正好討教一番。」 昆侖掌門人早已緩步而出,一塵方丈與穿雲劍客緊緊跟隨,昆侖掌教向歸元生頷首一笑道:「令弟在三年前雖被穿雲道友所傷,今日一場比鬥,衡山派已傷了兩位道友,兩位門弟,而且都是被貴派獨門武功所傷,治療困難,可否看貧道薄面,雙方從此罷手,報仇之事,彼此一筆勾消如何?」 潔丐一聲冷笑,右手一揚,發出碧寒掌力,同時口中發話道:「勝得著的再講。」 昆侖掌門隱含怒意,知道不設法消除這種功力,這怪叫化會猖獗異常,忙用袖袍一展,打出昆侖派獨有神功乾元罡力。這種內家罡力,奇特異常,雖屬純陽,但是剛柔並濟,遇剛剛折,遇柔柔消,不像另家別派,打出的罡力,不是剛,就是柔,所以內家罡力,以昆侖派武林獨步。 說也奇怪,潔丐的掌力與昆侖掌門人掌力相遇後,即消滅於無形,而潔丐本身,似乎已受感應。 裴傑大吃一驚,忙聚氣凝神,將最近鍛煉而成的碧寒奇功全部施出,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掌慢慢地向前推出,一股玄陰勁風,奇寒無匹,向昆侖掌教逼來。 昆侖掌教右手一揚,劈空打出,仍然是乾元罡力,不疾不徐,和那股寒風撞個正著。這回,這位掌門人大約是存心懲戒他,所以用五成真力。潔丐這個虧,可吃得大了,自己打出的掌力,全部被人家擋回,寒氣只往自己身上鑽,來個自作自受,這還不算,人家的掌力,也中個正著,只覺四肢百骸,被一股純陽之力一沖,頓時覺得骨痛如折,功力頓消,冷汗如漿,全身濕透。 歸元生大驚失色,忙從身邊取出一隻小瓶,倒出數顆綠豆大小的丸藥,放在他口中令他席地坐下,調氣養神,隨即縱步而出,向昆侖掌門人道:「劣弟學藝不精,受傷無怨,在下不才,願討教一二。」說罷不等昆侖掌教答言,一招獨劈華山,欺身而進,昆侖掌教是何等人物,不閃不避,手揮琵琶,向對方脈門一彈。雙方武功,均奇特異常。歸元生一襲青衫,走起來帶著勁風,但非常奇怪,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昆侖掌教則氣定神閑,步法如行雲流水,見招拆招,見式破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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