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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那店伴接著又說:「可是,近兩年來除了原士道那一家之外,其他各家的財主都倒透了黴……」

  「難道是有人勒索?」秦平也有點忍不住了。

  店伴又笑道:「客官說的對了,不過勒索那些財主的,並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麼?」文亮也驚愕地問。

  「是什麼就不知道了!聽說是神。」

  「神都會勒索人,真是天下奇聞了!」羅鳳英嘰哩咕嚕著。

  「那些神怎樣勒索呢?」文亮問。

  「最初是指定各戶的財主出錢,後來又要那些財主戶捐田分地給窮人……」

  「這樣那些窮人不是很感激了?」秦平問。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好了,但是那個神又指定加些分到田地的窮人捐錢捐米……」

  「捐給誰?」秦平又問。

  「統統丟掉在陰風洞裡!」

  「哦──」各人都同時喊出聲來。

  店伴又接著說:「這樣還好哩!最近兩個月來,因為哪些財主已經破產了,神又指示要捐獻孩子,而且要的是十五歲以下的孩子。惟有一件怪事,就只有原士道那一家並不需捐獻這些東西,因此,惹起另一個叫做衛千里的懷疑,他聯合了幾個財主硬指是原士道搗的鬼。原士道和衛千里都是武林人物,雙方就打了起來,從一開始要小孩子的時候就打起,打了幾次都互有傷亡,不分勝負,所以了搭起擂臺,雙方約定好手到來作最後一次決戰,如果那一方敗了,就要把孩子送入陰風洞裡去。」

  「那麼,通知捐獻的人,是不是原士道呢?」文亮抱著非管不可的心情追問著。

  「是每次在在城隍廟裡扶乳決定的!」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硬說是原家搗鬼呢?」秦平還有點疑惑。

  「裡面的詳情,小的並不知道,只聽說那些乳子是原家請的。」

  「什麼時候是擂臺的正日?」羅鳳英插嘴問一問。

  「這次擂臺賽期一共是五天,從昨天就開始了,還有三天哩!客官們要去看,恐怕只能看到最後一天了!」

  店伴離去之後,文亮笑對戴文玉、羅鳳英兩人道:「這回真個有熱鬧看了,而且于小俠必然還留在酆都,真是幸運哩!」不過,原士道這個狗頭,為什麼用這個絕戶計,毀別人的生命財產,真也使人想不通哩!

  戴文玉笑道:「原士道也許另有大的企圖吧!」

  秦平道:「戴姑娘說得很對,如果他僅是想獨霸一方,絕不需要用這麼複雜的手段。」

  羅鳳笑道:「我猜他必定是陰風洞的主腦人物!」

  「姐姐,你猜錯了!」秦浣霞搶著說。

  羅鳳英盯她一眼道:「你怎知道我猜錯了?」

  「如果原士道是主腦人物,試想陰風洞的綠光一閃的事,就知其人武功高強,衛千里最多不過是稍懂武藝的土財主,那有能力抵抗?」秦浣霞這一分析,各人都暗暗地點頭。

  羅鳳英一想,心裡也暗暗承認秦浣霞說得對,可是天性好強,又辯道:「主腦人物並不一定要懂得武功啊!臂如說當今的皇帝並不懂得武藝,可是,我們都承認他是主腦人物!」

  文亮見她兩人這麼一辯,各有各的理由,只好笑道:「你們兩個都說得對,不過,到底他是屬於那一類型,只有把他抓來問問,才知道哩!」

  文亮的話剛一說完,仿佛聽到牆外一聲冷笑,羅鳳英身形一站,已穿上瓦頂,各人也跟著上去。這時不過是初更未到的時分,三丈之內還可以認清人影,但是,各人搜尋了一會,卻不見半個人影,只好廢然而回。

  羅鳳笑道:「晚輩分明聽到一聲冷笑,怎麼上到瓦頂又看不到人,不知道是敵?是友?今夜可要小心哩!」

  文亮道:「那一聲冷笑,分明是人的笑聲,單憑他這一下的動作,也可斷定他是敵……」文亮說話的聲音本來很低,可是,「人」字還末出口,又聽到牆外一聲冷笑;而且這次笑的聲音很大,連到信兒和秦浣霞都聽得很清楚,各人從對方的音調聽出是一種輕視的樣子。

  羅鳳英又第一個上屋,仍然找不到人影,而且那笑的方向是一塊百來丈的平地,絕無法躲藏起來的道理,心裡暗驚對方身法的迅速,只好回院子和各人說了。

  戴文玉見兩次都找不到對方,眉頭皺皺,想出一個計策,讓各人一面談笑,她卻用酒在棹面寫出一個計策。各人一看,全都點頭同意。

  秦平又道:「想不到在這小小梁山鎮,卻有這樣的高手,料想必定是過路的吧?」

  文亮笑道:「管他過路不過路,我們還不是過路的?」

  「如果我們有時間,真要把他搜出來!」

  「可不是嗎?憑我們這幾個人,還怕找不到他……」

  牆外又是陰惻惻地一聲冷笑,可是,羅鳳英已在牆上嬌叱道:「我看你還跑到那裡去!」身形一幌,也就跳下牆去。

  戴文玉恐怕羅鳳英有失,急忙飛身出去,已見羅鳳英的身形在十丈開外,戴文玉也展起輕功,追了下去,但是,羅鳳英身法本來就比戴文玉高了幾分,這時起步在前,戴文玉那能夠追得上,漸漸連羅鳳英的身形也看不到了。

  戴文玉又追了一陣,卻見羅鳳英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她一見到戴文玉,就搖搖頭道:「追不上了,我們回去吧,別再出什麼亂子才好!」兩人並著肩兒,施展輕功趕回到半路,又見到秦平氣喘吁吁地笑道:「你們兩個腳程真快,我老了,不中用了,趕你們都趕不上哩!」

  戴羅兩人客氣了一番,緩緩地回到客棧。卻見文亮手裡拿著一張便箋,坐在椅上沉思,浣霞和信兒出分別站立在文亮的背後。文亮一見她們回來,笑了一笑,把手裡的便箋遞給秦平和戴羅兩人道:「真是怪事,你們看這個。」

  戴文玉和羅鳳英圍上去一看,原來便箋寫著:「酆都之穀,我為魚肉,勿攫其鋒,可截其腹。」等十六個字,上面三句還容易解答,而最後一句,卻不知指的是山腹還是人腹,也是想不通。這張便箋上除了十六個字之外,左下角卻畫了一個酒罈蓋子,料必是那人的隱號。

  羅鳳英是第一次踏上江湖,當然不知道是誰,可是戴文玉,秦平和文亮都足經常在江湖上來往的人物,見多識廣,一時也想不起是誰來,唯一可以安心的是,來人並無敵意而已。

  秦平想了一會,笑問文亮道:「這張紙箋怎樣到你手裡的?」

  文亮苦笑道:「就是你們快要回來的時候,從牆頭飄了進來,我接到手裡看了一會,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你們也就回來了。」

  「可能就是那怪老人寫的!」羅鳳英接著說。

  「那來的怪老人?你追的是一位老人?」秦平有點詫異地問。

  羅鳳笑道:「晚輩适才一上牆頭,就看到一個矮小的老人回頭就跑,晚輩才追了上去,最初和他相距也不過是十丈左右,漸漸地,距離越拉越遠,到達那山坡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只好回頭。」

  秦平道:「你看出他帶有什麼兵刃沒有?」

  「兵器好像是沒有,可是看出他背上有一個很大的葫蘆……」

  秦平把棹子一拍道:「是他!」

  戴文玉也歡呼道:「是他!」

  文亮怔了一下,笑道:「我也想起一個人來了,咱們先不要說,用紙寫了起來對照瞧瞧,是不是同一個人?」

  羅鳳英忙笑著跑去張羅文房四寶,文亮,秦平和戴文玉各自寫好,拿到棹上一對照,都相視而笑了起來。羅鳳英上前一看,秦平和戴文玉寫的都是「酒中仙」三個字,而文亮寫的卻是「酒中仙郭良」五個字,也就春風滿面,笑了起來。

  文亮笑道:「既然我們三人所猜的都相同,料必是他無疑了。想不到已超過百齡,行為還是那麼古怪。」

  羅鳳英笑道:「郭老前輩是怎樣的人物?是不是很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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