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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因此,佝僂老人發動暗襲的瞬間,阿爾搭兒與張惠雅秦玉鸞首先躍起,四掌一掃,幾十把飛刀全被震飛。

  於志敏固然也要躍起,不料坐在對面的萬夫長掃古不花,腳尖猛地一勾,上軀也微向後仰,反而受了佝僂老人一掌打在胸前,若非早以罡氣護身,在佝僂老人大前掌之下,早就死於非命。

  佝僂老人一擊不能達到目的,便知不妙,在諸小俠來不及牆門之前,與掃古不花同時掠出門外。

  錢孔方見狀急起,一劍繞室封門,將未及逃走的人全部截下。但幾位演技的凶徒,卻被阿爾搭兒橫臂掃刀連他們也全掃下矛尖,死去大半。

  于志強藝業雖也不弱,但因連年奔走,僅練成各種世絕身法與招式,罡氣尚未練成,怎經得起佝僂老人襲擊?尚幸佝僂老人大部份真力打向於志敏,所以他只覺一股寒氣透心胸,未至登時身死。

  廳中尚有十幾名瓦刺勇士和千百夫長,眼見阿爾搭兒只是擊手之勞,即有幾名演技人死於非命,個個嚇得面色慘變,呆若木人,連呼:「不是我們!」

  于志敏因哥哥受傷,不暇追敵,只叫:「搭)L妹妹!你們當心外人進來,待我救好哥哥再作區處。」

  那知諸女正在開始行動,屋頂上忽然「格」一聲響,幾十扇門窗同時落下。

  於志敏急喝一聲:「走!」抱起于志強,首先躍出,諸女藝業高強,俱分別掠出門外。

  只有阿爾搭兒當時靈機一動,一手抓起年紀較輕的演技婦,在門窗盡合的瞬間,奪門而出。

  于志敏向那些門窗一瞥,不禁苦笑道:「你們快以寶劍劈開窗救人,但千萬不可進去。」

  諸女僅信檀郎機智過人,急急動手。

  于志敏在嫂嫂刁孔扁護衛之下,將志強放在院前,以內力氣功,把他所受的冰魄掌毒驅出體外。

  霎時,于志強周身一陣震抖,如中三險瘧疾。於志敏知他若能安度玄關,則功力又增一倍;若不能度過,被內轉毒回血脈,只怕當時就會身亡,急喝一聲:「守護心脈要緊!」

  于志強鼻內「哼」了一聲。

  於志敏忽覺拊在他哥哥百會穴的手猛可一震,幾乎要把掌心震離頭頂,急吸一口真氣運氣入掌,強將于志強體內的潛勁驅回,再經一盞茶時,才聽到于志強猛地「蓬」一齊巨響,真氣盡泄。

  刁孔扁眼見丈夫出此大醜,不覺粉臉通紅。

  於志敏反向她笑說一聲:「恭喜!」

  刁孔扁臉紅紅地厥嘴道:「人家這樣子,還好意思取笑哩!喜從何來?你哥哥這時還不能說話。」

  於志敏笑道:「他這時賴著嘿!我助他血脈再多運行一個周天,那時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丈夫就是!」

  孔扁連呸幾聲,但又不敢離開半步。

  阿爾搭兒率諸女劈開賓館門窗多時。但門窗開後,一股奇臭沖出,迫使諸女都退出三丈開外。過了半晌,臭氣略滅,錢孔方擒了兩粒避臭丹,靠近破窗一看,裡面不但空無一人,而且空無一物。

  諸女明知賓館大廳定另有地下室,甚且另有極其歹毒的埋伏,但因門窗均以厚鋼形成,夫婿早叮囑不可進入,只好留守在遠處,以觀變異。

  秦玉鸞相距最近,這時聽到于志敏刁孔扁說話,以為人已治好,歉然而到,才說得一句:「廳裡沒有人……」忽然發覺於志敏正在閉目,運功不禁楞然低說一聲:「嫂嫂!難道他兩人未醒?」

  刁孔扁接口道:「我的好弟婦。還是過一會再來罷,別害人家走火入魔哪!」

  那知錢孔方也恰在此走近,以為刁孔扁編排她,卻「哼」

  一聲罵道:「我才不像你那樣饞,盡守著魚腥不走!」

  于志強兄弟俱已清醒,只因一個想多獲功力,一個願意多授,才依運氣行血,度過十二重樓,不料錢孔方走來一罵,不禁失聲而笑。

  於志敏一躍而起,即問一聲:「廳裡怎會沒有人?」

  秦玉鸞搶先說了,諸女也聞聲來到。

  于志強到:「莫非地下還有機關,我們趕快去救。」

  於志敏道:「這時還救甚麼?敵人明知那些破銅爛鐵做成的門窗,困不了我們,所以關閉門窗,不過欲以毒氣把我們毒死,他那管同黨的死活?」

  阿爾搭兒道:「我擒得一名賤人,你問了她為甚要向我們下手?」

  於志敏縱目四望,見原是燈火萬家的瓦刺國都,這時零落得像數點疏星,連賓館對面的丞相府也不過幾盞半明半滅的燭光,與以前大不相同。心想:「若非國家出了大事,這上萬戶的國都怎會空城而去?」

  他覺得這事大有蹊蹺,忙道:「你和錢妹妹訊問就行,我和哥哥往各處看看去!」

  錢孔方忙道:「搭兒兒丫頭跟你們去,這裡有我和各位姊姊就行了!」

  阿爾搭兒甜甜一笑,走到於志敏身邊,說一聲:「要不要我?」諸女郎面呈羨色。

  於志敏見這位愛妻恍如小鳥依人,怎能說個不要,但看清妻妾的顏色,不禁有點猶豫,說一聲:「怎會不要,但你們得守護這俘來的人,佝僂老人和萬夫長俱非弱者,得把綠虹劍留下來用,你也只好留下了。」

  阿爾搭兒雖覺幾分失望,仍然溫順地點點頭道:「我們把那人帶往前次紮營的地方等你!」

  張惠雅輕斥道:「你這丫頭要搞甚樣的玄虛?」

  「在這裡審問,恐怕有人偷聽呀!」

  張惠雅自知駁她不過,只好說一聲:「依你。」

  于志敏暗贊阿爾搭兒慧心,表面上不動聲色,說一聲:「你們去罷!」揮一揮手,與于志強徑奔龍相府。

  相府裡果然空無一人,但被褥、傢俱,仍然陳設整齊,決不像匆忙出走,也不像經過大的變亂,究竟那些人往何處去了,任憑於志敏搜盡頭腦,無法尋到一個所以然來。

  于志強在乃弟面前,可說是是一位「愚者」,默默跟在他的身後,這時忽然說一聲:「敢情丞相府裡也有地窖?」

  於志敏道:「當了大官,更是怕死,那會沒有地窖?」他仔細搜索,忽叫一聲:「哥哥!你先退往外面!」

  于志強道:「可是找到消息了?」

  於志敏道:「若不找到,要你出去作甚?」

  「我陪你進去不行麼?」

  「那樣一來,我臨死都沒有人報個資訊!」于志敏把乃兄轟出門外,向壁間嵌鈕一按,「格」一聲響處,一張大床立即縮進牆裡,於志敏急一躍登床,隨床入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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