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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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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志敏怒喝一聲,「誰是廢料?」人隨聲起,已登上第一進屋的瓦面,穗姑和玉鶯也先後登瓦,各站在夫婚兩側。 大門外來的是四位少年人,正要跨門而進的當兒,忽聽裡面有人答腔,晃眼間,屋面已多了三條人影,其中一人喝一聲:「誰是於志敏?」也登上瓦面。 于志強一聽口音,知是方才首先說話的人,也就是擄去駱中明的曹妙嫦,隨口罵一聲:「小賊!你我於志敏幹什麼,我於志敏先教你頸血濺地!」一探衣底,蒙天劍拔了出來,一晃身形疾撲過去。 曹妙嫦喝一聲:「憑你也配?」單掌一推,勁風已發。 於志敏才撲到半途,就瞥見對方發掌,真氣一提,又升高尺,一招「雨打梨花」蒙天劍化作萬條冷線向曹妙始頭上罩落。 曹妙嫦自恃過甚,一心要我於志敏交手,不料這少年竟能提氣行空,此時見一片光網罩來,驚得他腳跟一鏟,倒縱數丈,落往門外廣場,霍地拔墨劍,指著於志敏罵道:「算你有種,下來和小爺比劃三招!」 于志強還打算照應愛妻,不肯遠離,秦玉鶯已按捺不住,一聲嬌叱,疾撲下地,於志敏見曹妙嫦那枝短劍透出墨綠色的芒尾,知是紅姑所說的墨劍,急喝一聲:「我來!」奮力一縱,淩空下撲,越過秦王鶯頭頂,一劍向曹妙嫦斬去。 曹妙嫦一劍在手,心已大定。見於志敏一劍臨頭,略退半步,墨劍向下一架,同的劈出一掌。 于志強自知蒙天劍鋒利異常,無須忌諱墨劃,對於敵人掌力如何,倒要試一試強弱,也就突發左掌,硬接一招。那知掌勁一接,猛党左臂被震得幾乎發麻,身子竟倒飛丈餘,落在地面,不禁暗驚道:「幸是身子懸空,不然,這只手臂可不中用了!」 但他知道若果此時示弱,則夫婦三人必定無可倖免,反而大喝一聲:「小賊!再接我宇宙風兩招!」接連拍出幾掌。 曹妙嫦方才一掌把于志強震飛,他自己也是上軀連晃,因為不知對方吃虧多大,此時見對方掌力甚猛,竟敢不敢硬接,厲嘯一聲,騰身而起,墨劍在空一揮,撤起一幢光網,不僅把于志強和秦王鶯同時罩在網下,連到方圓寸丈之地,也被光同籠罩起來。 于志強大吃一驚,急猛揮蒙天劍,一招「金蓮作勢」劍尖向空中一盤,「當當……」一路金鐵交擊的聲音,忽見墨劍斂處,曹妙嫦已站在兩丈開外,笑說一聲:「能擋得住我一招」天雨花「倒不致愧稱宇宙風的雅號,再來幾招如何?」 于志強見敵人恁地從容,便決非三招兩式可以分個勝負,急喚一聲:「鶯妹!你去和穗姐聯手,這個讓我單獨對付!」也不待玉鶯答應,立即暴喝一聲,身隨劍走,著著搶攻。 秦玉鶯深情她瞥了於志敏一眼。正待退回穗姑身邊,那知尚未騰身上瓦,另一名少年已橫劍一欄,嘻嘻一道:「美嬌哇!看你也該尋人樂樂子啦,我包三爺先包你有一個妙的開始!」秦玉鶯被他這句話臊得臉紅耳熱,喝一聲:「你想找死!」劍尖一指,疾點那少年的身前。 那少年嘻嘻一笑,手中劍輕輕一撥,已將來劍將粘開,略伸臀,劍尖沿劍直上。指向秦玉駕右乳。 這種輕薄無濤的招式,幾乎把秦玉鶯氣結,一咬銀開,右腿橫跨一步,劍尖吞回半寸,甫銳對方劍身,立即吐氣開聲,將「盤龍劍法」施展出來,但見銀蛇漫舞,嬌著游龍,一連攻出十幾招。 姓包的少年一時看不出秦玉鶯劍法的來路,竟被迫得退了十幾步。 旁觀的一名少年笑道:「三師兄當心這盤龍劍不但把你盤著,而且還會把你鉗住!」 另一名詫道:「老四到底眼尖,你竟認得出這是南宋時候的盤龍劍法,這賤人敢情有點來歷!」要知于志敏初會秦氏姐妹就答應各教她姐妹一套劍法,玉鶯該學連環珠玉劍,玉鸞該學盤龍劍,看來留下兩本創譜,秦玉鶯一齊學了,自以為已經十分純熟,那知稟賦有關,無法到達精練神化的地步,給行家一看,就認出來。 但秦玉鶯獨自不省,心想:「你既認出這套,我偏教你認不出。」劍法忽然一變,立即施展連環珠玉劍。 這一套以功力見長的劍法,招中有招,式中套式,真如珠玉落金盤,丁冬悅耳旁觀那少年「咦」一聲道:「又變了,這是一套什麼劍法,大師兄你可看得出來?」 另一位少年道:「好像是珠玉劍,又好像不是!」 秦玉鶯已把那姓包的殺得手忙腳亂,喜在心頭,聽旁觀兩少年盡在猜她劍法,不禁冷笑一聲道:「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要不服氣,就來折兩招看看瞧!」 猜是珠玉劍那少年朗笑道:「不自量力的嬌娃,只怕你吃不下那麼多吧,你李爺就來試個深淺!」 姓包的笑道:「大師哥有興,你儘管來,這匹馬兒不好騎,我不和你爭!」 秦玉鶯聽這幾位油嘴滑舌的強敵,語語雙關,直恨得芳心亂跳,俏臉生煙,怒駡一聲:「請雲芬那老賊就只能教出你這些賤種!」 姓包的聽秦玉鶯罵出他師父的名這,不禁一怔,被秦玉鳥一劍分心刺到,嚇得他驚叫一聲,倒數丈。 秦王鶯一步迫上,側面猛喝一聲:「接招!」一股勁風已臨身側,急一投身子,那股勁風竟將地面鏟成一道長溝。 在這疑問,一條少年身形已捧劍站在她面前,喜孜孜笑道:「小生號為天尊神童李妙姜,最能憐香惜玉,你我玩玩而已,何必 認真拼命,難道美嬌娥已屆破瓜之年,依然不解風情麼?」 秦玉駕明知這夥強敵決無好話,不待對方說畢,早已連連十幾招,擔這位李妙薑確有過人藝業,上軀不動,斂招不發,單靠腳下宮步頻移,便令秦玉鶯劍劍落空,並還說得字字入耳。 穗姑見勢不好,嬌叱一聲,由瓦面撲落,順手就是一劍,喝道:「姓李的!這是什麼劍法?」 秦玉鶯趁機一閃身軀,又要找那姓包的交手。 那知快要追上的時候,對方觀戰少年飄然而出,劈面就是一掌。 秦玉鶯未見掌風,先見掌形,知這人掌法快得出奇,急一偏身子,一劍搪去。 那少年一閃身子已繞過秦玉駕身後,伸掌在她臀上輕輕一捏,笑說一聲:「好嫩!」卻欣然飄開。 姓包的少年喜喜笑道:「老四!這甜頭倒先叫你吃到了!」 那少年笑道:「誰教你是傻瓜?」 秦玉鳥一時輕敵,受到莫大的恥辱,羞的厲叫一聲:「強哥! 先走了!「就想橫劍自刎。 那知劍鋒末及咽喉,猛覺手裡一震,寶劍已被奪去。同時聽到「啪」的一聲,不知誰已挨了一個耳刮子。 秦玉鶯自分必死,那知有此一變,初還以為是那少年奪去她的劍,想將她擒去淫辱,及至睜眼一看,卻見一條纖影落在眼前,不由喜呼一聲:「霜妹!」 那人回頭笑道:「誰是你霜妹?」 秦玉鶯以為是王紫霜到來,才喜極而呼,不料認錯了人,一時竟怔得無話可說,卻見那被稱為老四的少年站在一丈開外死自摸臉。 面前那少女問了一聲,見秦玉鶯那付神情,淡淡笑了一笑,回頭朝那少年道:「我早知你們這些臭男人不懷好心,果然想把我姐妹支得遠遠地,好讓你們稱心如意,你餘妙姿出不想想看,你那鬼心計可逃過我觀天掌?」 那被打的少年怒道:「錢孔方,你難道不是流民會的,為何橫生枝節?有大師哥在此,只怕你也討不了好!」 那少女冷哼一聲道:「我是流民會的又怎麼樣?打你這欺負女孩子的人還不好比打狗一樣容易?」 秦玉鶯已聽出他倆人在同室操戈,但信這被稱為錢孔方的少女把那妙姿罵作狗,竟忘了自己方才的羞辱,忍不住「噗哧」一笑。 餘妙姿被罵得腦羞成怒,大叫一聲:「大師哥!你管不管? 我和這賤婢拼了!」 李妙姜尚答話,忽由遠處傳來一聲:「你敢!」 這一聲似是一位中年婦人所發,在場每一人都聽得清楚。 餘妙姿急得高呼一聲:「師叔!這是怎樣一回事?」 那人敢情就是男貞子諸雲芳,只聽她格格笑道:「你這些小放子要殺人、要放火、要報仇、要雪恨,我作師叔的不管,若要違背男貞的戒律毀別人的女貞,那,無論如何也不行!」也許還有別人夜她旁邊。接著聽她改個口氣道:「如何?你也親眼看到了,我曾說女子最易守貞,只有你們男子最壞,你不相信,這回該相信了?」 另有個老人口音呵呵笑道:「你那個孔方,孔圓,沒遇上美男子罷了,要是給她們遇上,只怕那貞字也不要了!」 秦玉鶯自伐不死,卻引出流民會的人意見分歧,不覺大感惶惑。錢孔方將寶劍塞回她手上,低說一聲:「姐妹再和他打!」話聲落入去遠,秦玉鶯明白對方心意,一步縱往餘妙姿身的,狠狠就是一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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