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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另一邊,逍遙客和彭壽也像走馬燈似的此走彼追。逍遙客自然不敢冒昧接彭壽的掌勁,但他卻利用英雄索的長處,一有機會就狠狠給彭壽一陣鞭打。彭壽眼見對方的一條長索能把花秀的寶劍砸斷,自己一雙手臂難當英雄索一揮,只好在他軟索來時,連閃帶走避開老遠。

  這邊正打積雪翻飛的時候,城門開處,十幾匹駿馬疾馳而出,眨眼間已到達近前。當前一人大喝道:「誰敢欺負丞相的貴賓?」喝聲中,十幾名騎士已將廝殺雙方包圍核心。

  逍遙客舉目看去,來的卻是沙賓勒為首,率領瓦刺群雄到來,方才的話,便由沙賓勒喝出,看他縱露飄拂,目光炯炯,坐在鞍上凜若天神,確有幾分英雄氣概。因自己聽不懂瓦刺,只聞他咕嚕嚶似易大遙雄威,不知他此來為敵為友,急虛應彭壽一招,立即躍進陣沿以備萬一的時候,立即入陣。

  惠雅眼尖,已看出沙賓勒、達勒、巴烏拉、哈爾根、頓布克五人全都來到,立即用瓦刺話叫一聲:「你們來呀!來幫我們打!」

  阿爾搭兒也跟著叫了起來,所有懂得方言的人都一致時著但彭壽、花秀、唐天聲三人想是和逍遙客一樣,不知別人說的是什麼,仍然向劍陣和逍遙客進攻。

  沙賓勒已看出於志敏、王紫霜、閔小玲三人不在鬥場,心想「怪不得你們要採取守勢,原來于英雄夫婦俱不在此。」到底與各人有一面之緣,再者彭壽苦追逍遙客不已,氣憤得躍馬上前,一聲暴喝,身子離鞍拔起,右手一鞭,打向彭壽頭上。

  逍遙客急喊一聲「使不得!」但已來不及。彭壽一個側身,閃電般一掌推出,沙賓勒只覺一股熱流透骨而過,全身失勁,身子即筆直向下墜。

  瓦刺群雄見平素人緣又好,武藝又高的沙賓勒居然被一掌送命,驚駭的呆了一呆,這才呐喊一聲,向彭壽一湧而上。

  逍遙客眼見這位藝業與張氏兄妹不相上下的瓦刺英雄,毒在透體陰陽勁之下一招送命,不禁又驚又悲,連喝:「你們休要動手!」但他說的是中華話,瓦刺群雄聽不懂,仍然刀槍劍鞭一齊向彭壽身上招呼。

  彭壽大喝一聲:「殺盡你這些番狗!」雙掌翻飛,頃刻間又倒下四個。

  逍遙客這時再不忍心單獨退避,大喝聲中展開英雄索獨門絕招,但見萬道閃光熔射,一團光影直迫彭壽身前。

  彭壽受他這麼一迫,也無暇瓦刺群雄下手,只好忽然退後,取出一個距離好待劈出掌力。

  那知逍遙客索法使開之後,風雨難進,由得透體陰陽掌勁很厲害,也不能摧毀他這條金鋼沙制練而成的寶索,索既不毀,掌勁自然不能達到逍遙客身上。

  瓦刺群雄被逍遙客的索風迫開丈餘,無法近的幫手,瞥見花秀和唐天聲兀自猛攻劍陣,立即呐喊一聲,將他倆人分別包圍起來。

  張氏兄妹見己方人多勢眾,最厲害的彭壽又被舅公爺爺纏得他分不開身,登時豪氣萬丈。張惠雍首先就叫一聲「瑾妹妹!把陣門打開,讓我出去!」

  丁瑾姑他一聲「姊姊」喚得心弦一震,身法略一遲緩,惠雍惠雅相繼躍出,兄妹兩人聯手又向花秀一陣急攻,但瑾姑四女恐怕阿爾搭兒會被魔頭出其不意突然襲擊,不敢撤去劍陣,只由謹!」帶頭,將劍陣緩緩前移,擠向彭壽的身後,打算將他擠往逍遙客那邊,讓逍遙客的英雄索打他皮開肉綻。

  瓦刺英雄接戰不久,城裡面一陣鼓聲,少頃,即見一隊人馬疾奔出城。這隊兵馬,人人手中持有火把,胸前的銀盾,頭上的鋼盔,手中的兵刃,被火光照耀出千般異彩。

  逍遙客心想這一隊人馬若用於野戰,倒是一撥勁旅,但用來對付這魔頭,除了多添幾座新墳之外毫無用處。急高呼一聲:「雍兒快叫他們回去!」

  那知他這一分神,彭壽已欺身而退,一招「推宙趕月」疾拍逍遙客雙肩。

  幸而逍遙客發覺英雄索略有遲滯,立即橫裡躍開,總算沒讓彭壽打實,但衣袂袖管都已被掌風刮得飄起。

  彭壽賴這一掌奪回先著,那還肯輕易放棄?身法如風,掌形如雲,逍遙客走到那裡,他就跟到那裡,竟打得逍遙客站不住腳,繞圍疾走。

  瓦刺群雄奮戰唐天聲一條練子槍,原可分出人來接應逍遙客,但蛇無頭則不行,沙賓勒一死,群雄已成為群龍無首的狀態。再則方才見眼彭壽殺人如草不聞聲,也確已心寒不敢插手。

  由城跟出來那隊人馬,其中也有幾名武藝高強的壯士,但他看見國中最著名的英雄尚且戰敵人不過,也只有站在旁邊觀戰的份兒。不過,這幫人馬到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火把照耀得這大塊雪地如同白晝,好給藝業較差的張氏兄妹極大方便。

  除了逍遙客敵彭壽,還是邊跑邊掃之外,其餘兩組勉強拉成平手。丁謹姑因見阿爾搭兒嬌喘籲,也吩咐她不必再揮白霓寶劍,並將陣法走緩,籍機歇息。

  少頃,北端忽然傳來一聲破空的輕嘯。

  丁謹姑歡呼一聲:「我們的姑娘回來了!」嬌喚一聲,首先越陣而出,電閃般一劍,直點花秀的後心。

  花秀自從長劍被折,「點」字訣已失去功效,只能和張氏兄妹扯個平手。這時身後一劍飛來,只好閃身實,迎戰三位少年男女。

  但是,丁謹姑這麼一離陣而出,卻教彭壽看出便宜,除了逍遙客,一縱過來,立即雙掌齊發,打向劍陣。

  諸女雖未經和彭壽交手,但由逍遙客對被懼怕的情形看來,也知確是厲害,而且已有瓦刺英雄喪命在先,那能不提高警覺?阿菊最是乖巧,一見人影飛來,立喝一聲:「快退!」將阿爾搭兒一挽,雙腳一跺,斜躍丈餘。阿莎也及時將齊孛兒披開丈餘,難有阿菩不須救人,略一閃開,立朝彭壽就是一劍。

  彭壽一個反掌向劍上就拍,左掌陰勁待發的瞬間,一道白芒斜裡射到。他認得那道白芒正是斬死唐天籟的劍光,心裡一寒,急縮掌後退。回頭一看,卻見一位蒙裝少女喜孜孜捧著一枝短劍站在相距不及兩丈之處。

  原來阿萄眼見阿菩危在頃刻,自己躍身上去也是白饒,而且也沒有彭壽來得快,一時情急智生,握緊阿爾搭兒的手,遙劈一劍,嚇得彭壽縮手後退。

  阿爾搭兒得意起來,竟忘身處險境,嘻嘻一笑。幸而阿萄一見彭壽目光射到,就知他要向這邊動手,急一撈她手臂,又斜走九步,急又在原站處亂劈幾劍。

  果然在阿萄舉步離開的瞬間,彭壽身形已經疾如電射般撲來,那知尚未到達,即見寒芒交織擋在面前,若要再撲上去,豈不像唐天策一般平白送死?但他藝業超凡,在這危急關頭,雙臂猛可向上一揚,整個身形拔起兩丈,再一個空中筋斗,竟由劍芒上端翻遠數丈。

  但他身形甫落,逍遙客已迫了上來,一聲「接招」,英雄索又向他身上打去。此時彭壽身子下墜,不能再度提勁,急切間盡力劈出一掌,借掌勁反撞之勢,飄遠幾尺,腳尖一落地面,立即搶攻。

  「接招」但她並不發掌,又飄往一邊,「啪」地一聲,彭壽的左肩又挨了一記。

  逍遙客見閔小玲不被彭壽所傷,已感詫異,再見她一連打了對方兩掌,更是暗自驚訝道:「這妮子使的是哪一門身法?」竟楞得忘記去協助瓦刺群雄打發那唐天聲和花婆子。

  王紫霜執著阿爾搭兒的手,襲步走進鬥場,恰聽到閔小玲向她報帳,笑道:「再數,再數,數完老賊二百根骨頭,再教他受點零碎的苦頭!」

  彭壽連接兩掌,已是寒心,再聽到王紫霜那般吩咐,知道還有武功更高強的人在側,忙喝問一聲:「來者何人?」

  一語未畢,後心重重挨了一掌,撞得他向前踉蹌幾步,才聽到笑聲道:「你不必問!」

  要知彭壽也是一代魔頭,那種陣勢沒有經過?無奈平生最得意的「透體陰陽勁」傷不了閔小玲,以致在茫然失措中,被閔小玲接連打他兩掌一拳,這時已是怒火沖頂,那還顧及厲害?大喝一聲,雙臂揮舞如風,先用一套掌法護定周身上下,容中掌均以「透體陰陽勁」發出。

  但閔小玲學到這套「流年暗換」的身法,確派上真正用場。一見彭壽掌勢淩厲,知他已用盡真力,雖知有王紫霜在側,大事無礙,仍恐萬一有失,立即稍沾即撤,稍實即走,不消多時,又把彭壽連拍兩掌。登時喜盈粉臉,站在彭壽麵前,吃吃嬌笑道:「又是兩根啦!你還是自己數數省得姑娘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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