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九八


  白剛手腳並用,爬登五六十丈高,石隙兩壁忽然開闊,只容攀援一面而上,靠左一側,出現一個五六尺寬的洞口,他騰身站在洞口一看,即猛覺一股黑煙沖出,沖得頭腦發暈。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對三尺多長的大蜈蚣,在洞裡噴煙弄霧。

  對此毒物,理應趁早進開為妙,但白剛一想到尹素貞隨後上來,若不把蜈蚣除去,豈不害她一命?

  他略下思忖,立即撥出「金龍劍」,一步一步逼近毒蜈蚣。那兩條毒蜈蚣一見有人逼近,驀地一躍,上了洞頂,巨口嗡動幾下,忽然噴出兩份黑煙,全洞登時被黑氣籠罩起來,只剩兩對蜈蚣眼射出四縷金光。

  白剛頓感奇臭撲鼻,急一長身軀,向右邊一隻蜈蚣就是一劍,不料兩隻娛蚣十分靈活,而且身于堅實勝鐵,由得金龍劍峰利異常,也奈何它不得。

  那毒蜈蚣仗著不畏兵刃,竟是分光疾沖,白剛氣了起來,左手一抓,立把一隻抓扁,但那毒汁入手,灼痛難當,微一怔神,卻被另一隻咬在肩上,急用劍一撩,恰撩中那毒媒蚣最弱的環節,把這只蜈蚣也削成兩斷。

  然而,他卻自覺一陣頭暈,便倒在洞底,待再度醒回,即聽到耳邊有人嚶嚶飲泣,睜眼一看,原來自己正躺在愛侶的懷中,不禁茫然問道:「妹妹!你怎麼又哭了?」

  尹素貞見檀郎醒轉,喜得在他頸上猛嗅。

  白剛瞑目一想,摸摸肩膀,才「哦」一聲道:「原來是妹妹救我!」順手一摸嬌軀,直在洞裡打滾。

  尹素貞又羞又喜,佯嗔道:「你真會胡鬧,要不要上山去啊?」

  白剛再親一吻,拾起長劍,正待轉身出洞,忽覺眼一亮,原來洞後石壁下面,有一株類似蘭草的異草上,結有一枚小酒杯大的白色果,閃閃耀目。

  尹素貞見白剛凝視,一眼看去,也叫起來道:「奇怪!我趕上這洞,已有個把時辰,當時只見這株蘭草,並不見有果子,莫非這是一枚仙果?」

  白剛隨手將果實摘下,只見那果皮下隱透紅絲,亮晶晶,光閃閃,質地堅硬,極像一顆球子,遞給尹素貞笑道:「這果子定有妙用,你收下吧!」

  尹素貞「唔」一聲,輕輕搖頭道:「我的還不就是你的,還是你收下吧!」

  白剛也不知那果子有何妙用,隨手放進袋裡,並肩踱到洞口,抬頭望去,但見樹影幢幢,相距不過十丈,崖間石下,雜草叢生,可以借力。

  於最,兩人先後騰躍而上,即見林木掩映間,露出幾處屋角,走去一看,知道一座廟宇,但又靜悄悄不聞人聲,白剛回頭一看,見尹素貞緊倚身邊,笑道:「妹妹在外面稍等,我先進去查探一番。」

  尹素貞微微點頭,說—聲:「當心啊!」

  白剛給她一個長吻,笑了一笑,便飄出樹林,越過廟後的風火高牆而入,藏身在假山後面窺伺片刻,即見一個胖和尚醉步搖搖,挾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婦,由左邊月牙門走進後園。

  那少婦吃吃笑道:「你這禿驢倒會沿著杆兒往上爬,灌了兩杯黃湯就來哄我,要是被老禿驢知道,看你還要不要腦袋?」

  胖初尚在少婦的肥臀上捏了一把,笑道:「怕什麼?他天天換新鮮,我替他……」

  白剛一看這情景,便知這廟裡的和尚不守清規,當下一步縱出,劈面一掌,胖和尚悶哼一聲,登時倒地。

  那少婦驚得魂飛魄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白剛恐怕她驚叫起來,低聲喝道:「你要是一嚷,我就立刻取你狗命,有個紫鬍子老道和三四個少女,這時藏在哪裡?」

  那少婦驚魂略定,偷望白剛一眼,喜洋洋答道:「哥兒啊!不曾聽說有什麼道人,裡面的少女卻是不少,不知你要問哪幾個?」

  「兩個穿紅衣,兩個穿白衣,而且也有兵刃的!」

  「哦——」那少婦向白剛拋個媚眼道:「哥兒死了心吧!那四位小賤婢是法師看中了的人,藏在密室裡慢慢受用,你……」

  白剛見這少婦淫到不可開交,叱一聲:「密室在哪裡?」

  那少婦一驚,旋又媚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你若肯先給我一點甜頭,我或者可把你認成兄弟,帶你去找。」

  白剛怒火頓起,腳尖一起,把她踢個開膛破腹,放步走進月牙門中,即聞最後一個房間笑謔的聲音隱隱傳出。欺前一看,見是三男三女飲酒行樂,盡是些不堪入目的舉動,但看那群僧俗俱有的男女中,武藝也還有幾分火候,這時不便驚動,只得智時按捺下,走進鄰室偷窺。

  忽聽一個虯髯大漢笑道:「那四個小妮子真也長得太好,無怪師父派我和四師弟,六師妹幾個去劫持她們的時候,一再吩咐不許傷她們,我當時以為她們來頭不小,使師父有所顧忌,後來才知道師父早已存心在她們身上開光!」

  坐在末座的黑衣少女笑道:「三師兄若知師父有此存心,那怕你不先把她們用了,再讓師父洗碗!」

  左首一位醜婦笑道:「你這小妮子春心動了,日後師父向你開光,你怎麼交待過去?」

  黑衣少女「哼」一聲道:「有什麼稀奇,四師姐早教了一套!」

  房裡面掀起一陣笑聲。

  稍歇,上首一位身軀高大的和尚又問道:「七師弟!你回來的時候。師父吩咐什麼沒有?」

  末座一位少年向窗一瞥,輕聲道:「他要我好好看管那四位姑娘,也不讓紫胡道人餓斃,幾間密室的鑰匙已交給我帶回來交給大師兄。」他由懷中取出一串鑰匙,交到大和偽手上。

  那和尚接過鑰匙,遲疑一下笑道:「你們別跑開,我去看看就來!」

  他身側那少婦臉色一沉,叱道:「你若敢去打主意,我當真要告訴師父了!」

  那和尚哈哈笑了幾聲,親一親少婦的粉頰,輕說一聲「不敢!」便要移步走出門外。

  白剛知道時機已到,急折出房外,隨後跟去,走進神案下的秘洞,穿過隧道,到達一座大廳,但見那和尚撩起左邊壁間一幅巨畫,現出一個房門,那和尚找出一個鑰匙,在鎖孔撥弄幾下,「沙——」一聲,房門向兩旁敞開,皇甫四女果然躺在床上。

  白剛不待那和尚進房,身予一瓢,欺近對方身後,同時一拳擊落。

  那和尚雖帶有幾分醉意,身手也還不弱,猛一轉身,左掌也即劈出。在這刹時間,他能避招還擊,一氣呵成,確是十分迅速。

  但白剛比他更快,左手一伸,便扣住對方手腕,低喝一聲:「紫髯道長拘禁何處?」

  那和尚定神一看,見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書生,心下十分詫異,強作笑容道:「小施主若為紫髯道人而來,何必出手傷人?」

  白剛見地避而不答,五指一緊,叱道:「你還不快說!」

  那和尚痛得「唷」了一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頭上青筋暴起!似是十分痛苦,但他咬緊牙關,不肯答話。

  皇甫四女見白剛趕到,各自大喜過望,但麻穴受制,身子動彈不得,葛雲裳急得叫起來道:「白郎!你給他分妨借骨,包管他會直說!」

  白剛說一聲:「何必!」在和尚的心坎一點,登時氣絕,奪過他手上的鑰匙,先解開諸女穴道,然後撩起巨畫,打開別間房門,即見歐陽堅垂頭喪氣,端坐室中,忙問一聲:「歐陽道長可是受傷?」

  紫髯道長苦笑道:「貧道雖未受傷,只因餓了幾天,感到十分乏力。」

  葛雲裳笑道:「我們那邊有吃的!」立時奔回房去。

  紫髯道長大喜,白剛道:「待小可先替道長恢復一點氣力!」

  他急以掌心抵歐陽堅的靈台穴,暗運奇功,匯成一股熱流,導入對方體內。

  紫髯道長在頃刻之間精神倍長,旋即一躍而起,笑道:「縱是不吃,也可和妖僧打三十招了,但小俠輕易問得進來,難道不曾遇上那妖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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