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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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皮猴!」 「可是黃山三熊的多臂猿?」 何通笑起來道:「他自稱什麼熊,其實比猴子還瘦。」 皇甫碧霞笑道:「也罷!他對白剛說了什麼話?」 何通摸摸腦袋,搖搖頭道:「白剛沒有說要往哪裡去啊!」 諸女見他答非所問,不由得大為焦急。柳鳳林忽然想起前事,忙問道:「你們不是要去救胡豔娘麼?」 何通道:「果然是嘛!」 柳鳳林道:「瘦皮猴是不是談起胡豔娘?」 何通猛可一拍腦袋,叫道:「對了!他一定是去了!」一躍上馬,立即要走。 葛雲裳一把扣住禦勒,笑道:「你不把話說清,想走那可不行!」 何通急得叫起來道:「要是再走慢了,怕就追趕不上了,咱們有話以後再說!」 葛雲裳嗔道:「我偏要你說清了再走!」 何通無可奈何,只好道:「不是我不說,而是怕一時說不清。」 柳鳳林好笑道:「你這糊塗蟲,只要把胡豔娘囚禁在哪裡,說了出來,不就行了!」 何通怔了一怔,搖頭道:「這可不能告訴你!」 皇甫碧霞冷笑道:「由得你不說,我們也老早知道,你要是不相信,不妨問問她們看!」她說時,便向諸女伴眨眨眼皮示意。 何通大感奇怪道:「我還沒說在牯牛嶺,你們怎會知道?」 眾女不禁哄然大笑。 葛雲裳笑道:「你這時不是說了?」 何通一想回頭,情知上了大當,不禁叫起來道:「你們使刁,這怎生是好?白剛曾經答應瘦皮猴,決不讓別人知道這事,現在全給你們知道了。」 諸女見他傻得可愛,禁不住喧起一陣笑浪。 這時,神雕兩聲悲鳴,搖搖晃晃緩緩飛來,「嘭」一聲巨響墜在地上,雙翅撲撲幾下,終而癱瘓在地上。 方葛二女大驚,急過去查看,卻見這只千年神禽並無傷痕,方慧更急得流下眼淚,厲叫道:「誰殺死我的神雕?」 葛雲裳忽指神雕翅根,叫道:「那是什麼?」便要伸手去取。 柳鳳林一眼瞥去,驚得芳容失色,急一把拉住她的衣裳,急道:「動不得!」 諸女凝神望去,但見神雕右翅根下露出一方綠紙小旌,上面以白粉繪了一個骷髏頭和兩根交叉的枯骨,骷髏頭上用藍筆打了一個叉。柳鳳林端詳半晌,轉向何通問道:「你看那面小旗,是不是千毒聖手的信物?」 何通被她一語提醒,叫道:「對啊!和在萬全鏢行所見的東西,竟是一模一樣!」他舉腳一掃,將神雕踢翻過面,那知雕身一翻。小旗正掃中他的鞋跟,但見一縷綠煙起處,整個鞋跟即被化去,不禁驚叫一聲:「好厲害!」 葛雲裳見狀,更是機伶伶打了個冷顫,柳鳳林忙道:「那方小旗是千毒聖手的白骨令,上面畫的叉,是表示挑戰之意,想他是向這大雕的主人尋釁來了!」 方慧早知有千毒聖手之名,但聽說此老已隱,而且不輕易涉足中原,怎會無緣無故向自己挑戰?她思索多時,才似有悟的「唔」一聲道:「此雕原是我祖姑的坐騎,若非對方早知此雕的來歷,有意向我祖始尋釁?……」 她一語未畢,忽有一陣風過,掀起那面小旗,但見那背面寫著有:「快叫白剛到牯牛嶺領死」的字跡。 這樣一來,諸女全驚得一跳,何通反而笑道:「咱們正要去牯牛嶺,一面可以救出胡豔娘,一面還看一場熱鬧!」 葛雲裳噘著嘴道:「你高興什麼,我看白哥哥死在人家手裡,你敢情才不高興了。」 何通笑道:「我包管千毒聖手決不是白剛的對手,你們要是不走,我就先走了!」一振僵絲,策馬疾馳。 葛雲裳叫一聲:「快走!」首先起步追去。 再說白剛當時情急之下,一口氣奔出幾十裡之遙,路上買些乾糧,問明牯牛嶺確實方向,便登山渡水,進入千峰萬壑的蜈蚣山,遙見一峰挺拔,光禿禿得沒有半根草,恰是多臂熊所說牯牛嶺的景況,那知走到近處,才見一道有三十多丈的深溝,橫截去路,不禁發起愁來。 忽然半空中一聲雕鳴,舉頭一看,認得是方慧的神雕,隨即高叫一聲:「翠翠!」並向神雕招手。 神雕果然通靈,一聲長鳴,翩然而下。 白剛一指對岸,摸摸雕背,笑說一聲:「帶我過去好嗎?」待見神雕點頭,才踏上雕背,即被一掠而渡。 他躍下雕背,揮雕飛起,即爬上嶺頂,縱目四望,那有半個人影?他再由嶺頂一匝一匝向下搜尋,發現有一人高的石洞,黑黝黝深不見底,探頭一望。若果這樣推理正確,則胡豔娘應該幽禁在這洞裡。 他自知百毒不侵,隨即運功護體,直進洞中,沒走多少時候,忽見一片綠光映目,定睛看去,原來已到了洞底。 但這洞底壁間,倚靠著一具骷髏,白骨磷峋,完整無缺,牙間緊咬著一個蛇頭,蛇身約有四尺長短,自骷髏頭骨容達腹腔之下,但也只剩下一根脊骨而已,到底已死多久,自是無法獲知。 然而,那蛇頭大如杯口,形似矛尖,色澤鮮豔,蛇皮也未損壞,頭骨兩側。一封深藍色的眼珠光芒四射。 白剛看了半晌,忽記起奇經有:「矛尖藍睛蛇,乃蛇中之寶,取下蛇首,可解千毒。」的記載,暗道:「這個莫非是蛇寶?」 他心念一動,即換出千毒聖手的「白骨令」向那蛇頭擲去。當那白骨令相距蛇頭還有半尺,頓見蛇口中噴出一蓬綠煙,緊接著似有火光一閃,「白骨令」立即化去。 千毒聖手的白骨令能化石蝕鐵,卻被綠煙一噴而毀,看此情形,情知那蛇頭正是「蛇寶」,急上前將蛇頭取下。不料蛇頭一離開骷髏,那骷髏立即起了一蓬綠火,頃刻間化成一堆白灰,芬香的氣息,將惡臭掃除一空。 白剛愣了一愣,向那堆殘灰拜了幾拜,然後由內衣撕下一幅白布,將蛇頭包好,揣進懷中,再向壁間搜尋,並未發現有機關消息,只得退出洞口,忽聽雕鳴緊急,急向聲源追去。 這時,半裡外一隻巨雕沖霄而起,接著就聽到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哈哈笑道:「你這畜生吃虧了吧,那老乞婆若還在人間,也好一關算帳!」 白剛本待召喚巨雕下來察看,不料被那聲音說話分神,眨眼間,神雕已飛去老遠。 暗忖猴磯島一怪三妖對這神雕尚且帶有幾分忌諱,那人似曾與白眉姥姥為敵,才傷了神雕泄忿,若非胡豔娘被囚在近處,何至有這般高手把守重地? 他認為欲尋囚禁胡豔娘的所在,定須就那人身上,立即施展輕功,向聲源奔去。那知到達那座石山一看,竟是連石縫也找不到一條,怎會是囚禁人的所在? 他還待向山腰尋找,不料側裡「咯」一聲響,忽有勁風撲到。白剛此時的身手已可發在意念之先,本能地反手一抓,接個正著,但那物又疼又滑,腥臭無比,驚得他趕忙鬆手。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盤口大小的癲蛤蟆,鼓起肚皮,死在地上。 他怔了一怔,忽聽有人在背後喝道:「好小子!你竟敢破壞老夫的好事!」 白剛轉身一看,見是一位鶴髮童頑,身穿白布短衫,手執一根旱煙杆的皓首村夫,正怒目瞪著自己。忙拱手道:「老丈所指何事?小子尚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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