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四六


  七星蟒過鏢本已十分暴躁,經此一激,「唰——」地一聲,撤出一條粗如兒臂,長約丈餘的蛇形怪鞭。手腕一抖,軟鞭頓時筆直,一招「巴蛇吞象」暗藏「靈蛇回首」疾如電閃,點向白剛乳下。

  《五禽奇經》對於正規兵器俱有詳細記載,但七星蟒這種怪鞭,屬於奇形兵刃,敢情連羅浮客都未見過,白剛一時慌了手腳,急施展「鳥經」的功夫,拔起身形。

  七星蟒正望對方如此,暗道:「你想不死也不行了!」長鞭揮成一盤鞭形,只要對方一落,立被鞭身掃中,縱使不致當場送命,也要重傷咯血。

  那知白剛二展起「鳥經」的身法,身子竟停在半空中不墜,俯首一看,已知對方心意,但他也想出對付之法,雙臂一夾,疾如殞星下瀉,穿過鞭影而落。

  七星蟒但見鞭影略分,黑影已罩到頸上,才喊得出一個「不」字,即被一股猛勁把他壓得坐在地上。(此處缺兩頁,加上前面的為兩整頁。一定設法補上。)方,雖是青衣小帽,風度談吐倒是不俗。但他這一番話,可把白剛換不著頭腦,也急還一揖道:「小可與貴府向無來往,今聽兄台所說,似彼此間尚有預約之事,其中曲折如何,請先見告詳情!」

  那人先是臉色一沉,瞬又恢復笑容道:「兄弟遠遊回來,所約何事,未知其詳,請先到捨下,家嚴自當奉告。」

  他又向白剛打量幾眼,續道:「柳氏山莊並非龍潭虎穴,閣下不必多疑!」說罷立即側過身子,伸手讓客。

  白剛被對方一激,不由得笑了一聲道:「既是如此,不如從命了!」昂頭闊步,進入莊院,到達一座大廈前面,但見進出人等,盡是胸披紅帶,簷前懸掛一對「喜喜」字大燈籠,門楣上橫貼「吉日良辰」四個紅底金字。門扇上貼有一付大字楹聯,上面寫著:

  乾坤定矣

  鐘鼓樂之

  白剛一瞥之下,便知這家有婚姻喜慶,不禁停步問道:「此處可是貴府?」

  那人苦笑一聲道:「正是!閣下請進!」

  白剛暗說一聲:「怪啊!難道這裡人辦喜事,要請陌生人來喝酒?」

  他心下雖是狐疑,但人家並未失禮,只好進去再作打算。

  遍掛喜聯的大廳外面,早有一位身罩緞祖,腳穿高履,道貌岸然的老者,恭候在滴水防前,一見白剛走近,立即老臉惟笑,喜上眉梢,哈哈兩聲道:「小夥子果是信人,林兒服力不弱。先請往內堂待茶!」

  白剛又被滋上一頭霧水,但這老者和藹可親,一時不便當眾相詢,只好含糊稱他一聲「老伯」,便跟在老者身後走往內廳。

  賓主坐定,小童獻茶,那老者含笑開言道:「賢婿……」

  白剛一聽,便知對方弄錯了,急正色道:「晚生實乃過路之人,老丈敢情已經錯認!」

  一語未畢,那老者臉色大變,沉聲道:「小夥子別要不識抬舉,我柳坤山不是易被哄騙之輩!」

  白剛被柳老者斥責,不免有點氣惱,但細想起來,對方畢竟是好意,而且又是辦著喜事,只好忍氣道:「老丈暫且息怒,待晚生慢慢分說。」

  柳坤山一聽白剛的語氣,縱使下文不說,也知他要打退堂鼓,厲響一聲:「閉嘴!半年前你說要回去稟明老父,這時到來卻說是陌路之人,柳坤山老眼無花,把你這小子燒成灰,我也還認得出來,你到底答不答應,快說!」

  白剛一再受柳老喝罵,也有點沉不住氣了,冷笑一聲道:「我說不是就是不是,那有強指別人是你女婿之理?」

  柳坤山氣得全身發抖,就指罵道:「好哇!你居然含血噴人,自己賴婚不說,反說我強指依為婿。當初雖是拋彩招親,你如不一口允諾,柳家的女兒難道沒人要了?……」

  白剛如能冷靜下來,報出自己的名字、鄉籍,也還可解釋誤會,佩是他被一頓臭駡,把他罵得糊塗了,衝口答道:「既是如此,為何又強人所難?」

  這麼一句下來,更使柳坤山認定他果然是賴婚的女婿,不禁壽眉一場,目射精光,厲喝一聲:「你現在就目無尊長,敢和我頂撞,今後那還了得?」

  他回顧身後一眼,喝一聲:「鳳梧!來把人拿下!」

  原先先引領白剛那人遁聲而入,說一聲:「爹爹息怒!」

  「廢話!快下手!」

  柳鳳梧走近白剛,低聲道:「你向爹爹陪個不是吧!」

  白剛急道:「閣下怎地也不講是非?小可本來就與府上並無瓜葛,那能指鹿為馬……」

  柳坤山氣得七竅生煙,冷「哼」一聲道:「好大的狗膽,竟敢說我不講是非,指鹿為馬,今天不把你這野牛教訓一頓,立即把我叫成山坤柳!」他面罩寒霜,鬚眉無風自動,一步一步移近白剛身前。

  時間一久,白剛頭腦漸漸清醒,暗忖:「這位老人已是急糊塗了,我何必對牛彈琴?……」

  他見柳坤山欺近身前,情知如再不走,還得打上一場毫無意義的架,身形一立,即如流星過隙,穿戶而去。

  柳坤山但覺眼前一亮,人影頓失,不禁征了一怔,急向門外看去,但見一縷輕煙,冉冉飄空,急喝一聲:「快追!」也與柳鳳梧雙雙撲出。

  白剛飛縱一程,到達一座茂林之前,正要越林而過,忽由林裡走出一位面目娟秀,嬌小玲瓏的少女,滿臉幽怨之色,才問得一聲:「你真這般忍心走麼?」立即掩面而泣。

  白剛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忙道:「姑娘請勿誤會,在下不是……」

  那少女恨聲道:「別多說了!我早就知道你的用心,好吧!你儘管走!」她想到傷心處,反而痛哭不已。

  白剛心腸最軟,吃那少女又怨又哭,真個不忍就走,但他又覺得這位姑娘十分好笑,難道彩球招親,連自己的未婚夫婿都認不出來?

  然而又聯想到柳府上下對他這般廝鬧,說不定又是一位面貌相同的人失約不來,自己恰巧來到,以致對方起了誤會,急又解釋道:「柳姑娘請別再哭,你們所等候的人,委實不是在下,我只是路過貴莊,不料竟……

  他話尚未說完,那姑娘「咳」了一聲,嘔出了一口瘀血,雙腳一軟,身軀晃晃欲倒。

  白剛眼前此情,怎好不救,長歎一聲,一把將她扶著。但那姑娘急痛攻心,嬌慵無力,整個身子竟倒進他的懷中。

  古話說:「嫂溺援以手,事急且從權。」此時救人要緊,只好抱起那姑娘,打算找個靜處施救。

  那知他正遊目尋找的時候,領他進莊那青年人忽由林中走出,面罩寒霜,叱道:「原來閣下竟是個偽君子!要不然,方才你聲聲否認這樁親事,為何將會妹摟入懷中?今天除非你答應與舍妹成親,否則就難逃我柳鳳梧劍下!」

  白剛先在在上受了一肚子冤屈,還找不到地方申訴,這時情急救人,反被譏為偽君子,還要強迫成親,不禁憤然斥道:「你也別欺人大甚,區區難道還怕上你父子?姑念你們錯認了人,而且向無嫌隙,才讓你們一步,如一再相迫,就休怪區區不顧你請面了!」

  柳鳳梧見對方不正面作答,反而口出狂言,不禁怒火沖頂,大吼一聲,當頭就是一劍。

  白剛抱著那姑娘使「蛇遊」身法,讓過一旁,喝一聲:「你真個要打麼?」同時也將那姑娘放下。

  柳鳳梧一語不發,又是一劍刺到。

  白剛再度避開,喝道:「你如真個橫蠻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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